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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裡全是鬼》第297章 整容
隔日早上,陳實獨自駕車來到利民路的一片城中村,這裏亂搭亂建現象嚴重,地上積滿雪融後的泥濘髒水,一些無所事事的青年蹲在一起抽煙,見有外人進來,便投來戒備的視線。

陳實找地方停車之後,就有幾個鬼鬼祟祟的青年過來看他這輛紅色寶馬,陳實說:「開著行車記錄儀呢,別打歪主意!」

「什麼意思,臭大叔?」青年感覺受到了侮辱,走過來,其中一人還朝車輪胎踹了一腳。

陳實掏出「證件」,笑容可掬地說:「想和我聊聊?」

幾人見是「警察」,立即作鳥獸散。

在九曲十八彎的私搭建築中走著,傳入耳中的是小孩的哭聲、夫妻的爭吵聲、狗的吠聲,這片老城區說是龍安市的內臟也不為過。

但這種髒亂差的地方,不是一紙規劃書就能剷平的。

來到一家根本沒生意的小賣部,櫃枱後面一個黃髮青年正在投入地玩著手遊,陳實說:「找楊醫生。」

「誰介紹的?」

「沒人介紹,我就是他的客人。」陳實指指自己的臉。

問了陳實的名字,黃髮青年打了個電話,然後才帶他到後面,這裏藏了一間地下室。

走進地下室,感覺就像來到某個殺人狂魔的小樂園,老舊的瓷磚牆壁上積滿可疑的汙垢,空氣裡飄著一股血和消毒水的味道,一扇裝了毛玻璃的門後面,有人影在晃動。

那裏有個聲音在說話,「一個星期後來拆線,這段時間注意忌口,按時服藥。」

陳實在外面抽了一根煙,楊醫生才從手術室裡出來,他的「顧客」並沒有一起出來,其實手術室有另一個出口,防止顧客和顧客撞上。

楊醫生穿著手術服,上面的血跡一層疊一層,感覺像個剛剛殺完豬的屠夫。

「宋警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年逾五旬的醫生笑道,謝頂的腦袋上堆起幾道皺紋。

「我現在不是宋警官了。」

「對對,陳實,找我有事?」楊醫生擰開銀質酒壺抿了一口。

這個醫生曾經是國內頂級的整容醫師,技藝精湛,私生活卻不怎麼檢點,因為賭博欠了還不清的高利貸,後來有個黑道大哥願意拉他一把,條件是他要給黑道大哥換張臉,那位大哥當時背了命案。

於是他就把這當成營生,專門給跑路的黑道整容。

他這裏還有一項VIP服務,徹底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連個人信息都能包辦,這些被替換的人,往往是失蹤了十幾年卻沒有正式宣佈死亡的人,在警方那邊也能查到,或者效仿克格勃的手段,從醫院買到死嬰的資料信息,履歷一片乾淨,隨便怎麼偽造都沒問題。

「最近還好?」陳實問。

「老樣子,客源是不愁,但警察也沒少來煩我。」

「給你看個照片。」陳實從手機中翻出一張通緝令,是個犯下滅門案潛逃的嫌疑犯,眼睛盯著楊醫生的臉,「他是你的客人嗎?」

楊醫生瞅一眼照片,搖頭笑笑,「你這不是難為我嗎?顧客資料我是不能泄露的,能平平安安活到今天,全靠我口風嚴!外面想弄死宋朗的人也不少,說不定他們中還有人坐過你的計程車呢,你難道希望我把真相告訴他們?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宋……不,陳先生!」

陳實翻出另一張通緝令,仍然在觀察楊醫生的微表情,問:「這個呢?」

「哎呀,別難為我好嗎?我想好好活著。」

「這個呢?」這次陳實翻出的人,才是季春馬。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陳實已經從他的神情中瞧出一點線索,他應該沒見過季春馬。

陳實拿出第四張,「他呢?」

看見照片上的臉時,楊醫生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搖頭:「無可奉告!」

陳實突然激動起來,抓住楊醫生的肩膀,「他在這裏換過臉!?」

「你有毛病?我說了無可奉告,別瞎猜!」

陳實放開楊醫生,莫名地產生一陣危機感,這四張照片正是害了他的周笑,本來是用來當作試探楊醫生的參照數據,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發現。

陳實說:「和這個人作生意,你可得小心點,他是條瘋狗!」

「放心,我背後有人罩著,比你安全多了。」楊醫生整整衣服,「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瞧出來的。」

「保重!」

「沒事別來煩我了,我活兒多得要命。」

陳實離開城中村,中午十一點趕到市局,問彭斯玨有什麼發現,彭斯玨給他看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從中行找到的百元鈔票,這就是當年綁架案中,被作過標記的錢。

彭斯玨指著裝在證物袋中的鈔票,說:「左下角有一塊汙漬,是人血,我正在比對。」

「原來如此,上面有幕後主使的DNA,這無疑是枚核彈!」陳實恍然。

「幕後主使?」

陳實將自己的推理說了一遍,彭斯玨點頭,「有道理,這張錢怎麼會被花出去?」

「顯而易見,是被情婦不小心用出去了,於是季春馬選擇了殺人滅口,來阻礙警方的追捕……還有一樣要給我看的東西呢?」

第二樣東西是在現場垃圾袋裏發現的碎片,總共有兩組,一組似乎是陶瓷玩偶擺件;一組是黑色瓷片,應該是個小罐子,林秋浦懷疑是個古董,正在找專家來鑒定。

另外,死者的一些情報也更新了,兩人應該都是季春馬的情婦,同時在外面各自有情人,她們的收入來源一部分是季春馬的錢,一部分是各自的情人給的。

陳實說:「兩個情婦住在一個屋簷下,真和諧。」

彭斯玨拿起一份專案組內部發的文件,說:「年輕的死者秋平,是三年前搬進來的,應該是季春馬在潛逃途中認識並包養的,據秋平的第二個情人透露,王喜鳳是個醋罈子,經常沖秋平發火,秋平一肚子委屈只能對外人傾訴。」

「大房和二房。」

「我覺得她們更像大房和通房丫鬟。」

「你這邊呢?」

「作完解剖了,秋平的死亡時間是當晚十點左右,王喜鳳的死亡時間似乎要晚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流血太多,導致肝溫下降的原故,但不會超過十點半。致兩人於死亡的兇器是同一把。其它的細節,你自己看屍檢報告吧!」

「十點半?」陳實回憶著,「狗蛋是在之後去的現場,兇手當時還在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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