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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末年》第三百七十八章 軍民1心
一名名士兵,在其長官的帶領下,越過成隊的民夫,在雨中穿梭,飛快朝著堤壩下跑去。

到了跟前,立馬順著搭在堤壩傷的梯子,一個緊接一個的上了岸上。

越來越多的士兵,爬上堤岸,接過民夫手中的粗麻繩,用力將下面的麻袋,給拉了上來。

旁邊突然被士兵搶走活計的民夫,愣神片刻,有些不知所措。「大哥大哥,還是吾來吧~」

年歲輕輕的民夫,看著滿面鬍渣的士兵,有些躊躇的說了一句。

士卒此時正拽著麻繩,把著勁道,隻來得及大吼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快來幫忙!」「是是是……」

民夫急忙上前,一雙粗糙的手,搭在士卒雙手之前,齊齊用力。

「謔!」

麻袋在兩人的合力之下,迅速爬高了丈余,距離堤壩也就那七八尺之遙。

而相同的一幕,在堤壩尚比比皆是!民夫與將士們摻雜在一起,跟下面堆積如山的麻袋奮戰。

堤壩下方,亦是如此。

體力充沛的士卒,扛起一隻隻麻袋,一把丟在民夫擺好在地上的麻繩,牢牢壓實。隨後,民夫捆緊,朝著上面大吼一聲。

麻袋隨聲而起!

「快,快!」

最後才出營的是負責運輸材料的特殊部曲,親衛、斥候、憲兵、軍務、夥夫、醫者等等。

隨意穿插在列成數裡之遙的隊伍,車駕上堆滿了沉重的麻袋,在泥濘不堪的道路上緩慢前行。後面,十幾個民夫、士卒,一起用力,幫著馬匹前進。

還有牛車,還有騾子,還有單個的馬匹……

車架不夠,可土石袋的輸送又不能停,隻好在大量閑散的牲畜背上,掛上四袋。甚至,有些民夫也扛著沉重的麻袋,艱難前行。

隊伍之中,時不時就有人滑倒在地,摔一下還是輕的,就怕麻袋也給砸在身上。七八十斤重的東西,即便不砸到要害,也得個一兩天時間恢復。

還有那些牲畜,不論是背負前行,還是拉車,都會時不時滑倒在地。

道路泥濘,大雨霏霏。

壯士負重前行,不可不敬!

高誠靜靜的望著山坡下這壯觀的一幕,四萬餘人在此,在雨中,在堤壩上下,在泥路之上...

他們都是勇士!

或許他們是因為軍令的要求,亦或許他們是為了自己身後的家小。但無論如何,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勇士!

「傳令下去,告知所有人!吾等並非孤軍奮戰,在這千裡渭水,在大河兩岸,儘是吾等無所畏懼的勇士。今日,他們在此保護袍澤的家小,在別處亦有袍澤保護他們的家小,大可無憂!吾等與天爭鬥,勝則名震天下,敗則同為鬼雄!」

「諾!」

「閻行!」

「末將在!」

「攜吾兜鍪,率親衛軍,上堤岸!」

閻行一愣,回過神來,看著高誠已經取下的兜鍪,急忙躬身請罪:「末將不敢!君侯尊威,豈是無能所能犯之!」

「去,告訴諸壯士,高誠頭在此矣,哈哈哈~」

這一刻高誠笑的很狂傲,下方那軍民同心的場景,由不得自己不開心。這雖然只是一個引子,但日後究成必然。

征西將軍府麾下,披甲十萬,盡為仁義之師!

閻行有些不知所措了,兜鍪代表著什麼,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然後自己夾著君侯的兜鍪,大搖大擺的走在萬軍之前?

鬧呢?

萬一有人誤會了,把自己捅了怎麼辦?

「嗯?彥明,緣何不接!」

高誠盡情笑完,卻發現兜帽還在手中握著,瞥了一眼閻行,見其面色躊躇,不禁問道。

「末將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去!」

「...」

「諾!」

閻行心中一狠,接過高誠兜鍪,轉身離去。

隨後,途中接過一支長矛,挑起兜帽,坐上戰馬,朝著丘下狂奔而去。

「奉君侯命,君侯頭則在此,諸君當奮勇之!」

閻行心中擔憂,率先言出自己是奉了君侯的命令。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不少人抬首觀望。尤其是那句君侯頭則在此的話,更是讓人群出現一陣騷動。

直到閻行及眾親衛,快馬衝過,呼聲盪起,才自又穩重。緊接著,便是更加高昂的士氣,如虹入如日。

不只如此,在東方華陰以及左馮詡的芮鄉處,一則快騎直衝堤岸。

「報!」

「啟稟夏軍將,君侯有令!」

信騎飛奔直至夏育身前,自懷中掏出尚乾的帛布。

親衛統領接來帛書,交給夏育親啟。

夏育觀完,心中思思忖片刻後,當即下令:「傳令第一軍所有將士,立即上堤,協助民夫固堤。告訴他們,不用擔心他們的家小,自有他軍袍澤、民夫為其護之。但是,諸將士若有人膽敢不盡心儘力,護袍澤之家室,休怪本將無情!」

「諾!」

第一軍在潼關良久,這些時日大多也只是幫助地方文吏,管理民夫,督促民夫固堤。在他們心中,這種事,怎麼可能輪得到自己這些準備當兵的來乾。再說了,他們費心費力,保護的也只是別人家室,自己妻小還不知情況如何呢!

軍令通傳三軍,許多人都心懷疑惑。

都在想是不是哪個河段的情況危急了,要不然怎麼可能讓他們軍隊參與固堤。

夏育在上面等待了良久,卻沒有等到大軍出動,而是馬玩、楊秋及其師屬各部校官的到來。

不過,馬玩、楊秋看著夏育眯著眼睛,臉色肅重。突然有些不敢發問了。可自有無知之人,想一解心中之疑。

「夏軍將,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何要部隊親自上堤?」

楊秋帳下一員校尉,突然發聲問道。

夏育沒有生氣,只是靜靜問道:「是汝不願為之,還是汝部諸卒,皆不願?」

「軍令既下,吾等自會遵命。可末將及麾下弟兄心中憂慮親屬,這才求拜軍將解惑!」

校尉咽了口口水,也發現情況不對頭了。

「哼,軍法第一條令是為何?」

夏育哼了一聲,心中怒火上湧,冷眸注視這位校尉。

「這...」

校尉已經不知如何言之了。

「軍令如山!不從者,梟首示眾!」

夏育說完,手一擺,身後親衛挺身而出,拖起校尉便往外走。

那校尉心知必死無疑,沒有發聲求饒,而是高呼一聲:「職下自知罪重,還望軍將看在職下為君侯,征戰數年之久的苦勞,照顧職下妻小!」

夏育沒有回答,這是一次立威。

若不是馬玩、楊秋縮頭縮的快,今日死的就是他倆其中之一。

不過,罪不及家小。

此外,這人確實是西涼老人,其親屬,征西將軍府自會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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