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站起身來，一陣眩暈，身體也晃了幾晃，就要摔倒，小犀趕緊扶住凝月。凝月站穩後，擺了擺手，對小犀說：「我沒事兒。」小犀不敢放開手，扶著凝月走到門口，剛要跨出門檻，一個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面上卻是要裝出兇狠樣子的年輕人走到門口，伸開兩隻胳膊，封住門框，不讓凝月和小犀出門。

凝月看著年輕人，弱不勝衣地說：「小哥放心，我已經答應了你們的大爺的要求，三日後就從了你們大爺；此刻兒，這屋子裏面，一點兒太陽光也沒有，還有一股霉味，熏得人腦殼子疼；我現在隻想出去走走，透透氣，曬一小會兒太陽。」那看守不敢自作主張放凝月出屋去，只是站在門上，綳著一張俊俏的臉龐，就是不理會凝月。

凝月看見不遠處三爺正在向這邊張望，放大一些聲量，好讓三爺聽見，說：「小哥兒善心人一個，放我出去曬曬太陽吧。這裏到處都是大爺的人兒，我們姊妹倆哪裏就能逃得出去？」說話間，就沖著三爺站著的方向，喊說道：「三爺！三爺！」三爺到此本就是來瞧凝月的，凝月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那一副弱不禁風，玉軟花柔的模樣就落入自己的眼睛，要不是面前還有旁的人，怕是早就酥在當場了；此刻兒又聽見凝月喊自己，心頭一陣狂喜，快步走到年輕人面前。

那年強忍看來人是三爺，稱呼了一聲三爺。三爺說：「小兄弟，放這位小娘子出來！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三爺我擔著！」那年輕人聽他如此說，不好再攔著凝月二人，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凝月走出屋，眼睛被陽光照射的有些痛，緊緊閉上眼睛，隻覺一陣頭暈目眩，險些就要摔倒在地上。那三爺毫無顧忌，直接把凝月抱住，也要上來親凝月的臉龐。

凝月猛地推開三爺，羞愧難當地說：「三爺！三爺！別這樣，大爺的人看著呢！」三爺停了下來，忿忿不平地說：「什麼狗屁大爺？就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自己兄弟的媳婦也要搶佔！」凝月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葯布，小聲說道：「三爺，小女真心不願意跟著大爺，額頭上的傷就是小女自己在聚義廳門框上碰的！小女想要以死明志，不想又活了過來；萬幸三爺也沒有忘記小女。」三爺看著凝月額頭上的葯布隱約映出來的血漬，面上也流露出一絲關切的神情，又聽凝月說不願意聽從大爺，心頭狂喜不已。

凝月低下頭也不看三爺，很是焦急地說：「三爺，大爺三日後就要要了小女子的身子，怎麼辦才好？」三爺聽凝月嬌聲軟語，說得淒涼，用手捧起凝月的臉，滿眼慾火地看著凝月的眼睛，說：「小娘子想要做什麼？」凝月說：「陰差陽錯，也是上天的安排，讓小女預見了三爺；要是三爺不嫌棄，小女願意為三爺端茶遞水，親手侍奉三爺。」三爺不敢相信，試探地問了一句，說：「小娘子果然心甘情願？」

凝月紅了臉，說：「大爺那個模樣，小女看著就心驚膽戰，怕是要不了兩日，就會被那張臉嚇死！」三爺看著凝月，嚇唬人的口氣地說：「大爺不僅相貌醜陋，心眼更是壞！上個月，那個叫小娥的小娘子，也是一樣的嬌滴滴的模樣，忍受不住大爺的手段，天天又哭又喊的；跟了大爺也不過六七天，就跳井死了；屍體從井裏打上來，全是牙印子，慘不忍睹；我這樣的惡人都看不下去，大爺真是畜生不如。」

凝月聽完，滿臉的駭色，說：「在這裏，大爺說了算；小女不願意聽從大爺，卻什麼也做不了，有心想要服侍三爺，也是枉然了！如今，聽三爺說了，大爺又是這樣一個狠毒沒人性的，小女不如現在就死了，也落得個乾乾淨淨！」凝月說完，抬眼看見不遠處，立著一株大柳樹，想也不想就要撞上去。

三爺結結實實地抱住凝月，用嘴啄著凝月的脖子，好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說：「小娘子的性子真是剛烈，不過三爺我喜歡；小娘子別急，還有三日，三日內我一定想出個好辦法。」

凝月眼中含著淚水，看著三爺，心驚膽戰地說：「三爺難道是嫌棄小女，也想看著小女被大爺折磨致死嗎？」三爺看著凝月形容不勝嬌弱，立刻失了魂魄，硬氣地說：「哪裏就需要三日，明日！三爺我保管大爺空歡喜一場；小娘子再忍一時，不日咱們倆就能洞房花燭，風流快活！」凝月惴惴不安地問說：「小女就等著三爺的好信兒？」三爺看著凝月點了點頭。

凝月回到屋內對著小犀，說：「妹妹，隻這樣還不行。」小犀說：「姐姐以為還要做寫什麼？」凝月說：「這裏是薛城與晉州交界的地兒，怕是這兩縣的知縣都不願意出力保護這處百姓的平安。要說想要除去這一夥兒強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小犀聽說，嚇了一跳，說：「姐姐想要為這裏的百姓殺了這些人？」凝月搖了搖頭，說：「姐姐哪裏就有那樣的能耐；不過，此刻兒要是什麼都不做，妹妹，咱們姊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小犀下定決心，說：「不用姐姐多說，要說去拚命，我也不怕，反正我和姐姐拚死是要在一起的！」

凝月想了一想，說：「妹妹，你不怕死？」小犀咬著牙說：「不怕！」凝月說：「咱們不能白死！」小犀說：「姐姐有什麼打算？」凝月說：「沒了那什麼大爺、三爺，這裏或許也就散了。」小犀說：「我聽姐姐的。」

凝月環視了屋內的陳設，又翻看著這裏所有的家什物件，也隻覺得還是那節木棍最稱手。凝月把木棍拿在手裏，自言自語說：「還需修整修整才好。」小犀拿過凝月手中的木棍，說：「姐姐放心，這裏兒也不缺殺人的家什！」凝月看著小犀，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