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裡全是鬼》第370章 重返現場
呆在拘留室中,簡直渡日如年,昨晚隔壁關了一個酒駕的司機,說了一會瘋話就睡著了,一大早被領導保釋走了。陳實一整天倚在牆上閉目養神,到了傍晚,林秋浦又來了,手上拿著的東西顯然是dna化驗報告。
陳實嘆息一聲,醞釀著要怎麼渡過這一關。
「為什麼要冒充陳實?」林秋浦冷冷地問。
「我本來就是。」陳實只能死咬著不鬆口。
兩人靜靜對視了足有一分鐘,林秋浦好像放棄了似的,把dna報告從欄桿縫隙替過來:「剛剛詐你一下,看來你是真的,你父母的dna和你百分之九十九匹配,彭隊長親自化驗的。」
陳實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極力剋製住喜悅,沒有伸手去接,說:「你得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你少來了,我拘留你不到二十四小時,是符合規定的」林秋浦掏出手機,「去取樣本的警察說,你父親得了病,怕是捱不過今年了,你要不要給家人打個電話?」
陳實知道林秋浦還是信不過自己,於是接過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用流利的方言說:「爸,我是陳實……」
等陳實打完電話,林秋浦眼中的懷疑才慢慢減去。
陳實交還手機,「候躍逮著了嗎?」
「逮著了,在他家裏找到作案工具,另外還在電腦中搜到了一些東西,還在解密中。」
「你倒是神速。」
「我不佔你的功勞,是你先鋪好了路,我們才這麼快的。」
陳實想,如果候躍不是狗急跳牆,殺了王大吉,又愚蠢地跑路,也不會這麼快被逮捕。
但是候躍居然能找到自己家,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大吉是替陳實去死的。
陳實說:「我想看看那人的屍體。」
林秋浦帶陳實來到停屍房,看見王大吉的屍體,陳實心中有點難過,他盡量平靜地說:「長得和我真的很像。」
「他身上有兩張身份證,一張叫陳實,一張叫王大吉……後面這張也是假的,我們現在還鬧不清他為什麼要冒名頂替你,真身又是誰?不過我已經讓人在dna庫中尋找了,看看有沒有案底。」
陳實微微瞪大眼睛,這要是真找到了,這個死掉的豈不是變成了宋朗?他已經猜到是彭斯玨把兩人的血樣調換了。
「冒充誰不好,冒充我?」陳實說。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不過不代表我不懷疑你,你肯定有秘密,只是暫時還沒被查出來。」
「算了吧,你的直覺什麼時候準過。」
和林秋浦告辭,陳實立即去了技術中隊,萬幸今天彭斯玨早早下班了,其它人也都下班了。
他習慣性地去取自己的車,走到車庫才想起他沒開車,彭斯玨開著自己的車出來了,在他旁邊停下,推開副駕駛的門。
陳實上了車,正在考慮要不要說一句「謝謝」,彭斯玨說:「我隻幫你這一次!」
「我的dna是不是還在比對?」
「那個我親自負責,我會告訴林隊沒找到……居然連我也要撒謊。」
「我欠你的!」
車裏一陣安靜,彭斯玨開著車,上了高速,陳實發現這好像不是他回家的路。
「你跟我說實話,當年你對韓洛希和李牧開槍了嗎?」彭斯玨十分平靜地問出心底藏了很久的問題。
「沒有……你打算去哪?」
「回當年的現場!我設想過無數次,重新見到你的那天要做什麼,扇你一耳光?問問你過得好嗎?想來想去,最想做的還是知道當年的真相。」
「老彭,我……」陳實心中有千言萬語。
彭斯玨伸出一隻手阻止他開口。
天擦黑的時候,兩人來到郊區一座倉庫,陳實看著天邊的火燒雲,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韓洛希打電話來,說:「李牧被抓了,他讓我一個人去,否則就殺了他!」
「你別上他的當,那是圈套!」
「這也是唯一一次逮捕他的機會!」
宋朗在電話中拚命地喊,韓洛希說了一句「我愛你」就把電話掛了,宋朗通過手機定位找到她,通知了警方,自己率先趕了過去。
走進倉庫的時候,他看見韓洛希進了一間倉庫,立即追上去,幾聲槍響令他心悸不已。
當他來到陰暗的倉庫裡,發現韓洛希和李牧倒在血泊中,他抱起韓洛希的屍體,心亂如麻,淚水不停滾落。
腳步聲驚動了他,他立即抓起地上韓洛希的佩槍,指向那個罪魁禍首。
追捕了一年多,他頭一次看見周笑的廬山真面目,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周笑說:「宋警官,你不是一直想逮捕我嗎?你打算在這裏殺了我?」
「去死吧,人渣!」宋朗的內心充滿怒火,扣下扳機,即便在這個時候,警校的訓練仍舊體現在他的下意識中,他的第一槍打中了周笑的肩膀。
沒有第二槍,那是最後一顆子彈。
宋朗徒勞地扣著扳機,周笑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槍飛了出去,然後朝他臉上撒了一把粉末,宋朗屏住呼吸,卻仍然吸入了一些,大腦頓時昏脹起來。
周笑的笑臉在視野中扭曲變形,「忘了告訴你,他倆身體裡的子彈,也是從這把槍裡射出來的……大神探宋朗,竟然親手殺害了自己的上司和搭檔,明天報紙上的頭條一定很值得期待。」
宋朗猛然醒悟,他踩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可是被藥物麻醉的大腦像凍結了一般,無法思考。
他只有一個意識,自己要活著替韓洛希報仇,於是他踉蹌著往外跑,盡全力走到附近的小山上,淌過一條河,這才栽倒,在冰冷的河水中躺了一個小時,才被山下的警笛聲吵醒。
車開到了那間倉庫前面,彭斯玨熄了火,下車。
陳實又回憶中驚醒,再次回來到這裏,恍如隔世一般。
「和我說說當時發生的事情吧!」彭斯玨說。
兩人走進空蕩蕩的倉庫,陳實訴說了當年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三年過去了,心裏的傷疤早已結痂,但再次碰它還是會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