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遠望著還在不知在胡思亂想什麼的衛望濘，忍住快要溢出嘴邊的笑，「我帶你去外面看看。」

「看什麼？」衛望濘一愣。

「跟我來。」齊墨遠轉動輪椅，帶著衛望濘往外面走去。

衛望濘上前去幫忙推著他的輪椅，秀眉微微蹙起，「你最近有沒有照著華神醫的吩咐醫治和吃藥？」

「他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想早點站起來。」齊墨遠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卻有些落寞，「你可是嫌棄我如今是個殘廢。」

「當然不是！」衛望濘看不到他含笑的眼眸，只聽到他的聲音讓人覺得心疼，「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大哥。」

齊墨遠想要的不僅僅是當她的大哥。

「如果我永遠站不起來，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齊墨遠低聲問。

「當然會！」衛望濘想也不想地回答，她低眸看他一眼，他根本不知道，即使他如今坐在輪椅上，卻還是風采依舊，喜歡他的女子還是很多的。

她不知道以後他遇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還會讓她留在身邊嗎？

「還記得這個千秋嗎？」齊墨遠指著前面花藤架旁邊的千秋問道。

衛望濘笑著說，「記得，這是你給我和如姐兒搭建的，這麼多年了，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嗯，等過幾天，將這架千秋移到我們院子裏。」齊墨遠說。

我們……院子裏？

衛望濘一聽就知道他的意思，臉頰瞬間有些燒起來，不知如何回答他。

「祖母原本要將上房重新修葺給我們當婚房，我選了離上房不遠的墨淵居，以後我們住在那裏，要來看望祖母也方便。」齊墨遠低聲地說著。

「墨淵居……」衛望濘驚訝地問，「這是你原來的院子。」

這是僅此上房的院子，小連氏得不到上房，還一直想要齊墨遠搬出內院，讓她的兒子齊陽澤住到這裏。

「你說過喜歡這裏。」齊墨遠笑著說。

衛望濘點了點頭，她確實很喜歡墨淵居，這個院子坐北朝南，不說冬暖夏涼，卻總是陽光明媚，比其他院子要讓人覺得舒服。

「進去看看。」他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墨淵居的門外。

衛望濘有些猶豫，「我……可以去看嗎？不是還沒進門。」

齊墨遠勾唇笑起來，「還有這樣的規矩，我竟是不知道。」

「我也是聽長輩說的。」衛望濘急忙說道，「不過，我們應該沒關係，反正……」

「那我們就照著長輩的意思。」齊墨遠打斷她的話，「我們……必須要圓圓滿滿，合合順順才行。」

聽到這話，衛望濘的心像喝了蜜一樣，眼底都漾著笑意，可又有一點疑惑，大哥說的圓圓滿滿，和她想要的是一樣嗎？

他只是將她當妹妹吧。

若是他知道她的心思不純，只怕要遠遠避開她。

「過些天我再帶你到處去看一看。」齊墨遠說，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他每一天都在期待和擔憂，怕中間有任何一點意外。

將她留在身邊，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過的事。

「如姐兒怎麼樣了？」衛望濘發現走著走著竟只剩下他們兩個，雙雲和石硯不知哪裏去了。

「她過得很好。」齊墨遠說，「她能夠想通，不管在哪裏都好。」

衛望濘輕咳了一聲，「我倒是沒想到能把她嚇得清醒過來。」

「不管用什麼方法，能夠讓她清醒，總算是好事。」齊墨遠說。

「大哥，如果……如果如姐兒一直想不通，仍然想要進宮，你會幫她嗎？」衛望濘想到齊意如上一世會進宮，還能夠成為貴妃的。

齊墨遠沉默地想了想，他並不希望齊意如進宮，但若是她一直想不通，他或許會如她所願，畢竟……他也想要在趙衡身邊安插眼線。

但不到必要的時候，他不想利用自己的妹妹。

「未來不可知，或許會，或許不會。」齊墨遠不想隱瞞衛望濘，他對大錦國依舊忠心，但對趙衡卻未必。

衛望濘知道齊墨遠會的，他那時候肯定已經開始對趙衡反擊了。

「只要小連氏不作妖，如姐兒自然不會再胡思亂想。」衛望濘毫不掩飾對小連氏的厭惡，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小連氏的挑撥，如姐兒不會變成今日的樣子。

「嗯。」齊墨遠眸色微冷，「我讓陽哥兒去雲麓書院了。」

齊意如已經被小連氏養歪，不能再讓她害了齊家另外一個孩子。

衛望濘知道陽哥兒是個善良的孩子，她笑著道，「你這是在挖她的心頭肉。」

「她若是安分守己，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些。」齊墨遠淡淡地說，「不管她對你說什麼，你都不必放在心上。」

「我自然是不理會她，反正跟她吵架，我從來沒輸過。」衛望濘笑眯眯地道，「她將來若是拿孝道來壓我，我還有祖母替我出頭。」

再說，她才不在乎小連氏的孝道。

她曾經對齊老夫人做的，永遠不可被原諒。

齊墨遠想到小連氏每次挑釁，最後都會被阿濘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露出笑意，「你還有我。」

「嗯。」衛望濘目光瑩潤發亮，她看了看天色，「我得回去了，來前母親還特別叮囑，不能留太久。」

到底是怕被人說閑話。

「我送你回去。」齊墨遠還想和她相處，捨不得就這樣分開。

今日分開，不知要多久才能見到她。

「不用。」衛望濘急忙搖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等下還想悄悄去一趟紅妝翠眉的。

齊墨遠以為她怕被方氏責怪，隻好陪她去跟齊老夫人道別，之後將她送到大門，目送她的馬車漸漸遠去，他才依依不捨收回視線。

「侯爺，還有四十八天就是您和衛姑娘的大喜日子了。」石硯在旁邊小聲地提醒。

齊墨遠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

石硯閉上嘴，推著輪椅往回走。

「喜帖都準備好了嗎？」齊墨遠問。

「侯爺，喜帖都已經在開始擬寫了。」幾乎都把半個京都城有頭有臉的都請來了，實在不太符合侯爺平日的做事風格。

好像巴不得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要迎娶衛姑娘為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