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殺手俏總裁》第1140章 給他公道就是
「爺爺,怎麼辦?」另外一間屋子裏。
張富榮明顯慌了,用狗屁不通的措辭,將事情說出來。
得虧這位老人智力沒掉線,硬是聽明白在一回事。
「死了?」
「嗯嗯,就死在道場外面。」
「自殺?」
「自殺。」
「除了道觀的人,還有誰知道?」
「我不知道。」
張鼎山頭疼。
這個孫子,太廢了。
遇見事情就沒有了主見。
他以為把他丟在道觀,不說培養出大將之才,但好歹也能臨危不亂。
倒是他多想了。
「吱呀~」
忽然,門被推開。
兩個老人直接走了進來。
張鼎山見到來人,緩緩起身:「章宗師,葉宗師。」
來人正是章程與葉庭。
兩人看一眼張富榮,後者低著頭不敢與他們對視,儘力的將自己縮在張鼎山身後,似乎這樣做,就能讓自己隱身似的。
「把他交給我。」章程指著張富榮說道。
張富榮心一涼,慌張道:「爺爺……」
「章宗師什麼意思?」
張鼎山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章程道:「這件事情得有一個交代,那個小道士的死,處理不好,對道場影響很大。」
如果換做平時,如果換做其他人是會長。
這件事情他們都不會插手。
哪怕張鼎山將其壓下去,他們也不會過問。
但偏偏就是這個時候。
他們今天才下山。
蘇會長四人才提醒他們,不要在這種時候出亂子。
可就是出了亂子。
得知彭江江在道場外面自殺的時候,三人簡直想把張富榮吊起來抽。
陳陽的戰鬥力已經猛的不像話。
現在又冒出來這種豬隊友。
簡直就是拖後腿。
張鼎山眼神一沉:「葉宗師什麼意思?」
葉庭嘆聲道:「交出來吧。」
「如果不交呢?」
「鼎山……」
「稱我執事。」
「你……」
「兩位。」張鼎山道:「那道士是自殺,與我孫子有什麼關係?因果邏輯要分清楚,是他自己找死,難不成是我孫子把劍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去死的?」
「身為宗師,就能什麼也不顧,我行我素?」
張鼎山哼一聲:「若論資歷,我可比你們還早上幾年進入道場。當年雲台山關大亂,又是誰給了你們機會,進入山關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不指望你們對我有什麼回報,但基本的公正,是不是得有?」
兩人眉頭倒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進入山關這種危險的事情,能被他拿出來說成是給他們的機會?
章程道:「張執事,是非對錯,我會派人調查,但在調查清楚之前,先將他交給我們。」
張鼎山坐了下來,反而不著急了。
他吹了吹杯中的熱氣,喝了一口,這才道:「陳會長的要求我聽說了,五十個名額,我覺得應該給。」
兩人眉頭一揚。
張鼎山繼續道:「陳會長說的對,雲台山道場的權利太過集中,這不是一座道場應該有的情況。我個人支持陳會長,我相信其他執事與護法真人,也會和我一起支持陳會長的。」
「哢!」
章程一隻手掌按在桌上,木桌裂開。
他盯著張鼎山:「你威脅我?」
「談何威脅?」張鼎山淡然道:「我只是覺得,既然要按照規矩辦事,那就讓規矩更清白明朗一點,免得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什麼都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要先抓人。這會寒了弟子們的心。」
葉庭道:「山下的道觀,已經在外面,事情瞞不住的。張執事,我讓你將人交給我,是為他好。現在主動認錯,最多只是批評。就像你說的,那小道士自殺,和他有什麼關係?但真的要追責,你真覺得沒有關係?」
張鼎山不言不語,心頭也在思索。
他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想法。
只是覺得,一個無名小道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既然不是張富榮所殺,自然不會有太大的關係。
葉庭繼續道:「你沒有和陳會長接觸過,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直接和你說吧,如果這件事情讓他知道了,你孫子最輕也要被除名。」
「他敢!」
張鼎山一拍桌子,桌子再也支撐不住,散落一地。
