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只是盯著他。

因著資深臉盲症的關係，她對人的面容記憶很模糊，但是身為精通中西醫的天才神醫，她要看出對方的臉是假的還是很容易的。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過去了，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最後，依舊是陳默率先出聲：「往後出現在你面前的我，皆是這副模樣，你只需要記住我現在這張臉就行。」

凌茵茵眨眨眼。

那靈動的眸子，彷彿會說話一般：真面目都不肯透露，你確定這是誠心合作的方式？

陳默讀懂了她的眼神。

他挑眉，勾唇，學著之前凌茵茵慵懶邪肆的表情回擊：「我沒準備給外人看我的臉，除非你願意變成內人。」

美得他！

凌茵茵嘴角抽了抽，也不惱：「我棄妃一個，大晚上的也沒本事給你安排什麼，你自個兒挑間屋子待一宿吧。」

被褥什麼的，這麼晚了，也沒辦法準備了不是？

「你要我乾坐一宿？我有傷在身，需要休息！」他強調，眸中閃耀著憤怒的星光。

果然是龍遊淺灘遭蝦戲！

他何曾受過這種冷遇？莫非是這次偽裝的面容太平凡了？早知道，他該換張好看點兒的，迷得她七葷八素，會不會待遇好點兒？

喝！他在想什麼？

他不是從來最討厭女人用那種花癡目光盯著自己？否則也不會總掛著平凡無奇的面容行走江湖。

怎麼才跟這女人接觸了兩次，他就落魄得失去了原則？竟然想用美色惑人？可真是長出息了！

凌茵茵見陳默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抿嘴，一會兒又捏拳頭的，知道他氣得不輕，忍不住微微一笑。

跟她玩兒心眼兒？100文學www.100wenxue.com

呵呵……

「還不退下？」她低喝，那高高在上的語氣，還真當他是護衛了。

主僕有別。

她倒是很能入角色。

忍著噴出一口老血的衝動，陳默告訴自己：還需要這女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待事成之後，看他不連本帶息地討回來！

「你不是有兩個下人？」讓下人給他拾掇房間就行，又用不著她動手，充其量也就動動嘴而已。

凌茵茵不悅，臉立時就拉了下來：「你在教我怎麼做？」

到底，誰是主，誰是仆？

可惡！他心中憤怒的小人兒止不住地蹦躂，終於忍不了了：「我們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你收留我一陣，我設法替你拿到太子的休書！」

他們之間是對等的關係，不存在誰主誰仆的問題。

凌茵茵隻問：「你以什麼身份留下來？不是我的護衛？」

「那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可不當僕人，這輩子就不可能有人當得了他的主子！

「要讓外人相信，首先自己就得相信。你連自己都騙不了，如果騙得過別人？」她涼幽幽地道。

嘶！

陳默暗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掐死眼前的女人了。他這會兒都開始好奇，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傾向？

要不然，素來不喜被人挑戰權威的他，為何今兒個憋屈至此還忍者？

「依你的意思，還真當我是護衛使喚？我隻保護你的身家性命，可不是你的奴僕！」他重申。

她道：「我也沒打算讓你當我的下人。你這不聽話的，管教起來太費事。」

他聽了，差點兒一口氣沒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