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是如何知道馮江濤前來的，並且還提及到果肉來歷的，陳牧不知道！

或者說，這一切不過都是廖勇的猜測而已。

但甭管是哪種情況，陳牧還真的沒有打算把廖勇賣掉——哪怕他也有點眼饞廖勇手中的那些果肉，但人活一世，有些事可做，甚至必須做，但也有些事不能做，需要完全杜絕！

人啊，總是需要給自己一個標桿，一個自我原則的，要不然，哪裏來的自我的約束力？

一個沒有自我約束力，偏偏還掌握了強大力量的人，實在太容易走上邪路了……

跟廖勇的交流很簡單，隨後陳牧就離開了獵豹集訓地，李衛方約他吃飯了。

李成龍在金藍大廈的收購上那麼幫忙，就希望陳牧能稍稍改變下李衛方，所以對李衛方的邀請，陳牧怎麼也不會拒絕。

就同他對廖勇的承諾一樣，既然說了，就肯定要做到。

哪怕最終做不到想要的效果，但卻必須要去嘗試，並且努力，這就是原則，這就是自我約束。

「衛方！」陳牧到的時候，李衛方已經先到了。

「陳兄，快坐！」李衛方紅光滿面的。

「哎喲，什麼好事啊，看把你高興的。」陳牧打趣的說道。

「當然是好事啊！我不會再被禁足了！」李衛方這段時間簡直快被憋死了，他就是閑不下來的主，但偏偏卻一直被關在家裏，這滋味，他實在不想再體驗。

「好事啊！走一個！」陳牧端起酒杯跟李衛方狠狠碰了一個。

「今天不醉不歸！」李衛方大笑，沒失去過自由，就不知道自由到底有多可貴啊。

「我敬你一杯，金藍大廈的事情，多謝幫忙了。」陳牧再一次端起酒杯。

「我哪有幫忙，都是我老爸在忙活。」李衛方擺擺手。

「我已經跟李叔叔見過面了，也表示了感謝，你知道李叔叔讓我如何回報嗎？」陳牧打算跟李衛方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他一直覺得李衛方人不錯，也沒多大的叛逆勁，而且，李衛方這年齡，也應該不再那麼叛逆了才對啊。

「直接談回報？真是的，他一直這樣，無利不起早！」李衛方皺眉，嘀咕著說道。

「你錯了！」陳牧微微搖頭。

「怎麼？我錯了？」李衛方瞪眼說道：「那是我老爸，我太了解他了。」

「你所說的了解，我不認同。」陳牧認真的說道：「李叔叔說，讓我多幫幫你！說他的話你不怎麼聽，總喜歡跟他對著乾，所以想從我這邊給你一些影響……」

「什麼？陳兄，你說笑的吧！」李衛方滿臉的不信。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意思嗎？」陳牧盯著李衛方慢慢說道。

李衛方看著陳牧認真的樣子，臉色稍稍有了變化，先是喝了杯酒，這才開口說道：「他真這麼跟你說的？」

「沒錯！甚至帶著哀求的味道在其中……我看到的一個做父親的無奈還有對你深深的愛意！」陳牧沉聲的說道。

李衛方不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既然說開了，陳牧就沒想著停下來，說到底，他真沒太多時間去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去引導李衛方啊！所以這件事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在他來看，李衛方父子只是溝通上存在一些問題而已，李衛方本身不壞這個基礎在，改善兩人的關係就應該不會多麼困難。

「你知道嗎？我非常非常羨慕你。」陳牧沒勸李衛方停杯，反而陪著他一起喝。

「羨慕我？」李衛方自嘲一笑。

「對，我羨慕你！你知道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從小就跟著師父，我是師父撿回來的！雖然師父對我真的很好很好，但師父就是師父，父母就是父母，這是永遠都代替不了的角色，你能明白嗎？而我看到李叔叔那麼千方百計的關心你！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嗎？」陳牧淡淡的說道。

很多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許是擁有的已經習慣了！所以已經把什麼叫珍惜給選擇性的忘記了。

「你，陳兄……對不起！」李衛方呆了一下，滿臉歉意。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自己告訴你的！我不說，你也不知道不是？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羨慕你！特別特別的羨慕你！所以，做為朋友，我真心的希望，你能珍惜擁有的一切！別等自己老的時候後悔！」陳牧滿臉認真。

「陳兄，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你知道嗎？他為了生意，撇下我跟我媽，整天不著家！媽媽生病了他都沒陪在身邊！甚至在我媽出事的時候，他都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李衛方紅著眼，有點哽咽的說道。

陳牧這次沒說話，只是當一個傾聽者。

其實只要李衛方願意開口，他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我知道他努力打拚，是為了給我和給我媽更好的生活，我也知道，他其實也特別特別的不容易！但我還是不能釋懷，不能釋懷他連我媽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啊！」李衛方眼睛中已經泛起了淚花。

「我不想變成他那樣！特別特別的不想！所以，他讓我怎麼怎麼做，我就不怎麼怎麼做！我就是要跟他對著乾！我要讓他明白，他所努力的，其實一文不值！」李衛方狠狠的說道。

陳牧好一陣的無語！

李衛方太偏執了。

一方面想要好的生活，一方面又想讓人陪在身邊，除了個別情況下，誰能做的到兩者都兼顧？總是有側重方向的好吧。

而且，意外，怎麼能當成罪責！從跟李成龍的接觸來看，如果有選擇，有可能，李成龍絕對不想連自己妻子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你能理解嗎？」說了一大通的李衛方，盯著陳牧問。

「不能！」陳牧搖搖頭，開口說道：「需要聽聽旁觀者的意見嗎？」

「說！」李衛方這是第一次把這些心聲吐露出去，說起來可笑，他李衛方『朋友』遍佈天海啊，但卻從沒有任何一個所謂的朋友，能讓他把憋著的心理話說出來，陳牧是第一個！

這自然是最陳牧的認同和信任，但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你矯情了！」陳牧直言不諱的說道：「阿姨的事情，是不是純粹的意外？」

「是！」李衛方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陳牧給他矯情的定義，但看了看陳牧的眼睛，他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