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四長老也不是全然糊塗的人，聽著刺耳的話，沉著心去想這背後的意味，奈何遠離權力中心太久，看的還不是很明白。

「人皇此話是嚇唬，還是真的？宗主司嶽雖然為了宗門不擇手段，可也不會將我們這些人作為棄子啊。」

「是不可能，不經數百的大道聖人，可要是有人進了讒言，只怕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李世民說著，眼神一動，突然有些後悔，今日就不該放過三長老，想想，他還真是放虎歸山，極可能成為一個好教訓。

「讒言？如今二長老沒了，三長老流落北域，誰會去給宗主說？」四長老不信。

他身後的那些大道聖人，一個個的也不相信，自然是相信他們宗主不會這麼無情。

「利益。」李世民說了二字。

「……」

幾百人，聽了此話，無一人開口，不是否認，不是辯解，而是陷入沉默，沒錯，他們是不確定宗主會把他們當作棄子。

在數千百年裏，宗主為了滅道宗做的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可不是一件，每逢二長老犯錯便是關地牢，每逢大事，不管情義如何，一旦觸碰到宗規必定沒有好下場。

一千三百年前，因為四長老在一次大會之上說錯一句話，被罰，八百七十二年前，大長老心緒鬱悶，醉酒而歸被罰，五百九十六年前，在靈州比試大會上，一女弟子被外人調戲，宗主為了名聲，竟然賜死……

諸如此類，一樁樁一件件刻骨銘心。

「怎麼？是朕說的太直白了嗎？」李世民反問。

「……」就在四長老要回答的時候。

得知宗主派人來下戰書的大長老被荒主扶著走了出來，臉色煞白，腳下不穩，眼中情緒複雜。

這樣的大長老一出來，眾人眼中除了憤怒，還有詫異，他們怎麼也才能夠不到實力大帝之能的大長老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經過，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

「大長老，到底發生什麼了？」

「是三長老動的手嗎？」

「怎麼會這樣啊？」

唯有四長老最後將目光移到李世民身上，神色不大好，拳頭緊握。

如此嘈雜之下，李世民神識一動，瞬間一股無形威壓席捲大殿，頃刻間無一人言語，抬手一揮，一道金光飛出，落在大長老身後，化為一椅子，大長老點頭感謝，微微欠身，算是行禮，這才坐下。

「朕知道你們心裏儘是疑問，既然大長老拖著傷體來了，就聽大長老說說。」李世民道。

此言一出，大長老有些許詫異，眼中儘是感激。

「四長老，弟子們，你們剛剛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你們此時的心理，如今宗主不顧一切要奪得大道之戒，竟然不分青紅皂白要你們前來下戰書，可不就是要你們來送死嗎？」

「州域之間的戰鬥，億萬年前大過一次，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沒有再動過手？這一點兒我想各位都無比清楚，只有大道聖人才能穿過的域界。我並不是很了解宗主司嶽，不過，我猜想他已經開始遊說其他勢力，一同進攻北域了。」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臉上顏色不一，心中更是焦慮。

李世民先是一愣，隨即瞭然，之前聽他說起滅道令，如此一來這不是正好嗎？州域之間的戰爭一旦打響，大道聖人豈不是要全軍覆沒，正好滿足了他滅道令的所期待的效果。如此心機，妙啊。

不過他沒有開口，而是看向四長老，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想那麼的長遠。

下面是一陣嘈雜之音，李世民看了眼天行長老，眨眼，示意他留下來，天行長老微微點頭，同時看向荒主，二人對視一眼，化作金光離開大殿，朝都城而去。

李世民一走，整個大殿之內的威亞盡消，他們一個個心頭上的畏懼之感也全部消失，就連呢喃的聲音也大了。

如此威能，讓四長老心中一震，倒是被他救下的大長老已經坦然，人皇實力深不可測，便也不那麼的驚異。

而是接著問：「四長老，我剛剛說的你可明白？」

「大長老，我明白，你當真確定宗主司嶽會如此？挑起戰爭是大事，他不會這麼……唉，時移世易啊，討伐大道人人自危啊。」四長老說著，眸子一沉。

「若是說有人能阻止宗主，那只有人皇了。」大長老說著看向李世民離去的方向。

「如今人皇對我們只怕也不是絕對信任，等等，大長老，你身上這傷是……他們說你去找三長老，是真的嗎？」四長老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問他。

大長老無奈一笑，終究是的面對啊，本以為能這麼糊弄過去，是他想多了，他們不把這些說清楚，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他們說的對，我去找了三長老，可他已經不願意回頭了，不想回去承擔責任、受罰，心聲怨恨，對我出手，我自知對不起他，沒有還手。」

「本以為要死在他的手裏，不想人皇從天而降，將我帶回，至於三長老，由於你們的到來，人皇不能戀戰，故此是放過他了。」

此真相一揭開，眾人嘩然。

「三長老還真是個厲害角色。」

「我看滅道宗他是回不去了。」

「如此心思，可怕，可怕。」

「人皇還真是有情有義，讓人意外。」

待聲音平息之後，四長老這才開口：「那麼大長老，你認為之後該怎麼辦？我們還要繼續聽從宗主的話和人皇作對嗎？如果真的是對手，只怕我們這些人都得死啊。」

「是啊，大長老，你給個話吧！」

「我們不想死。」

「我們還想成為大帝呢？」

「宗主如今是要捨棄我們？」

一番番的質問而來，大長老是眉頭緊蹙，一時焦急，不由劇烈咳嗽幾聲，好在很快調動靈氣悄然壓製，同時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氣息。

「各位，如今我們要確定一件事，宗主真的會聯手其他門派發動兵北域？若是，我們只能求助人皇，若不是，這場鬧劇就該由我們結束，請宗主親自來人族賠罪，共商討伐大道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