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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勢不可擋》第206章 讓我去死吧!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婚紗潔白。

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是陸虞城和安茜。

她在被批鬥的時候,他們在進行著婚禮,隆重,奢華,廣而告之。

遙想當初,她嫁給陸虞城,冷冷清清,淒淒慘慘,近乎透明。

結婚兩年,從未在公眾視野露過面。

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這真是一種諷刺和悲哀。

她已經無力去猜想,這是誰的手筆,誰的手段,誰的陰謀……

那些重要嗎?

就算尋找到真相,那又如何?她和陸虞城無法再續前緣,她和吳媛……再不會是朋友了。

瑟瑟大雪中,霓虹燈光璀璨,周圍有歡呼雀躍的大喊「下雪了」「下雪了」。

他們興奮在惟余莽莽中散步,奔跑。

尹流蘇夾雜著這些人之中,淋著雪,毫不起眼。

甚至,她們以為她很開心,她童心未泯的在玩耍。

吳媛跑出來的時候,跌跌撞撞的尋了一圈,哈出去的氣與雪花融為了一體。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雪,臉頰痛痛的,麻麻的,終於,在視線一片朦朧中,她看見颯颯而立的尹流蘇。

尹流蘇像極了一個冰封的雪人,一動不動,任憑黑黑的發頂覆上了白白的一層,肩頭,凸出的五官上,尤其是卷翹的睫毛,晶瑩閃閃。

一眨眼,雪片不會掉落,因為已經凝結成了霜凍。

只見她的目光牢牢相對著的是陸虞城和安茜的婚紗照,大幅的海報,明明白白的詔告天下,炫耀著他們的幸福。

吳媛不斷地流著眼淚,腳步似有千斤般的沉重,但她還是一步步的邁動著,直到蕭索的身子來到她的面前,喉頭哽噎著,終是只能發出輕輕的抽噎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解釋些什麼。

因為一切言語都是蒼白的,單薄的。

尹流蘇的臉頰被凍的通紅泛紫,面如死灰。

吳媛的心一陣陣的開始抽疼,她接下圍巾,顫抖著的雙手試圖圈在她的脖子上,卻從未覺得如此費力,如此難過。

她仍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兩隻手交匯時,她泛紅的骨節無力的抓住圍巾的末尾兩段,一開口,沙啞的聲音混合著淚水,無法控制的洶湧:「流蘇姐……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她抽抽噎噎的哭泣著,可對方沒有看她一眼,甚至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流蘇姐,你打我吧,罵我吧,求求你……嚶嚶……不要不理我……」

吳媛不斷的嚎啕著,她抓著尹流蘇冷凍的手,一下一下的往自己的臉上,身上打來。

尹流蘇的手臂僵硬的似銅皮鐵骨,毫無知覺。

目光空空蕩蕩的,沒有焦點。

無論她打的累了,痛了,還是在說些什麼,無法激起一點的波瀾。

吳媛嘶啞的道:「流蘇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明知道現在是你最脆弱的時候,我不該那樣對你,陸渣男拋棄了你,我是你唯一的好朋友,我不該背叛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

她抽吸了一口氣,滿臉的液體蜿蜒放肆的流動,她聲聲似乾枯脆裂的朽木:「我沒辦法……他們用我爸媽的性命來威脅我……如果我不照做的話,他們會把我爸媽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下來……對不起……我明明那樣痛恨陸虞城找各種理由背叛你們的婚姻,背叛你們的愛情,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以同樣的方式對你……」

「流蘇姐,你不要原諒我,我是罪人……只求你跟我回去吧,那麼大的雪,你會生病的,無論如何不要虐待你自己,好不好?」

吳媛忽地雙膝一軟,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遠遠的,蒼茫大地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如石灰般的粉塵。

她一句一句的哀求著,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聲音沙啞乾澀,聽到後來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她們一站一立著,很久,很久,久到周圍的行人漸漸少了,久到燈光漸漸暗下去,久到吳媛只能發出嗚咽嗚咽的響動,兩個人身上頭上的雪厚厚的,好像兩個結了冰的雪人。

「對不起……」

「吳媛,夠了。」

她紅紫色的唇瓣輕輕地蠕動著,聲如蚊吶,眉睫龕動,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眉宇間散落。

「流蘇姐……」

吳媛睜開發疼的眼睛,含淚的望著她,嘶啞著:「你終於肯說話了。」

尹流蘇怎麼可能沒聽見呢,吳媛那樣卑微的哀求她,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只是,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和吳媛回不去了。

