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出了那妾室的門，轉頭便去了秦霈霈的院子。

她一進去，便對上秦霈霈一雙紅著的眼睛。

秦艽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秦霈霈與她對視半晌，最後默默的低下了頭。

秦艽笑了一聲，道：「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在我的面前低頭。」

秦霈霈沒吭聲，手指卻緊緊的抓著被單。

秦艽涼涼的道：「那妾室的孩子，原本就保不住，你不動任何心思，這個孩子也生不下來。」

秦霈霈猛然抬頭看向秦艽，眼裡都是震驚。

秦艽當沒看見，淡淡的道：「只有你傻，撞槍口上去給別人玩兒。就你那點三腳貓的伎倆，也就只能對付我了，遇上別人，那就純碎是去自取其辱的。」

秦霈霈：「……」

「她的身體不適合有孩子，有了也保不住，你不用擔心她了。」秦艽道：「以後學聰明點，不要什麼事情都去摻和。我這次能救你，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秦艽說罷，也不去看秦霈霈的臉色，轉頭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撞見一個小丫頭，秦艽有點印象，之前，就她一個人默默的在這裡守著秦霈霈，他們進來的時候，便像個鵪鶉似的躲在一邊。

秦艽看她，問了一句：「叫什麼？」

那丫頭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道：「奴婢、奴婢叫採桑。」

秦艽點點頭，誇讚了一句：「名字不錯。」

採桑誠惶誠恐，低著頭不敢吭聲。

秦艽轉頭看向裡面的秦霈霈，淡淡的道：「這採桑不錯，以後可以留在身邊伺候。至於小寧，送去做雜役吧。」

秦霈霈一愣，站在她身邊的小寧更是臉色煞白。

秦艽又看向採桑，道：「伺候主子要盡心，同時也要有腦子，得拎得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知道嗎？」

採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道：「奴婢記住了。」

秦艽點點頭，再不停留，直接走了。

秦霈霈等到秦艽走了之後，才抬起頭。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站在一邊的小寧。

小寧噗通一聲跪下，道：「主子，主子你可不能聽世子妃的話啊。奴婢從小與你一起長大，情誼匪淺，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啊。照顧主子，沒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了。」

她那滿臉驚慌無措的樣子，讓秦霈霈有些不忍。

小寧看她猶疑不決，心中有些涼，連忙道：「主子，這次可是奴婢去越王府請了世子妃來。若非如此，主子還不一定能脫險啊！」

秦霈霈一聽，臉色更是難看了。

小寧卻沒看到，還在喋喋不休的道：「主子與世子妃自小就玩不到一塊去，都是奴婢陪著主子的。世子妃以前欺負主子，也都是奴婢給你出謀劃策的。主子，你可千萬別聽世子妃的，只有奴婢是真心為主子好的啊。」

秦霈霈原本還有些猶疑不決，但是此刻，卻是瞬間下了決定。

她沉聲道：「以後，這屋子裡有採桑來照顧，你自去重新領一份差事吧。」

小寧渾身一軟，跪坐在地，喃喃的道：「為什麼……」

「你若不提及，我還從未想起過，我與秦艽的衝突每次都有你的影子。」秦霈霈沉聲道：「小的時候，是你說秦艽搶走了我的東西，讓我不要與她玩兒的。」

小寧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秦霈霈閉了閉眼，道：「你出去吧。」

小寧看了看秦霈霈，魂不守舍的出去了。

採桑一直沉默的站在一邊，見小寧走了，才小心的上前，低聲道：「夫人，可要吃點東西？」

秦霈霈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也出去。」

採桑一頓，隨後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

妾室的院中，傳來隱隱的哭聲。丫鬟們都被攆到了院子裡，聽著裡面的哭聲面面相覷。

那妾室已經坐了起來，對著楊陵哭訴道：「相公，你別世子妃的一面之詞，我真的是吃了夫人送過來的東西才會滑胎的，我……」

楊陵什麼都沒說，抬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那妾室懵了，仰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楊陵。

楊陵一字一句的道：「一面之詞？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也敢質疑她？」

那妾室不敢說話，渾身都在害怕的發抖。

楊陵冷冷的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你買通了大夫騙我，說那本來就保不住的孩子是因為秦霈霈才滑胎的？」

那妾室顫顫巍巍的道：「不、不……」

「想清楚了再說，」楊陵沉聲道：「機會只有一次。」

那妾室抿了抿唇，然後刷刷的掉眼淚，可憐兮兮的道：「相公，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走了岔路。我只是因為心中嫉妒，這才……相公，你便看在我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楊陵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的道：「果然，她沒說錯。」

那妾室心中有些恐懼，卻還是伸手去抓楊陵的手臂，低聲道：「相公，你以前不是最疼我了嗎？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恪守本分，好好的伺候相公。」

楊陵冷冷的看了那妾室兩眼，伸手一把掐住了那妾室的下巴，來回看著她這張臉。

看了一會兒，楊陵緩緩的道：「當初看你這張臉，便覺得像是看見了她，心中有多少柔情便想給你多少。可如今再看，卻並非那樣。她說的沒錯，你這張臉，真的是讓人噁心。」

妾室：「……」

楊陵一字一句的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她，獨一無二。你沒有資格成為她，任何人都沒有。」

楊陵紅著眼眶，猛然間抬手朝著那妾室的臉便扇了過去。指甲狠狠的劃過那妾室的臉，留下幾道深深的血印。

鮮血順著那張臉蜿蜒而下，伴隨著那妾室的一聲慘叫。

楊陵看著她捂著臉哀嚎，眼裡沒有半分憐憫，冷漠的像是從來就不曾認識過這個人，更不曾給過她半分寵愛。

楊陵轉頭對外吩咐道：「將她扔出去，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這張臉。」

說罷，看也不看那個哭的撕心裂肺的人，轉身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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