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殺人搶糧

三天之後，老天終於放晴，太陽升得老高，終於驅散了籠罩在李淵大軍頭上幾乎有半個月的烏雲。

一見天晴，李淵大喜，趕緊命人曬弓晾箭，擦好刀槍。李淵大軍又恢復了訓練，到處都是喊殺聲。

相對於李淵來說，霍邑城內的宋老生臉色陰沉。他原本以為連天陰雨，叛軍的糧草運轉不靈，不久之後李淵就會因為缺乏糧草而退兵。但沒想到，天氣卻放晴了，李淵大軍居然在最後時刻得到了一線生機。

「大將軍，那李賊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兵無戰心，又如何是將軍的對手，末將願領一支兵馬，必能剿滅李賊大軍！」說話的將領名叫劉鑫。

「不可！」

一個名叫竇軌的將領卻出言阻止，「將軍，李賊大軍之前急軍猛進，後勤糧草必定跟不上，再加上這些天陰雨連連，想必李賊軍中的糧草已剩不多，我們現在只需堅守城池，等待叛軍糧盡，到時李賊必定會率軍撤退，那時我們再尾隨追擊，必能一戰剿滅李賊叛軍！」

「糧盡？」

劉鑫嗤笑一聲，不屑道:「竇將軍，你莫要忘記了，這裡是霍邑，距離太原並不是很遠。而且此時的天氣已經放晴，雖然官道還有些泥濘，但也不是不能走，李賊只需要多徵召一些民夫，足以將糧草運送過來！」

「雖然不遠，但也有四百餘裡。即使是天氣晴郎，後勤糧隊從太原到霍邑，也必須行軍十天以上才能到達。末將敢說，這李賊軍中的糧草一定支撐不了十天，而且這天氣是否放晴也不好說，若過兩天再來一次陰雨連天，到時我們就會不戰而勝，何必現在出擊，徒增傷亡呢？」

竇軌辯解道，「大將軍，末將以為還是堅守為好，而且我們還要小心城內的姦細，防止他們與李賊裡應外合偷城！」

劉鑫沒有再理會他，向宋老生道:「大將軍，末將早上在巡街之時，曾聽街上有人在談論，城外的盧家和張家在前天夜裡突然被人滅門，糧食財產也全部被搶走，他們懷疑是李賊所為。」

宋老生聞言，頓時臉色變幻，其他將領也同樣如此，若真是李淵所為，這就說明李淵的糧草將盡。可惜，這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李淵既已舉起了屠刀，那就肯定不會再缺糧。

霍邑縣內的世家大戶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周圍還有不少的村莊百姓，只要李淵下狠手，完全可以搶到大量的糧草，支撐大軍一兩個月都不成問題。

「不可能吧？」

竇軌有些不相信，「李賊的野心很大，他怎麼會做這種自絕前路的事情？」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劉鑫冷笑一聲，「就是因為李賊的野心太大，所以李賊才不會甘心退兵。對於這些野心家來說，殺人搶糧算得了什麼事。想想漢末的曹操，大軍斷糧之時，他的謀將程昱甚至為他掠殺百姓，以人肉充作軍糧，曹操最後還不是一樣奪了天下！」

眾將都沒有說話，他們都認同劉鑫的說法，軍隊搶掠平民的糧食財產以充軍糧軍餉的，歷史上的記載並不少，甚至以人肉充作軍糧的將領也屢有記載。相比之下，李淵隻搶掠了兩個世家大戶，還真算不了什麼！

「就算李賊真的要殺人搶糧，這樣的事情也必定是秘密無比，又怎麼會被外人知道？」

不知竇軌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想法，他仍然在為李淵作辯解，「我看這就是李賊故意散播的謠言！肯定是他們的軍糧已經不多，又怕我們堅守不出，靜待他們大軍斷糧，所以他們安排內應在城內假傳消息，故意告訴我們，他們並不會缺少軍糧，順便逼迫我們出城與他們決戰！」

眾將紛紛望向劉鑫，他們也很疑惑，也想要聽聽劉鑫的說法。畢竟竇軌說得也對，李淵就算要殺人搶糧，也一定會派出心腹將士秘密行事，絕不會允許消息走漏的。現在這樣的消息竟然會傳到了城裡，這怎麼看都有一種陰謀詭計的感覺。

宋老生也同樣疑惑，問道:「這件事情是誰在談論，劉將軍可有查證？」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將那個人帶到了軍營，他的背景也已經查清楚，他叫盧定堅，是城外盧氏的偏支族人，負責盧氏在城裡的商業買賣。將軍可要問一問他？」

「將他帶上來吧！」

劉鑫隨即匆匆離去，很快又帶著一個滿臉悲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大將軍，此人就是盧定堅。」

盧定堅連忙跪地行禮，「草民盧定堅拜見大將軍！」

宋老生點點頭，「起來吧！說說你盧氏的事情！」

「謝大將軍！」

盧定堅道謝了一聲，悲聲道:「前天夜裡，大概三更時分，叛賊李淵的兒子李世民，親自率領數百名黑衣人殺進盧府，盧府上下包括旁系族人，以及丫鬟下人，一共三百二十五口人，無論大小，無一生還！」

說完，盧定堅雙腿一屈，重重跪倒在地，哭求道:「還請大將軍為我們盧家主持公道！」

宋老生沒有接他的話，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家主昨晚傳信告訴我的！」

說了一句，盧定堅好像有些顧慮，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口說道:「家主私納有一個侍妾，可家主夫人一直不同意她進門。家主無奈，只能在我們盧府附近賣了一個小院子，秘密安置她。前天夜裡，家主剛好留在侍妾那裡，大概三更時分，家主突然聽到盧府傳出慘叫聲，於是想回府查看，誰知他剛剛出了小院子門口，就遠遠就看到盧府門前站著一隊黑衣人。家主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潛近查看，認出了為首的黑衣人正是李淵的第二子李世民。當初李淵清剿毋端兒叛軍時，家主曾見過李世民一面！」

「盧家主在哪裡？」

「草民不知道！城池戒嚴，家主進不來，他只能讓人傳信給我，讓我在城裡傳播這件事情！」

宋老生沒有再問，擺擺手示意劉鑫安排將士將盧定堅帶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