吳媛沒有做錯,是那些人太卑鄙無恥了,她們沒有錯,錯的是命運的安排,命運的捉弄。

「你父母,安全了嗎?」

她的瞳孔好不容易移到吳媛的臉上,眼眸中依舊毫無起伏,她聽懂了,好像又沒聽懂。

「沒事了,他們沒事了。流蘇姐,你能原諒我嗎?」

吳媛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杏眸中噙著幾分晶瑩。雙手緊緊地攀附著她的兩側衣襟。

尹流蘇哽噎了一下,沒有說話。

緊接著,她將自己脖子上吳媛給她的圍巾取了下來,緩緩地往她的脖子上面打著圈兒,直到那光光的脖頸被完全掩蓋上,才無力的垂了下來。

吳媛心頭一波一波的委屈,懊惱,痛苦湧上來。在愛情和親情中,她選擇了親情。

她的父母很有可能一瞬間丟了性命,而流蘇姐頂多是丟了這份工作。即便是如此顯而易見的選擇題,她依舊掙扎,苦苦的煎熬。

做出這個選擇,她痛苦萬分。

所有的人都在指責尹流蘇,她感同身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她自己。

「我錯了,流蘇姐,我是罪人,可他們是生我養我的父母親啊……你不原諒我是應該的,像我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真是該死!」

說著,她激動得站了起來,眼裏有一股灰色的執念。

「我該死!讓我死吧!」

尹流蘇眼前的影子急速的晃動著,吳媛突然衝到了馬路中間。

她伸手去抓,已是慢了一步。

車道上,滴滴答答,左右兩邊的車輛不斷地發出鳴笛聲。

「吳媛,不要……」

尹流蘇淒厲的含著,面頰似在泣血,眼裏沉痛的快要窒息。

不。

她原諒她。

不要!

吳媛就夾雜在無數的車燈之中,七八輛小汽車狂肆的叫囂著,急速的剎車驟停,只要一步,只要一下,便會粉身碎骨。

「找死啊!」

「臭娘們,晦氣!」

「……」

小汽車司機不斷地謾罵著。

尹流蘇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拖著沉重的腿,用力的跑過去。

吳媛像一個木偶一般,閉著眼睛,淚流滿面的站立著,那些罵聲於她而言,仿若未聞。

哀莫大於心死。

那一刻,吳媛是寧願死了的。

在年會上的那一刻,她同樣寸寸煎熬,生不如死。

她背棄了她們之間的友情,背棄了自己的信仰,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吳媛,你不要命了嗎?」

尹流蘇用盡渾身的力氣,將她拽了出來,兩個人走到路邊的行人道上,已是搖搖晃晃,突然,齊刷刷地栽倒在雪地裡,再也起不來。

「流蘇姐,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我對你做的事情,即便連死都沒有辦法彌補……」

吳媛躺著,臉頰側貼著雪,她再也流不出眼淚來,身體的感覺麻木了。

「我原諒你,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換做是我,我會和你做同樣的選擇。」尹流蘇靜靜的毫無起伏的陳訴著,眼眸古井無波。

她們一個坐,一個躺,像一對十足的瘋子。

「流蘇姐,你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你在說氣話,我以後,真的失去你了嗎?」

「不是你失去我,是我失去你。」

尹流蘇費力地爬了起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牽住吳媛的手。

心好累。

無論是安茜,還是梁如或者梁輝,你們贏了。

尹流蘇,她被徹底的打敗了。

她再也沒有愛情,沒有友情,她不會愛了。

信仰,她所熱愛的事業,通通失去了。

她的人生,徹底被摧殘,湮滅。

她一步,一步的轉身離開,在薄薄的積雪上,留下了一個一個鮮活而沉重的腳印。

吳媛揚起頭,鼻頭一酸,又是一股暖流滾落,蔓延了她的眼。

「流蘇姐,我以後還能見你嗎?」

她知道自己在假惺惺,假惺惺的友情,假惺惺的關心,虛偽無比。

可怎麼辦呢,她就是那麼快,在傷害流蘇姐之後,仍舊渴望對方能夠理解,原諒。

「吳媛,你清楚的,我們回不去了。」

她側臉一頓,深深的扎入鵝毛般,越下越大的雪裏,蒼茫的白宇之中。

吳媛如抽空了所有力量般的痛苦,哀嚎。

一遍,又一遍。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流蘇姐?

若知道是這種結果,她寧願從來沒有走近對方的心裏,寧願從來沒有靠近她,也就不會有傷害了。

「啪嗒」一記聲響傳來。

吳媛抬頭,看著那道和雪色融為一體的身影輕飄飄的倒下。

她慌亂的爬了起來,匍匐著前行,嘴裏無聲地念著:「流蘇姐——」

十五分鐘後。

急診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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