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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主到皇帝》第四十二章 教堂、葬禮
今天一大早,布萊迪島上就下起了些微的小雨,布萊迪城堡和港口鎮的人們大多停下了日常的工作,當然不是因為天氣的變化,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不管什麼天氣,人們多數時候都會十分忙碌,人們今天暫時停止工作的原因,是要參加一場葬禮。

今天要埋葬的,是執政湯瑪士·蘭開斯特一家。

送葬的隊伍沐浴在秋雨之中,從城堡出發,將會穿過港口鎮,抵達在小鎮最南面的教堂,教堂裡有一塊屬於蘭開斯特家族的墓地群,埋葬著所有去世的蘭開斯特家族成員。

面無表情的威廉公爵走在了送葬隊伍的最前面,當然,他臉上的傷口還沒有長好,不過已經結痂了,不需要再敷著藥膏了。公爵的身後就是今天要埋葬的逝者,兩大一小三口棺材,棺材上,都覆蓋著蘭開斯特家族的紅黑色巨龍旗幟。抬棺的,是在湯瑪士生前忠於他的布萊迪堡騎士們。再後面,是還沒有返回領地的大小貴族、騎士以及布萊迪堡和港口鎮的官員們。上百人的隊伍排成兩列強健,所有人都是一身肅穆的黑色長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騎馬,即便是公爵也不例外。

隊伍沉默前行,很快就進了港口鎮的範圍,鎮上街道兩邊站滿了百姓。

港口鎮的人們對湯瑪士很熟悉,而且,在百姓們的眼中,這位執政大人是一個不錯的貴族,所以今天才會有那麼多人自發前來為他送行。

位於港口鎮最南面的教堂門口,克裡斯汀主教帶著牧師們已經在等待了。

這些神職人員的都穿著黑色的長袍,只有領頭的克裡斯汀主教的長袍的袖口、領口等地方有著一些銀線,表明的他主教的身份。花白的鬍鬚,臉上有了不少皺紋,卻依然洋溢著代表健康光澤,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依然將脊背挺得筆直,這位已經七十歲的老人不光有著睿智的大腦,也有著一副強健的身體。

每一位神職人員的胸前都掛著一條銀色的項鏈,鏈墜落在胸口與心臟齊平的位置,那是一個核桃大小的太陽形狀的銀質徽章,是光明之主的象徵。

這是一個信仰唯一真神的世界,當然,西大陸的信仰並沒有計算在內。光明之主,人們信仰的世間唯一的、至高的神祇,人們相信是他開闢了世界,創造了天上的日月星辰,創造了人類,人們也相信,自己死後,靈魂會升入光明之主的神國享樂。所以,每一個有條件的家庭,在新生兒出生一個月後,會到教堂請牧師為他進行洗禮,並在此時取一個名字,人們相信這樣能得到神的庇佑和祝福;而當生命走到了盡頭,葬禮上也需要請牧師進行禱告,然後才會入土。

順便一提,威廉是一個私生子,四歲之後才被老公爵接入布萊迪堡,而未經過婚姻就出生的孩子,一般不會有牧師願意為他洗禮,人們認為,這樣的生命是不道德行為產生的,不應該得到神的祝福和庇佑。但根據原身的記憶,老公爵生前曾說過,威廉出生滿一個月後,老公爵抱著他來到城堡請了當時剛剛升任主教的克裡斯汀進行洗禮,而主教欣然同意了。所以,威廉是少有的受到神祝福的私生子。

威廉不知道光明之主是否真實存在,畢竟沒有見過,但也不能否認,畢竟這是一個有著神奇力量的世界,至少,他受到了邪惡的詛咒,至少,克裡斯汀主教為他解除了詛咒。當然,內心深處,威廉認為,克裡斯汀主教所謂神賜予的力量是一中與魔法差不多的東西,至少,並不是每一個光明之主的信徒都掌握了這種力量,即便是牧師也不例外,難道是牧師們的信仰還不夠虔誠嗎?

