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尚書的責問，秦老爺子表現的很穩。

他看了眼站在身邊的秦艽，對那尚書道：「小女不才，平時做些小本生意。紅塵，是她開來玩的地方，偏生貴公子喜歡上這個地方。按理說，公子喜歡紅塵，那證明小女有能力，是好事。但是，公子好像對小女有些誤會，將小女當作了紅塵裏面的人，對小女有些不敬。我這個女兒，從小就沒受過委屈，所以才會對公子下了點狠手……總之，一切都是誤會，誤會解開了也就沒事了。」

尚書眯眼看著秦老爺子，好一會兒之後，偏頭湊到自己的夫人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尚書夫人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但是卻開始抬眸打量起站在一邊的秦艽來。

她的眼神有些嫌棄，像是在看一個不太滿意的商品，想挑刺。

果不其然，她開口對秦艽道：「你一個姑娘家，開什麼青樓？開就算了，還自己拋頭露面？」

秦艽一愣，隨後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她看向那尚書夫人，淡淡的道：「首先，我並未拋頭露面，我戴著面紗，是你那兒子不守規矩非要扯下我的面紗，很是無禮。其次，我開青樓有什麼問題嗎？生意不分大小貴賤，有錢可賺就行。再說了，我父親都沒說什麼，夫人怕是還管不著吧？」

那尚書夫人萬萬沒想到，秦艽竟然敢這樣頂撞她。

她身居高位多年，大多奉承著她，一個商戶之女竟然敢頂撞她？

尚書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放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實在是太沒規矩！」

秦艽面色不改，沉聲道：「我不是貴府的奴婢，夫人怕是沒資格管教我。至於規矩……我又不是什麼罪犯，夫人這裏也不是衙門，怎麼我就要站在這裏像個罪犯一樣被夫人審問嗎？這尚書府，莫不是個私人衙門？陛下知道嗎？」

「你……」

「好了！」尚書冷著臉，說了一聲：「閉嘴。」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秦艽說的還是對尚書夫人說的，但是尚書夫人倒是很快的就閉上了嘴。

尚書看向秦艽，目光透露著打量。

秦艽站的直直的，任由那尚書打量，臉色都沒變一下。

尚書突然間笑了一聲，說：「不怪我那個兒子對你念念不忘的，都這樣了還口口聲聲的叫著你的名字。這等才貌，確非一般女子可比。」

秦艽臉色變了一下，低聲道：「尚書大人過譽，我不過是個出身貧賤的商戶之女。至於才貌……坊間街頭的人都知道，秦家的女兒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草包。才貌二字，與我不沾邊。」

尚書淡淡的道：「傳言本就不可信，他們那麼說，是因為不了解你。」

秦艽皺了皺眉頭，還想再說什麼，秦老爺子卻往前走了一步擋在秦艽的面前。

他臉上的笑意比起之前來淡了不少。

「尚書大人，我此次帶小女上門，是真誠的表示歉意。」秦老爺子微微彎著腰，說：「若尚書大人這次肯高抬貴手，他日我秦某定當回報。」

尚書低垂著眸子，沒說話。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後淡淡的道：「我那兒子啊，從小就被我給慣壞了，想要個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那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徹底的淡了下去，站直了身子，定定的看著尚書。

尚書抬眸看過來，視線落到秦艽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道：「既然他對你念念不忘，不若你就成全了他？」

秦艽扯了扯嘴角，問：「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尚書眯著眼，說：「他喜歡你。」

秦艽：「……」

尚書有看向秦老爺子，說：「這事兒，我們兩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兩個孩子也算是有緣份。既如此，那我們何不成全孩子們？我們兩家，結秦晉之好，多完美？」

秦老爺子的眼神有些冷，沉聲道：「我這孩子年齡還小不懂事，我還想再多留她幾年。更何況，我這女兒被我寵壞了，從小就驕縱任性，且月凶無點墨，怕是配不上貴公子。」

尚書還沒開口，一邊的尚書夫人便道：「妾而已，無所謂配不配得上，只要我家孩子喜歡就夠了。」

秦老爺子：「……什麼？」

秦艽也有些震驚的抬頭看向那尚書夫人，表情非常的一言難盡。

尚書夫人看向他們，眼神嫌棄，道：「莫非你們還想著正妻的位置？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我兒已經娶妻，是兵部尚書家的小女兒，身份高貴，才學一流，與我兒門當戶對。就憑你，也能跟她比？讓你進門做妾，已經算是抬舉你了，你不要太貪心。」

秦艽：「……」

正妻？貪心？

秦艽真是恨不得衝上去給那尚書夫人兩巴掌，好將她給抽醒，免得她白日做夢，盡說一些胡話。

秦老爺子一開始還綳著商人的那張皮，一直笑眯眯的，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一般。

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收的乾乾淨淨，眼神異常的冷咧。

「做妾，高攀？」秦老爺子看向尚書夫人，忽的冷笑一聲，說：「我的女兒，嫁給誰都不算高攀。做妾？想都不要想。夫人，你怕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就憑你那兒子，還娶不到我的女兒。」

尚書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吼道：「你說什麼？」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看向尚書，道：「大人，我本是誠心來道歉的，但是你若是存心為難，那我也沒有辦法。」

說罷，轉頭對自己的人說：「將東西都帶回去，這孫子，咱們不當了。」

他拉起秦艽的手，轉頭就往外走。秦府的下人將帶來的那些金貴藥材和珍寶也都帶走了。

尚書有些不敢相信，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吼道：「你敢？今日你若出了這扇門，這件事兒就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到時候，你就算是將女兒親手送上門來，我們也是不收的。」

「做你的白日夢吧！」秦老爺子轉頭呸了一口，道：「永遠都不會有這一天的，你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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