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那黑袍人的口中傳出，他微微抬起眼，洞頂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臉上。

那人右半邊的臉上帶著一張黑色的面具，遮蔽了他一半的容貌，而左邊的半張臉卻暴露在了空氣中。

那是半張，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的臉。

就像是被岩漿滾過一樣，他的左臉上遍布了猙獰的傷疤，微紅的燒傷早就已經看不見皮膚本來的顏色，粘連在一起的皮肉扭曲的鼓起，乍一看，就像是半個臉上都被無數肉蟲爬著一樣，眼角的皮肉也已經是粘連在了一起，倒吊著眼角，看上去十分的兇惡。

而他的左眼瞳孔，竟還是詭異的豎瞳！

可是明明是如此醜惡的半張臉，但是右邊那被面具遮掩的部分，卻露出了一隻極為漂亮的眼睛。

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揚的眼角只需一眼便十分的勾人，明明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可是那隻眼睛卻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右邊的臉，除了那隻好看的眼睛，其餘都已經被遮擋在了面具之下。

只露出左邊那張猙獰的讓人發抖的面孔。

戚無妄微微點了點頭。

男子的雙眼微微眯了眯，明明是同一張臉上的兩隻眼睛，卻給人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就如同被一個美男子和一隻惡鬼同時盯上了一樣。

柳韶白本以為這男子會說些什麼，可是他卻只看了自己片刻，便忽然間轉身，回到了裂口之中。

戚無妄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他叫柴昀。」

柳韶白略微頷首，這個名字戚無妄進入溶洞後說過。

「他曾是這裡最優秀的蠱師。」戚無妄像是在和柳韶白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柳韶白沒想到，這個對自己一臉嫌棄的小舅舅，竟然突然間會對自己說這麼多話。

難得啊。

「也曾是你母親的未婚夫。」戚無妄道。

柳韶白：「……」

「伏影山莊有伏影山莊的規矩，你母親是本家之中唯一的女子，按照規矩，她當與師堂內實力最強的大師兄在一起。但是……」戚無妄看向了柳韶白，眼神忽明忽暗。

「因為你的父親，阿姐離家近二十年。」

「柴昀日後便是你的師父。」

柳韶白可算明白戚無妄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了。

伏影山莊的規矩，看似荒謬，可是結合到蠱師如今的窘境，便是在情理之中。

戚白夢之前曾經說過，伏影山莊內，除了本家之外，其餘弟子皆為在外收養的孤兒，他們自小便在後山師堂中修鍊，甚少與外人接觸。

而其中最強的一人，便是傾注了伏影山莊所有的心血培養而成。

與其說伏影山莊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不如說是在延續蠱師的血脈。

從小養育，二十多年的教養，養出來的人，絕對不會背叛伏影山莊，而讓自己族內的女子與最強大的弟子成親，一來可以確保伏影山莊的秘密不會外泄，而來則是可以不斷的延續蠱毒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