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之血時代》第二百九十七章 功名顯爵收人心【上】
冀州,清河郡。潺潺向北流淌的清河北岸。
胡漢征虜將軍石虎,正騎在馬上,向著清河的南岸舉目遠望。
那裡大約上百名青州騎兵,正在同樣注視著這裡。
望著那些囂張的往來飛馳的青州騎兵,石虎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來了與年齡極不相符的陰沉表情。
「這些青州兵帶著數萬百姓,竟然能行軍如此快,要是郡公的兵馬兩天之內趕不過來的話,就憑我們手中這一萬人,根本守不住清河啊。」
石虎旁邊的一個漢人將領,臉上同樣是陰沉的表情。
「這些青州漢軍,我看也不過是平常的人物,怎麼一集結起來,就如此的能打。」
石虎聞言卻是氣哼哼的說道。
「我看,不是這些青州兵能打,是這些烏桓雜胡實在是些廢物!」
石虎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己方軍中的那些烏桓雜胡騎兵,這些穿著破爛衣袍的輕騎兵,正一個個散亂在河邊飲馬。
「不過,這青州劉預,也的確是有些本事,原本那些雞犬一般待宰的賤民,有了些破爛兵器後,竟然都變了副模樣。」
對面的青州漢軍,從清陽到東武的路上,把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中選出的精壯配備的大量兵器,讓原本打算沿途襲擾討些便宜的石虎損失了不少人手。
其實,損失幾個士兵,石虎是不在乎的,反正死的大多都是太行山中招攬來的雜胡或者烏桓人,就算是死了也根本不心疼。
真正讓石虎臉色陰沉的事情是,這些漢軍行進的速度太快,其先鋒已經抵達了清河。
這些漢軍的前鋒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都是既可以衝鋒破陣,又可以騎射周旋的精銳騎兵,只是一遭交戰,石虎就損失了一百多騎兵,而後剩餘的部眾都是死都不肯交戰了。
大敵當前,石虎就算是心中極為憤怒,也不敢太嚴厲懲處這些畏敵者,如果行事太過,搞不好這些人就要一鬨而散了。
畢竟,如今的冀州的形勢可是越來越複雜了。
幽州的王浚被手下和鮮卑人給趕下了台,幽州半數幾乎被段部鮮卑掌控,散落在冀州一帶的烏桓人,得知消息後都開始一個個想著投奔幽州段部。
因為,段部鮮卑雖然名為鮮卑,但其中部民卻有非常多的遼西烏桓人,對於石虎手下的這些烏桓人來說,天然就有號召力。
佔據常山的晉冀州刺史劉演,自從幽州事發後,就一直集結兵馬,雖然有可能是要北上幽州,但是近在咫尺的石虎,也不敢鬆懈大意,畢竟要是劉演舉兵拿下攻打自己,那自己可就要被南北夾擊了。
所以,石虎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盼著石勒率領的主力快點到達,憑藉清河抵禦青州兵,否則一旦令其進入安平郡境內,恐怕就要陷入消耗巨大的陣戰了。
胡漢手中的主力胡人人數可是遠遠少於漢人的,拚人命可是拚不起的。
更何況,青州漢軍趨行數百裡進入安平郡,對於信都周圍的百姓來說,就意味著有比胡人更強大的勢力到來了,一旦胡漢用屠殺建立起來的威信在百姓心中破產,簡直就可以宣告不戰而敗了。
「郡公昨日的信中說,已經全軍日夜兼程,向著清河而來了,我估計,至多再有兩日,絕對可以抵達這裡。」
那名漢人將領說道。
石虎聽後,卻沒有什麼表示,而是轉過頭,用一副陰鷙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郭將軍,你家是安平郡的大族,要是郡公的兵馬兩日內不能趕到,那你打算怎麼辦?」
「將軍放心,到了那時候,郭榮肯定舉盡家中部曲,跟隨將軍與青州賊血戰到底。」
這名叫做郭榮的漢人豪帥說道。
石虎聽後,點了點頭,說道。
「嘿嘿,如此最好!你把你妹子嫁給我為妻,咱們就是一家人,我石家的富貴,也就是你們郭家的富貴。」
說到這裡,石虎揮手一直清河南岸的青州兵。
「至於這些青州賊南北皆是敵人,只要能此戰擊敗劉預,則青州兵屢戰屢勝的名號既可以休矣,到了那時候,群狼環伺,定然能把這個『偽漢』給撕咬至死。」
石虎一邊說著,一邊彷彿陷入了某種臆想中。
他雙手參合一拜,向著西方說道。
「我已經在佛圖澄大和尚面前向佛陀許下了宏願,只要擊敗這些青州賊,就在信都城內修建一座十丈浮屠,助大和尚把這千裡冀州變成佛陀之國!」
旁邊的郭榮,聽到石虎這麼說,趁石虎沒有察覺的時候,極為不屑的撇了撇嘴。
石虎口中的「佛圖澄」,郭榮是見過的,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西域胡人,從外貌上看,與石虎這些羯胡應該同源共祖之輩,由西域跑到了中原來傳揚胡教。
雖然那胡教也是一門勸人向善的法門,但是郭榮知道,這門胡教的重要一項,就是號召脫離俗世,這在郭榮看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要是都脫離俗世了,那家族怎麼辦,祖宗誰來供奉?子孫誰來扶助?
不過,傳揚這胡教的佛圖澄,卻是有些本事的,反正幾番接觸下來,石虎就對於畢恭畢敬,敬若神明了。
「將軍,如今這些青州賊,要是全軍集結完畢,恐怕也得兩天時間。」
郭榮說道,「再加上,如今天氣依舊冰寒如冬,要是不搭設浮橋,根本就沒有辦法渡河,留給咱們的時間綽綽有餘啊。」
石虎聞言收回來了目光,望著淺淺的清河水,點了點頭。
別看這條清河的水根本不甚,但是剛剛冰雪消融,這裡面的水可是冰冷刺骨,要想泅水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錯,多派些騎兵遊弋警戒,防止漢軍在晚上搭設浮橋!」
石虎隨即吩咐道。
這清河水流輕緩,如果有足夠的船隻,一晚上就足以架設起來一座浮橋。
等到石虎部署完防禦警戒的人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中。
溫暖的大帳中,一個尖鼻鷹目,長著一副花白捲曲鬍鬚,但腦袋卻光禿禿的西域老者,正端坐在錦緞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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