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如被封為貴妃了。

衛望濘跪在齊墨遠的身後，聽到傳旨太監一字一句地宣旨，她真的有種想要去皇宮親手殺了趙衡的衝動。

她曾經以為齊意如是趙衡的白月光，所以才會立她為貴妃，後來她很清楚，趙衡對齊意如根本只有利用，他昨天不顧禮數在她新婚之日見她，早已經說明他當初對齊意如並不是真心。

對她同樣只是不甘在作祟。

沒有想到，他今日居然立齊意如為貴妃了。

無恥！卑鄙！

竟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利用齊意如。分明就是為了想要剋製齊墨遠。

「娘娘，請接旨。」傳旨太監笑眯眯地對齊意如說道。

齊意如臉色蒼白，完全看不出半點喜色，雙手縮在衣袖裏面，根本不想去接聖旨。

如果是幾個月前，她肯定會高高興興地接下聖旨，入宮成為貴妃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做了那麼多，為的不就是入宮嗎？

可是……

趙衡根本不喜歡她，甚至因為齊意寧的死厭惡她，她入宮還能得到她想要的嗎？

他立她為貴妃，是另有目的吧。

「貴妃娘娘？」傳旨太監提醒著。

小連氏高興得笑不攏嘴，轉頭看到齊意如傻愣住的表情，忍不住將她的手從衣袖裏抽出來，「歡喜成這樣了，快接旨。」

「……」齊意如低頭一看，聖旨已經被塞進她的手裏。

小連氏忙給傳旨太監塞了幾張銀票，歡天喜地地送走宮裏來的人。

偌大的大廳，只有小連氏歡快的笑聲。

齊太夫人臉色塵凝不語，目光嚴肅地看著齊意如手中的聖旨。

衛望濘上前拉住齊墨遠的袖子，她知道齊墨遠肯定很生氣，他將齊意如送去江南，就是不想要她捲入宮中的恩怨是非，然而以為改變齊意如的想法就夠了，誰能想到趙衡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

「我……」齊意如眼神慌亂地看向齊墨遠，她跟大哥保證過，絕對不會再想進宮的事，她是真的沒有想過了。

「太好了，真是祖宗有靈。」小連氏高興地走了回來，看到齊意如一臉委屈，她挺直腰杆子，上前得意洋洋地說，「貴妃娘娘萬福金安，你的福氣終於還是來了，該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小連氏真的有種吐氣揚眉的爽快，以後在這家裏，她再也不需要看誰的臉色，齊意如是她的女兒，如今成了貴妃，她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再也不需要害怕死老太婆刁難她。

「我不想進宮。」齊意如小聲說道。

「聖旨已下。」齊墨遠冷冷地道，懷疑昨日齊意如失蹤在趙衡面前說了什麼話，他仍然以為齊意如想要入宮。

「我……」齊意如不知所措，在她手中的聖旨如燙手山芋。

小連氏飛揚在半空的心突然咚一聲掉下來，她終於聽清楚齊意如說的話。

「你說什麼？」小連氏懷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齊意如懇求地說道，「娘，皇上不是真心要立我為貴妃的，我不想進宮。」

她隱隱有個感覺，趙衡會這麼做，跟她昨日說的話有關。

說到底，還是因為齊意寧。

小連氏差點一巴掌打了過去，幸好她還記得齊意如已經是貴妃了。

「你胡說什麼混帳話，你以為旨意是隨便能夠拒絕的，這是抗旨。」小連氏忍著怒火，她期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終於實現了，豈是齊意如說不想入宮就能不入宮的。

「皇上若是不真心，怎麼會有這個旨意，你瘋了嗎？」小連氏怒道，眼睛懷疑地看了齊太夫人和齊墨遠一眼，「你已經是貴妃娘娘，以後根本不用懼怕任何人，有皇上替我們撐腰的。」

齊太夫人冷冷地看了小連氏一眼，這個拎不清的，以為將如姐兒送進宮裏，她便能夠改變自己在齊家的地位，卻從來不想一想，如果如姐兒在宮裏，那是重新將齊家架在烤爐上，而且看著趙衡昨日的態度，他這個聖旨的目的，簡直昭然若揭。

「這個貴妃，確實當不得。」齊太夫人說道。

「如何當不得？」小連氏氣笑了，彷彿早料到齊太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太夫人，難道你還要如姐兒抗旨嗎？這聖旨都已經來到家裏了，你們是不怕死，我可不想死，進宮當貴妃有什麼不好的？」

齊太夫人在心裏再次後悔，當初就不該將這個禍害留在家裏。

「皇上此時抬舉齊家，並不是一件好事。」齊太夫人還是強忍著耐心解釋了一句。

「呵呵，我看是未必吧，皇上跟如姐兒是青梅竹馬，如今要立她為妃，這當然是一件好事，難道如姐兒還比不上齊意寧嗎？」小連氏冷笑著問。

齊墨遠銳利的雙眸掃向她，「先皇后是你能提的嗎？」

若是平時，小連氏自然不想與齊墨遠正面衝突，但今日她夢想成真，沒有任何顧慮了，感覺後台都硬了許多，「我還不能提她了？在族譜上，我還是她的母親呢。」

「閉嘴！」齊太夫人喝道，「都回屋裏說。」

小連氏卻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旨意都說了，三天后入宮，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沒空陪你們瞎扯些有的沒的。」

齊意如將聖旨塞到小連氏的懷裏，「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當姑子。」

啪——

小連氏終於一巴掌打了過去，「你去當姑子，那就從我的屍體踩過去。」

「娘！」齊意如震驚地看著她。

「你本來是皇后的，要不是被人搶了運道，何至於只是貴妃，如今上天有眼，終於撥亂反正，讓你成為貴妃娘娘，你還有什麼資格不願意？」小連氏怒聲地呵斥著。

在小連氏看來，本來是齊意如成為皇后，可一切都被齊墨遠和齊意寧破壞了。

「當初是你不肯議親的。」齊太夫人冷冷地說，「難道你忘記了？」

小連氏以前是小看過皇上，不願意齊意如嫁給他，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齊家好不容易恢復爵位，你們還真的想抗旨？」小連氏不信他們真的敢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