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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裡全是鬼》第718章 意想不到的人
聽著這些,林冬雪不禁有些心酸,陳實說:「看來他挺喜歡呆在這裏的。」

「是啊,跟個孩子一樣!」老太太欣慰地笑道,「他雖然不會說話,但我光聽他嗚嗚叫就知道他要幹嘛,是有人來了、還是外面下雨了,我都明白。到晚上他睡不著,我就給他講故事,講孟薑女哭長城、講小馬過河,他就跪在我跟前,聽得可認真了……有時候他讓我想到我死去的兒子了,我兒子也是忠厚老實,去工地打工,幹了一整年單位不發工錢,工友叫他站到那個塔吊上面,把記者招來曝曝光,老闆就發工錢了。我兒子真上去了,爬到一百多米高的塔吊上面,那天風大,他爬上去就沒有再爬下來……」

老太太的語氣非常平靜,似乎早已訴說過許多遍這段往事,她輕輕的嘆息聲裡透著無奈。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狗子惹了什麼事情,但請你們高抬貴手,他是個好孩子,如果在外面惹事,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他絕不會平白無故招惹別人的。」

陳實騙她道:「我們只是想找到他,了解一些情況,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上禮拜,一直沒回來。」

「不擔心嗎?」

「擔心當然是擔心的,你們找到他,甭管他惹了什麼麻煩,拜託讓我見他一面,好嗎?」

「好,我們會通知您的。」

離開這裏,兩人又向鄰居打聽了一下,鄰居卻說狗子大前天回來過,也就是第二起案件發生前,可見老太太在撒謊,她有意包庇這個「乾兒子」,但陳實和林冬雪並沒有回去當面拆穿她。

走出城中村,陳實感慨:「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聯繫我哥,在這周圍佈控吧!」

「行!」

徐曉東打電話過來,說有重要發現,電話裡說不清,要他們趕緊回來。

原來徐曉東在第二起案發現場附近發現了一個人,居然是周笑的女朋友王瑛,她並不是案發當時出現的,而是案發前,12日、13日晚上連續兩次出現過。

陳實好好誇獎了一番徐曉東,能在一堆監控中找到了這條線索,一個看似與案件無關的人,提前出現在案發現場,僅憑這點就值得再去拜訪她一次。

林冬雪說:「王瑛應該還在上班吧!我們去單位找她?」

陳實說:「給她發條信息吧!」

林冬雪發信息給她,說想見一面,結果一直沒回復,回復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王瑛在短訊中說:「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工作,沒看手機,我現在正往家走。」

「我們過來找你吧!」

兩小時後,三人來到王瑛的住處,陳實事先將她在監控中出現的畫面打印了出來,直接開門見山地給她看,問:「王小姐,這怎麼解釋。」

「我去哪也要解釋嗎?」王瑛有點慌,她沒想到三人的來訪是為這個。

「這當然不用解釋,但你出現的地方在14日晚上發生了命案,你提前出現在命案現場,總得有原因吧?」

「什麼!?誰被殺了……還是沒能攔住他。」王瑛咬著嘴唇說。

「攔住誰?無言者嗎?」陳實追問。

王瑛低著頭不說話,半晌才開口:「其實我也在康復來精神病院呆過。」

這讓三人都感到吃驚,原來她、周笑、無言者都是認識的,王瑛繼續說:「其實那天晚上周笑來找我,就是告訴我他見到無言者了,他把自己查到的院長的地址告訴了無言者,我很害怕,如果院長真的被殺了,周笑會不會犯下教唆殺人罪,我不希望他坐牢,所以我要阻止這件事,我要告訴無言者,殺人解決不了問題,那個人已經得到了報應……我去那裏是想阻止他的,結果去了兩天都沒見到他,我以為他停手了,誰知道……」

「那天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呢?」陳實問。

王瑛哭了,捂著臉說:「我不希望你們抓住無言者,真正的壞人是院長!是那幫護工!我們每個人都深受其害……兩位男警官,你們可不可以先迴避一下,我有樣東西要給林警官看。」

陳實和徐曉東便去了另一間屋子,隔著門聽見林冬雪驚訝的低呼聲,「這是院長做的!?」

「是!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們恨他入骨了。」

「老陳、曉東,可以出來了。」

兩人回到客廳,王瑛抱著茶杯悶悶地坐著,回憶起往事令她神色憂傷,林冬雪說:「她的腰上有一道長長的疤,那家精神病院摘病人的腎去賣錢。」

王瑛平靜地訴說起來,「在他們的入院合同裡,藏著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如果乙方無力提供治療費用,允許甲方通過勞動派遣或醫療試驗來徵收治療費用』,這是一條巨大的陷阱,我們這些病人只要家庭不再管你,或者沒有家庭,院長的手下就會把我們帶到地下室,在那裏抽血備檔,我們就是待宰的豬羊,一旦有人需要某血型的腎源,那個人就會被帶走,回來之後身上就會多一道難看的疤!」

王瑛的嘴唇顫抖著,眼淚落在杯中,「那地方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的專業治療,他們的治療方式就是大劑量地給葯,我們吃著發餿的飯菜,睡著涼冰冰的被子,每天晚上走廊裡都回蕩著病友的哭聲。我有一個病友,在被割腎之後感染髮燒,在隔壁房間裡哭了一整晚,值班室裡兩個護工在打撲克,笑聲不斷,他們聽見了卻不管,後半夜,那個病友不再哭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天快亮的時候,我看見那兩個護工往外抬一副單架,後來院長告訴我們,她康復出院了!」王瑛苦笑著搖頭,「這是我唯一親眼目睹的失蹤,許多病友都是一夜之間失蹤的,因為我們的身體本來就很差,拿走一顆腎真的會死,當我被從手術室帶回來的那晚,我一直在哭,我好害怕自己挺不過那個夜晚,好害怕自己也會『失蹤』!」

她抬起頭,用淚眼看著三人,「那裏就是地獄,院長就是撒旦,他在那裏一人說了算,那裏每天都在上演荒誕詭異的事情,但這個世界已經把我們遺忘了,我們只是提前死亡了,留著一副麻木的軀殼混日子!直到有一個人站起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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