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送走了夏晚他們之後，轉身去了私塾，其實趙寧心裡頭清楚，先生不是願意睡懶覺，而是因為他的身體中過毒，一到了冬天的時候就會昏昏欲睡沒有精神。

而且這種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要了於夫子的性命，不說要不要命，就是這種整天昏昏沉沉的感覺，就讓於夫子非常的痛苦了。

不過，好在夏晚和王大力把這火炕和火牆搗鼓出來了，不然的話，於夫子昏睡的時間可能會更長。

「先生，你還好吧，飯還在熱著，先生多少用一些吧，不然的話，身體也會支撐不住的。」趙寧看著於夫子昏昏沉沉的樣子，也非常的難受。

以前每到冬天的時候，就是趙寧最難熬的事情，那個時候於先生就會讓所有的學生回家，因為他也不能個學生們上課了。

那個時候趙寧就成了家裡頭吃閑飯的，金氏怎麼會給趙寧好臉色看呢，如今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但是於夫子的身體還是一如往昔。

「沒事兒，屋子裡暖一些，總比往年要更好，吃不吃也沒有什麼要緊的，我這具行屍走肉，不過是熬日子罷了，要不是為了那一口氣的話，我早就不在這個世間了。」於先生接過了趙寧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說道。

「先生不要這麼說，先生保重身體，學生還沒有報答先生的恩情呢。」趙寧把熱飯熱菜端了上了，這是夏晚按照給趙寧的食譜略加改動做出來的，保證營養的同時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哈哈，有你這麼個學生在，我就算是埋骨青山，也算是老懷安慰了，吃飯，吃飯。」於先生的臉上帶著些不健康的青白，拿起筷子的手也有些顫抖。

「先生。」趙寧有些責備的語氣說，看著於夫子的眼睛，也透著不贊成，好像忌諱這些生死的說法一樣。

「你這個孩子，年紀輕輕的倒是難道也相信這些忌諱什麼的？當真是迂腐，誰沒有黃土沒頂的那天，就算是皇上不也是如此，人生一世，到頭來，不還是一捧黃土而已。」於夫子灑脫地說。

「先生，你還有沒有完成的心願，還有沒有說完的話，不管怎麼樣，這口氣，也要撐住了才行。」趙寧意有所指地說。

於夫子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你都知道了？」於先生臉上的表情沒變，但是從語氣上能聽得出來凝重。

「是，我都知道了。晚晚不在的時候，經常有人過來找先生，我就覺得不對了，我查了一下多年以前的邸報。」趙寧慶幸大虞的邸報信息足夠多。

「你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既然如此，我也該離開了。」於夫子也不想給自己的學生找麻煩，尤其是最近的情況有些複雜，於夫子也是擔心會給自己的學生惹來麻煩。

要不是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的話，於夫子早就想走了，趙寧一下子急了，「先生，學生這麼說，不是要趕先生走的，先生，我和晚晚是什麼樣的人，你也都清楚，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一個人要強吧。」趙寧趕緊拉住於先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