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做夢都沒想到八萬塊買了一套新的速食麵設備還白撿了一塊錄像機。

今天天氣不錯，掉下來的餡餅有點大，把他砸得有點頭暈腦脹的，暈暈乎乎地就到了服裝廠。

「你好像很不對勁兒呀，發燒了？」

「誰發燒了？誰發燒了？我健康著呢！」

「可是我總感覺你哪裏有問題。」

服裝廠辦公室裡，欒鳳很敏捷地發現了萬峰的異常，江敏也發現了。

「精神有點亢奮。」這是江敏的斷語。

「嘿嘿，張石阡白送給我一台錄像機，我當然高興了。」

「錄像機？就是電視裡做廣告的那玩意兒？」

萬峰點頭：「就是它。」

「有啥用呀？不和看電視一樣嗎。」江敏蔑視。

「和看電視一樣？錄像機可是能看到光著皮股打仗跳舞的，你在電視裡能看到嗎？」

「光皮股打仗和跳舞？欒鳳！你家這貨再往後說話越來越沒準了，誰光皮股打仗和跳舞的？」

萬峰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喝喝喝喝，敏姐！你和你家小閆就沒光著皮股跳舞？我怎一點都不信呢？」

「我們才不幹那樣的事兒呢？」江敏一臉正氣。

「我呸！你們不跳舞孩子從哪兒來的？別告訴從坑裏挖出來的，土裏刨出來的。」

江敏這回才明白過了，臉紅了：「呸呸！臭流氓！」

「有啥臭流氓的，這是人類向前延續的必要經歷，都不耍流氓不人類不絕種了？」

「欒鳳！趕緊把你家流氓弄走，放在這裏就是汙染空氣。」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呀？要是不那個孩子從哪兒來呀？」

「真是魚找魚蝦找蝦，你們兩是怎麼湊付到一起的？」

「敏姐！你的認識都不如我家鳳兒，等張石阡把錄像機送來，我和我媳婦學習完了就借給你和小閆學習學習，省的老一個姿勢進行到底。」

這回欒鳳也聽不下去了，往外推萬峰：「趕緊走，趕緊到你的工地去。」

萬峰就這麼被兩個蠻不講理的潑婦生生地推了出來。

既然這裏不歡迎他那就到工地去看看吧。

幾天不來工地又有了顯著的變化，左右兩棟樓也開始封頂，估計正式封頂的日子就在這幾天了。

樓房封頂就等於房子上樑，自然是要熱鬧熱鬧了。

這不是萬峰操心的問題，他把錢拿出去了自然有人給他跑腿，他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兒。

「這塊地皮我打算再蓋棟樓你看怎麼樣？」

站在新廠北方，萬峰指著食堂和鍋爐房外的一片空地問於家棟。

「還要蓋樓？你不會是蓋樓上癮了吧？」

「蓋樓不花錢呀？有什麼癮可上的，如果不用誰會閑著蛋疼去蓋這玩意兒玩兒。」

「這棟樓還沒蓋完你又蓋樓幹什麼？」

「我不是還有個服裝廠嗎？這不還租大隊的地盤，雖然一年租金不算多，但是那地方已經狹窄了不夠用了，我需要一個大一點的地方。」

於家棟想了想：「這麼說就合理了，那這地方當然好了，正好食堂和鍋爐房還在兩個廠子中間，正好可以公用。還有機械廠裡男工多，服裝廠裡女工多，你不是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這回他們不但不累說不定還會幹勁衝天。」

這貨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倒是挺快的。

「樣式就按照那個廠子樓房的樣式和格局就行，不過用不了那個廠那麼大的面積，就用一半吧。正樓也蓋三層做車間用，我覺得有五十米長就夠用了。」

五十米長十五米寬，三層樓兩千多平，差不多能放下近千台機器了，現在廠子才二百多台機器，這面積打滾都夠用了。

就是用不了乾別的也行，寬敞點總比癟癟卡卡強。

「樣式佈局和那座樓一樣唄？」

「等那做廠房竣工後你核算一下，然後就開工。」

任務確定後萬峰並沒有回去而是在工地吃了午飯，下午又混到半下午到欒鳳快下班的時候才回到服裝廠。

用小摩托馱著欒鳳回到窪後，在經過窪後隊部門前的時候，看到放映員正在掛電影幕布。

欒鳳一聲歡呼就跳下去問演什麼電影去了。

家裏有電視她對電影還這麼有激情，萬峰真是搞不懂。

「你懂什麼，看電影是一種氛圍，在家看電視沒意思！」

聽到沒有，人其實是非常欠揍的一個群體，以前想著躺在炕上看電影是一種幸福，現在她要氛圍了。

就像後世的很多青年，明明家裏有電腦卻跑到網吧去花錢找氛圍。

上一世萬峰的兒子就是這種，一說他還理直氣壯。

這就是欠揍！

「演啥電影還需要氛圍？」

「白蛇傳！」

白蛇傳？這是那一年的電影呀？八零年的京劇版本？

這有什麼意思呀？

「我說，你想要看電影的氛圍我覺得我不去你更能找到那種過去的氛圍，所以…」

「所以，你必須得去！」

「我不愛看戲曲，你自己去吧！」

「敢不去！不去今晚不許吃飯！」

「不吃就不吃，反正也餓不死，等欒鳳走了自己在偷偷地吃。」

可惜陰謀沒有得逞，很明顯小胳膊沒擰過大腿，吃完飯某人像俘虜一樣被英姿颯爽的女英雄押到了片場。

萬峰已經很久沒有站著看電影了，站著這個難受，關鍵是身上還倚著一個人。

欒鳳看得津津有味，萬峰看得索然無味。

白蛇傳這個故事大概就有一部叫青蛇的拍得還有點意思，再就彎彎拍的那個電視劇還湊合，其餘的好像沒啥大意思。

「你說法海這是不是吃多了撐的，不關他的事兒他憑啥要把白蛇關起來？」

欒鳳伸手掐住萬峰的手臂，好像萬峰是法海一般。

「因為法海憎恨愛情，他見不得別人恩恩愛愛。」萬峰隨口胡扯。

「他為啥憎恨愛情？」

「我不清楚。」

「不行！你必須說個道道出來！」

這關我什麼事兒，我就是胡亂應付了一句，這怎麼還帶刨根問底的。

「你沒有聽到法海自己說了原因了：法海無邊，那是因為法海無鞭！所以他憎恨愛情。」

「法海無邊？法海無邊就憎恨愛情？什麼邏輯？」欒鳳沒弄明白。

「因為法海沒有鞭！」

法海為什麼沒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