他道:「他憑什麼除名?講道理,輪規矩,哪一條規矩規定,他人之死,還要我孫子來擔責的?」
「他敢這麼做,我第一個不饒他!」
葉庭道:「把人交給我吧,我保證,最多只是批評。」
張鼎山思索良久,說道:「如果我孫子少了一根汗毛,大家都別想好過。」
這近乎赤裸的威脅,讓葉庭和章程,心裏惱火不已。
但他們依舊擠出笑容,心平氣和道:「你放心,不會的。」
「爺爺,我不走,我哪裏都不走。」
張富榮抓住爺爺的胳膊,死活不肯走。
張鼎山此刻也是煩躁不已:「跟兩位宗師走,有宗師在,怕什麼?」
「可是……」
「走!」
最終還是帶走了。
張鼎山沒有跟去。
他需要避嫌。
而且只是走流程而已。
張富榮不會有事的。
他不斷的對自己說。
……
周翀走出道場。
向著大樹下走去。
遠遠地,他就感受到一股濃鬱的怨氣。
「盧住持。」
「周宗師。」
周翀問:「這裏的事情……」
盧住持道:「自殺。」
「為何自殺?」
盧住持指了指樹上的道服。
看著那血粼粼的字,周翀道:「所言,幾分真實?」
盧住持搖頭:「不知道。」
「他的師父呢?聯繫了嗎?」
「沒有。」
「交給我吧。」
盧住持卻搖頭:「等等吧。」
等等?
周翀心中一動,問道:「等什麼?」
盧住持道:「陳會長正在趕來的路上,等他來了再說。」
周翀臉色一沉:「你聯繫陳會長了?」
「他打來的電話,剛好發生了這件事情。」
這話不算說謊。
雖然是吳孟川先打過去,他再打過來。
但的確是陳陽打過來後,他們才說了這件事情的。
「盧住持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周翀直視著他。
「周宗師此言何意?」
「怎能有不滿?你乃是道場宗師,我乃是一觀住持,你我彼此之間,素來難有交集。」
盧住持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周翀看著樹上的道袍,地上的屍體,說道:「這裏交給道場,盧住持先回去吧。」
盧住持道:「人是因我雲台山道觀弟子而死,我不能走。」
周翀剛要說話。
章程二人已經帶著張富榮出來了。
「盧住持,事情真相如何還有待調查,是不是和張富榮有關,也不好現在就下定論。」
「人我已經帶來了,盧住持有什麼要問的,直接問好了。」
沒等他問,張富榮就道:「和我沒有關係,他是自殺!」
「混帳!」趙青心指著他道:「你敢說和你沒有關係?他身上的傷,是誰留下的?這樹上一個個大字,你看得見嗎?寫的,是不是你?」
張富榮這才發現,樹上竟然還掛著道袍。
他快速掃過這些字,一顆心立時就涼了。
這些字所寫出的,的確與他有關。
他脫不了乾係。
「我…這和我沒有關係,他要用自殺栽贓我,難道我能讓他不去死嗎?」
「混帳,混帳!」
趙青心罵了幾句,實在是想不到,張富榮如此無恥。
章程皺眉道:「趙道長,請你言語尊重一點。已經死了一個,難道你要再把他也逼死嗎?」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好,我會派人儘快聯繫他的師父。不管如何,人是在我道場自殺,該擔下的責任,我們不會推脫的。」
「陳會長來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趙青心指著張富榮:「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收了你這個徒弟!我是雲台山道觀的罪人!」
張富榮怨恨的看著他,但此時情況,他最好的方式,就是閉嘴什麼也不說。
「陳會長?」
章程和葉庭一愣,旋即鼻翼微微抖了抖:「你們,聯繫了他?」
趙青心卻是不再說話。
他們站在屍體旁,靜靜的看著。
吳孟川忽然指著屍體,問道:「他的怨氣,感覺到了嗎?」
章程忽然回頭:「來人!」
幾名弟子走過來。
章程道:「請盧住持幾位下山。」
弟子們不明所以。
盧住持忽然盤膝坐在,就坐在屍體旁,然後閉上了眼睛。
對於他們的任何要求,都不聞不問。
趙青心和吳孟川,冷笑一聲,也跟著坐下。
章程道:「盧住持,這裏是雲台山道場。你們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道場的弟子日常修行,請你們立刻離開。我不希望,因為此事,而產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三人依舊閉著眼睛不說話。
章程與周翀二人對視一眼,隨後道:「請他們下山,若是反抗,視作闖入道場處理。」
弟子們面面相覷。
這…這是要做什麼?
