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月傾卻已經顧不上什麼神格不神格的了，心中隱隱清晰起來的猜測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慌亂之中。

她看向墨卿染，目光無助而脆弱：「卿卿……」

墨卿染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過她既然選擇了在此時說出來便沒有再瞞著月傾的意思了。

「娘親，熾叔叔從來沒想過傷害我們，當初他那麼做都是為了保護我們。」墨卿染說道。

有一點墨卿染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的。

世人都知靈妖兩族關係緊張，對彼此極為仇視，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兩族的關係為何會變成這樣。

之前從青玉之海前往靈界的途中墨卿染閑來無事便翻閱了不少她師父留給她的典籍資料，其中有一冊書簡中便提到了此事。

靈界與妖界因為隻隔了一片妖源海，交流遠比去往其他界面方便，因此在六界初成之時靈妖兩界是幾界中來往最密切的兩界。

但是兩萬年前卻出了一樁大事。

當時的妖主看上了一名靈界女子，不顧其有婚約在身強行將她帶回了妖界，忌於妖主的強大，無論是那女子還是她的未婚夫都不敢反抗，女子就這樣留在了妖界。

之後女子懷孕，生子，事情到了這裡本該告一段落了，但就在女子生下孩子的那一天，變故發生了。

作為妖主之子，那孩子的血脈自然無比強悍，照道理他體內即便有靈力也該被妖力全方面壓製了，成不了什麼氣候。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那孩子體內的靈力同樣無比強悍，甚至到了能同妖力分庭抗禮的地步，於是，兩種力量在孩子體內劇烈的撞擊起來。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孩子死了。

妖主大怒，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竟一巴掌拍死了那個靈族女子，也就在這時，女子的親生父母找上了門來。

大家這才知道，這女子原來竟是靈主失蹤多年的女兒！

靈主夫婦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兒便驚聞女兒及外孫死訊，兩人大受打擊的同時也徹底的恨上了妖主。

自那以後靈妖兩族開啟了長達千年的戰爭，直到靈主和妖主雙雙隕落才算告了一個段落，但兩族間的仇卻是徹底結上了。

尤其是靈妖通婚這點，完全就成了兩族的禁忌，一旦被發現了絕對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所以當初熾延亭不惜損傷己身也要將墨卿染割裂神魂送往兩地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是擔心她落得跟那個一出生就隕落的孩子一樣的下場，二也是怕她靈妖後代的身份被人發現，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為了讓她有更多的機會順利的活下去他更是連自己費盡心血得來的菩提木心都送給了她，這些年來也算是間接救了她不少次的性命了。

而他卻獨自扛下了所有。

除了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義子熾青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為了保護她們母女二人究竟承受了多少。

待墨卿染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月傾的身體早已經抖得不像話了，在後悔與自我譴責的雙重衝擊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可她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不想，是不配！

在熾延亭為她付出了所有她卻仇視了他二十多年以後，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請求他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