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哪裏的話。」馮嬤嬤邊說邊走了過來，打開披風便往凌茵茵身上披：「老奴能伺候小姐，乃是上輩子修來得福分，哪有什麼辛苦可言。」

先前只顧著找路回來，心思都放在上面，也沒感覺到冷。這會子到了地兒，情緒一松，還真有那點兒冷颼颼的感覺。

配合地將披風穿好，凌茵茵覺得果然暖和多了：「嬤嬤是我的奶娘，便是長輩，往後別再稱奴稱婢了。」

話落，陳默和馮嬤嬤都微微一愣。

傳言果然僅僅只能是傳言。

外傳，凌茵茵草包無能，懦弱卑微。

實際上，她恩怨分明，心思敏捷，說一不二。對下人寬厚仁愛，和顏悅色中難掩其身為上位者的鋒芒。

哪有絲毫的怯懦和卑微？

她那份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傲氣，並非身份使然，而是由內而外透射的無雙風華。不似別的閨閣千金，需要用身份威懾下人。

她，只需要短短幾個字，幾句話便能拿捏人心。

陳默禁不住暗暗打量起凌茵茵來。但見得，她笑容溫和，滿臉無害，眸底卻藏著瀲灧光彩。

馮嬤嬤感動得淚眼婆娑，嘴裏卻道：「那怎麼行？小姐是主子，老奴怎麼敢妄稱長輩？」

「我說能就能。」沒有多餘的安撫，凌茵茵直接下了命令。實在是，她沒有安撫人的經驗，只怕越安撫越糟糕。

「嗚嗚嗚……」馮嬤嬤突然哭了起來。

凌茵茵下意識地擰了擰眉頭。

藍兒年幼，不懂嬤嬤心中許多道道兒，瞧著她眼淚掉得厲害，忙拿出手絹兒替她擦拭：「小姐是好意，並沒有凶嬤嬤的意思。」美麗小說www.meilixs.com

馮嬤嬤搖搖頭：「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心思，我豈能誤會。」

「那嬤嬤這是？」藍兒糊塗了。

馮嬤嬤臉上掛著淚，眉眼又帶著笑，看起來很是滑稽。

「外面冷，屋子裏去吧。」凌茵茵開口道。

馮嬤嬤點點頭，邊擦拭臉上的淚，邊讓開道兒方便凌茵茵進屋，嘴裏還念念有詞：「夫人在天有靈，該是多麼高興！」

她看得出，如今的小姐已然蛻變，不是往常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女娃了。

凌茵茵前腳進屋，陳默後腳跟上，卻被馮嬤嬤攔了下來：「小姐的閨房，你個大男人怎麼能進？」

陳默反射性地抬起手臂，眼看就要擋開馮嬤嬤。

凌茵茵冷厲的嗓音傳了出來：「你敢動手試試！」

陳默抬起的手臂像被施了法似的，猛地僵住，而後木然移開。抬眸，透過開啟的大門，他望向裏面，沒能迎上凌茵茵的目光。

那女人，分明沒有看他，卻將事態完全掌控。

適才，他的動作乃是習慣所謂，根本就沒經過大腦。電光石火間，她怎麼就成功阻止了他？還真是神奇！

陳默的心裏，凌茵茵自是沒工夫理會的。她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嬤嬤讓他進來，我有話跟他講。」

馮嬤嬤不同意：「要不，去前廳去？」

「這旮旯角落，沒那多講究。」凌茵茵懶懶地道。實際上，就算是在東宮正殿，抑或是新房，她要見誰要留誰，誰也管不著，太子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