見弟子們一動不動,章程音調猛地抬高:「請他們下山!」
「是。」
弟子們走上來,說道:「盧住持,你們下山吧。」
他們不為所動。
弟子們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動手。
章程見狀,正要自己動手。
周翀道:「把屍體帶回道場,至於他們,願意待在這裏,就待在這裏好了。」
章程立刻去撈屍體,葉庭去拿樹上的道袍。
三人終於坐不住了。
盧住持起身,將屍體護在身後,隱隱有些憤怒:「三位宗師,這是要做什麼?死者為大,難道你們連他最後的尊嚴也要踐踏?」
章程冷冷道:「讓開。」
盧住持調整著呼吸,盡量的讓自己語氣平穩道:「陳會長電話中讓我轉告,死者為大,陳會長未到之前,誰也不準碰他。」
「你拿陳玄陽壓我?」章程上前一步:「盧住持,這裏是雲台山道場,是道場!不是你雲台山道觀,更不是他陵山道觀!他是會長,卻有什麼資格對我雲台山道場指手畫腳?」
盧住持平靜道:「該說我的都說了,若是三位宗師還要執意為之,那我為了遵循陳會長的吩咐,即使明知不可敵,也絕對不能讓你們侮辱彭江江道友的屍體。」
「滾開!」
章程抬手將他撥開,盧住持隻感覺一股大力襲來,直接被掀飛了。
趙青心和吳孟川剛要上前,也被掀飛。
雙方差距太大,沒有了世俗規矩的約束,他們難以抵擋。
「帶走!」
周翀卻道:「去給他們道個歉。」
「你說什麼?」章程皺眉。
周翀道:「不要因小失大。」
章程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走到三人面前:「三位,剛剛是我一時衝動。但你我都是為了給那小道士一個公道,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趙青心冷笑:「公道?請問章宗師,你這裏有何公道可言?住持師兄已經說了,陳會長吩咐下來,不準任何人動他的屍體,你為何不聽?陳會長已經在趕來路上,能需要多久時間?你為何不能等?」
章程道:「道場沒了陳會長,一樣能運轉。我們不是三歲小孩,需要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來教我們怎麼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三位早些下山休息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說完,他便轉身回去了。
短短十幾秒。
道場大門,再一次的關閉了。
趙青心捏著拳頭,感到無力:「師兄…」
「等吧。」盧住持撣去道袍上的泥土:「等陳會長來。」
「可是道袍被他們拿走了。」
「拍下來了嗎?」
「沒有。」
「沒關係。」盧住持道:「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他們也只是希望事情不被鬧大,基本的同理心還是有的。但陳會長想要藉此打壓,恐怕有些困難了。」
盧住持走到一旁,隨意的坐了下來。
道場裡。
章程問:「屍體怎麼辦?」
「放著。」
「道服呢?」
這話一問,幾人都沉默了。
道服,的確不好處理。
「燒了吧。」葉庭道:「否則若是讓陳會長見了,又要藉此發作。」
「燒了?他問起來怎麼辦?」
周翀覺得這事兒不妥。
葉庭道:「重在解決事情,其它都是小事。小道士要的無非就是一個解釋,道歉。給他就是。何必揪著這些不放?」
兩人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個理。
葉庭隨手輕點,地上沾染血跡和汙水的道服,便是著了火焰,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