上一次克裡斯汀主教為威廉解除詛咒的時候就說過,有不在少數的牧師,一輩子奉行教會的準則,每天都向神禱告,從未有過任何的過失,卻也沒有得到他們所謂的神賜予的力量。所以,公爵猜測,所謂神賜予的力量或許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魔法罷了。

眼看著送葬的隊伍漸漸靠近教堂,克裡斯汀主教帶著牧師們走下台階上前迎接。

「公爵大人,日安。」

「各位修士日安。」向眾位牧師打過了招呼,威廉又對克裡斯汀主教說道:「又要麻煩您了,克裡斯汀主教。」畢竟是這個鬍子花白的老頭花了大力氣救了自己,威廉對他還是很尊敬的。而且,尊老愛幼也是威廉穿越者從小受到的教育來著。

貴為主教,掌控了整個布萊迪島地區的教權,如今又成為了公爵的救命恩人,但克裡斯汀面對公爵還是很謙虛:「為迷途的羔羊指明到達神國的路途本就我等的職責。」

兩人說話的時候,赫爾曼等騎士將兩大一小三口棺材抬進了教堂裡。公爵與主教也結束了寒暄,並肩進了教堂。

作為唯一真神在世間的代言,教堂很是高大宏偉。足可以容納數百人大廳,高聳的穹頂,四周的牆壁和穹頂上繪製滿了彩色的壁畫,就連窗戶也是也用彩色的玻璃拚接成一幅幅故事畫,如是種種,描述出光明之主開闢世界、創造人類的宏偉神力。

正對著教堂的大門,是一座高達數米的雕像,手執權杖,嘴角掛著仁慈平和的微笑,背後有一個金質圓盤,代表了真神最直接的神力顯化——太陽。

三口棺木放在了教堂的中央,克裡斯汀走到神像前站定,主持起了禱告儀式。牧師們站在亡者的左右兩邊,雙手互握置於胸腔,將銀質的太陽徽章握在手中,低下頭念誦起禱告詞。

威廉等人正對亡者,聽著牧師們莊嚴的禱告,站直身體,低下頭顱默哀。除了牧師們的禱告,沒有半點其他聲音。

整個禱告儀式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在克裡斯汀主教的祈禱聲中結束:「全知全能的主,請仁慈的你派出使者,接引三位虔誠信徒的靈魂進入你的神國,使他們的靈魂免受魔鬼的誘惑,墮入邪惡;請你允許他們在神國中享樂,忘卻世間的一切煩惱。」

禱告結束,赫爾曼等騎士再次上前,將棺木抬上了肩頭,送到教堂旁邊的墓園安葬。

墓坑已經挖好了,就在威廉的祖父母的墓右邊。

而威廉的祖父母的墓左邊埋葬的,是上一代公爵,威廉的父親。威廉的親生母親並沒有被埋葬在這裏,她與老公爵並沒有正式的婚姻,所以死後不能與老公爵埋葬砸一起,陪著老公爵的,是他並不愛的公爵夫人。

棺木被輕輕放入墓坑中,按照習俗,威廉上前為新墓填上了第一捧土。

很快,墓坑被填上,「湯瑪士·蘭開斯特」、「科妮·蘭開斯特」、「波文·蘭開斯特」三塊嶄新的墓碑矗立起來。威廉上前,在三座墓碑前各放了一束白花,「對你這位叔叔,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真有神國,願你和科妮在上面能夠安息。」對著湯瑪士的墓碑,他輕聲說道。

公爵走到了一邊,人們按照順序上前,為亡者獻上了白色的雛菊,很快,三塊墓碑就被白色的花朵環繞起來。

經過一上午的時間,葬禮宣告結束,而持續了一整個上午的細雨也恰好在此時停了下來。天空中殘留的些許烏雲很快就被驅散,溫暖的陽光再次播撒在布萊迪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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