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是好事兒，但是也不用太過謙虛了，我從五歲執子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比你的年紀還大呢，你隻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已經能夠把我逼到如此境地，如果祖父還在的話，一定會喜歡你更勝於我。」

於先生現在已經能很平常心地提到自己的親人了，雖然心還會痛，不過於先生在適應。

「都是先生的教導之功，先生放心，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經撤退了，剩下的這個人就是新開的書店的掌櫃的，先生小心就是，晚晚已經打消了他的疑慮。」趙寧低聲說道。

「嗯，你們兩個，為了我的事情，煞費苦心，你們放心，先生撐得住，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先生不會自露馬腳的。」於先生覺得自從搬到了小柳莊之後，自己的心態發生的改變，令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了。

「先生今日是除夕，我們不提不開心的事情了，不如我陪先生走走吧。」趙寧活動了一下坐了太久有些酸麻的腿腳。

「如此也好。」於先生也是難得心情不錯，站起身來，跟著趙寧走出了院子。

師生二人很少一起出現在莊子裏，於先生更是深居簡出，除了那些送過孩子上私塾的家長，其他的人還不知道於先生的廬山真面目呢。

難得除夕的傍晚是個好天氣，淡淡的夕陽餘暉撒在小柳莊的房簷屋脊，不時的有孩子的嬉鬧聲還有大人的笑罵聲傳來，夾雜著一些雞鳴犬吠偶然的鞭炮聲響，難得的寧靜。

「趙寧你知道你母親給你取名為寧的意義嗎？」於先生一邊走一邊說。

「學生知道，母親希望，希望學生一輩子安寧順遂。只是，可惜，母親的希望可能不會那麼容易實現，母親活著的時候我們母子已是艱難，後來……」趙寧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當中。

「不過，以後不會了。」趙寧的臉上掛了些許的笑意，能夠看得出來，他現在是溫和從容的，性子也疏朗了不少，跟以前的趙寧，有非常大的變化。

「因為夏晚，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的不錯，夏晚是個好女孩兒，不管是一身的本事令人側目，還有她的聰慧機智，大智若愚。」

「有的時候看著她有點懵懂的樣子，其實她心裏什麼都明白，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的重情義，趙寧啊，以後好好待她，對她好就是對自己好。」於先生繼續說道。

「先生放心，晚晚是學生之妻，學生會用一生對她好的，沒有她，也就沒有今天的趙寧。」趙寧認真地說。

「你心裏知道了就好，走吧，我們回去吧，再走的話，我們就快成這裏的風景了，天色不早了，回去還要守歲呢。」於先生如是說。

趙寧一看，可不是，就他們兩個走的這麼一小段路，竟然探頭探腦的有不少人圍觀，趙寧的目光掃過去，不管是男女老幼都報以羞怯但是敬重的笑意。

在小柳莊這對師徒是特殊的存在，這份敬意是有的，但是疏離也是有的，要不是有夏晚在的話，可能距離就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