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紅紅的，琥珀色的眼眸在這燈光下看不清顏色。

他那如海棠花般艷紅的薄唇緊抿。

欒錦伸出如蔥根似的手，揉了揉他紅紅的眼尾，抿唇輕笑，梨渦淺淺，聲線雜著些無奈，如同哄小孩子一樣。

「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別說傻話了。」

儘管少女的語氣再怎麼溫和，還是撫平不了他內心的惡魔，他彷彿感受到內心的惡魔在咆哮。

欒楠低著頭，前面的碎發遮住了他琥珀色的眼眸，只能看到他那艷紅的唇在輕微的顫抖。

眼淚從他鴉色纖長的睫毛上滑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砸在被子上。

他聲音有些嘶啞低沉：「我夢見，你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不管我怎麼叫你，你……頭也沒回一下。」

少年脆弱的如同玻璃娃娃，讓欒錦精緻的眉眼微蹙，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少年柔軟的頭髮。

長睫微斂，語調不是以往的清冷，而是婉轉柔和：「阿楠，別哭了，夢都是假的。你看，我不是還在嗎？」

現在沒有離開，那以後呢？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阿錦，會永遠在我身邊的，是嗎？」他語氣小心翼翼，琥珀色的眼眸含著期待。

果然這個孩子太敏感了，欒錦心裏這樣想。但是卻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原本放在他頭上的手了伸了回來。

「永遠」這個字，她不敢保證。

隨著少女的沉默，欒楠的心裏似乎有什麼破滅了。

過了許久，少女依舊沉默，而少年卻笑了。

他慢慢的笑開，如海棠盛放，濃艷清麗，聲線又如往常一樣，溫潤動聽：「阿錦，對不起。我又說胡話了。」

見少年彷彿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要不是眼尾微紅，欒錦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事，清醒過來就好。」少女眉眼如畫，矜貴優雅。

聽到少女的話，欒楠笑得更溫柔了：「我現在很清醒。」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

以前的他真是太天真了，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欒錦總覺得那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很難受嗎？」欒錦傳移了話題，她並不想圍繞著那個話題。

「阿錦幫我摸摸吧！」說完把頭伸了過來，清俊的臉帶著溫和的笑。

無奈的抿唇笑了笑，她伸手放在他的額頭，放現並不是很燙，應該已經退燒了。

欒楠看著近佐眼前的精緻清冷少女，眸色深了深，似是波濤洶湧的暗海。

但當欒錦看過來的時候，眼眸只剩下溫和的波動。

「不燙了，燒應該己經退了。」收回手，欒錦淡淡的說道：「以後不要再做這樣類似的事。」

欒楠知道少女說的是，淋著雨找她的事，他可不可以認為對方是在乎他的呢？

他笑了笑，嗓音清冽而淡雅：「不要。」

欒錦愣了一下，她第一次聽少年說『不要』這個詞，以前不管對方說什麼，少年都會溫和的答應。

所以現在是到了叛逆的時期嗎？

本來還想冷著一張臉，教訓一下少年，但看在少年溫和乖巧的臉時，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叛逆就叛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