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連氏一早就來到上房，她著實想不明白，齊意如究竟為何要召見衛望濘，這不是給她打臉嗎？就算要見那也是見她這個親生母親吧，衛望濘算什麼東西。

不過，她還是忍著不悅來給齊太夫人請安了，畢竟今日齊墨遠要出征，少了一座壓在頭頂的大山，小連氏的心情真是無比的歡愉。

齊太夫人看著小連氏止不住的笑容，感到一陣糟心。

「沒什麼事，你回去吧。」齊太夫人還擔心著在宮裏的衛望濘，她清楚得很，哪裏有可能是齊意如要見她，這肯定是趙衡的意思。

成親那日，趙衡不顧帝王臉面要見衛望濘，怕是早已經察覺出阿濘的身份，如今迫不及待將則知派去雲貴，誰知他會對阿濘做出什麼事。

「太夫人，夫人回來了。」突然，外面傳來丫環急切的回稟聲。

齊太夫人猛地站起來，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衛望濘款步走進大廳，看到小連氏在場，便與齊太夫人交換了個眼神，「祖母，我回來了。」

「貴妃娘娘可安好？」齊太夫人等不及衛望濘行禮，將她拉到身邊打量著，見她不像受到傷害的樣子，這才安心，「坐下說話。」

「娘娘好著呢，如今住在鳳儀宮，皇上……很是看重。」衛望濘低聲說。

齊太夫人蹙眉，居然是住在鳳儀宮，皇上一定是故意的。

「鳳儀宮？」小連氏臉上一喜，這不是皇后才能住的宮殿嗎？看來如姐兒將來還有可能成為皇后啊，「如姐兒果然是個有福氣的。」

衛望濘淡淡地掃了小連氏一眼，她實在懷疑小連氏當初究竟怎麼當上國公夫人的，就她這個腦子，老國公爺怎麼會被算計了。

「你先回去吧，阿濘陪我說話就行了。」齊太夫人聽到小連氏開口便頭疼，眼不見為凈，她一點都不想見到小連氏。

小連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清晰感覺出齊太夫人對她的嫌棄，若是以前，她肯定灰溜溜地回去了，可她如今是貴妃娘娘的生母，太夫人怎麼還敢這麼對她！

「太夫人，我也想知道貴妃娘娘在宮裏過得怎樣，畢竟我是她的母親，以後還不知何時能見面，媳婦兒，你進宮都跟娘娘說了什麼，娘娘可有話吩咐你？」小連氏坐著不動，她篤定齊意如肯定會替她下馬威，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的。

衛望濘哪能不明白小連氏的心思，她淡淡地說，「娘娘是有幾句話吩咐，如今國公爺出征在外，齊家上下更應謹慎行事，莫要在外面胡言亂語惹是生非，低調行事，才是齊家的行事之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連氏聽得臉都黑了，她根本不是想要聽這些。

「娘娘就沒有其他話嗎？」小連氏不甘心地問。

「不知道您想聽什麼話？」衛望濘反問。

「你這是跟婆母說話的態度嗎？進門到現在，連行禮都沒有，你眼中還有沒有長輩了，你們衛家就是這種家教！」小連氏怒聲地呵斥著。

衛望濘屈膝一禮，「老夫人教訓的是。」

一聲老夫人，叫得小連氏臉色鐵青。

齊墨遠至今都沒有叫過她一聲母親，她這個老夫人在齊家，名不正言不順，她的女兒都成貴妃娘娘了，齊家怎麼還敢無視她。

「好了，娘娘若是有話要跟你說，自然會召見進宮，你刁難阿濘有何用。」齊太夫人不悅地看了小連氏一眼。

小連氏冷笑，「太夫人這話說得，我哪裏敢刁難國公夫人，我還得看著她的臉色做人呢。」

聽著小連氏陰陽怪氣的話，齊太夫人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少出現在我面前，在自個兒院子，便不用覺得看誰的臉色了。」

「……」小連氏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是什麼話，她要避開衛望濘躲回自己院子，讓別人知道了，她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她雖然是繼母，那也是衛望濘的婆母，她一個婆母要避著兒媳婦，簡直是笑話。

「太夫人，你未免太偏心了！」小連氏叫道。

「我一向偏心。」齊太夫人淡淡地說。

小連氏這下確定了，她們根本沒有因為齊意如成了貴妃娘娘對她有任何改變，看來是需要讓如姐兒給她們點顏色瞧瞧。

「哼。」小連氏拂袖離開，連禮數都不顧了。

衛望濘皺了皺眉，低聲對太夫人說，「我始終無法忘記當年她做的事，無法將她當婆母敬重。」

她幾次在小連氏的陷害中死裏逃生，還差點被人販子抓走，要不是齊墨遠及時趕到，她不知會淪落成為什麼樣的人。

「原本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才留她在齊家的。」齊太夫人嘆息，「沒想到她將如姐兒養成那樣的性子，如今齊家是風雨飄零之際，她若是再做出不利齊家的事，那就……」

後面的話，齊太夫人沒有說出口，但衛望濘知道是什麼意思。

「如姐兒怎麼會住在鳳儀宮？」齊太夫人沒有再繼續談論小連氏。

衛望濘臉色沉重地搖頭，「趙衡認定我就是齊意寧了。」

「看來不是真心要封如姐兒為貴妃，全是因為你。」齊太夫人嘆息，「我最擔心的就是這點，則知不在，你在京都城不安全。」

「我若是離開，他不會放過齊家和衛家。」衛望濘說。

齊太夫人道，「你留下來，一樣是有危險。」

「如今齊家外面都是龍衛，我要離開不易。」衛望濘低聲說道，「不如再等一等。」

「好，等他放鬆警惕，你便去雲貴找則知。」齊太夫人說。

衛望濘輕輕頷首，「祖母，明日我想去一趟護國寺。」

「也好，我也想去為則知祈福，你讓人去安排。」齊太夫人點頭。

「我這就去安排。」衛望濘想去護國寺找靜恩，如果她想要離開京都城，恐怕還需要靜恩的幫忙。

她看了齊太夫人一眼，其實她還很想詢問關於自己的身世，但她知道太夫人肯定不會說的，所以，她決定自己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