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煙每去一次越王府，回來的時候就會順帶去照顧照顧住在別院裏面的錢湘。

幾次過後，錢湘聽到院子門被推開的聲音就下意識的全身發抖。

自從余煙第一次來過之後，這院子裏便又多了兩個心狠手黑的婦人。比之之前那兩個，這兩個新來的明顯更下得去手。

錢湘往常雖然吃的不好，但是一日三餐還是夠的。

但是新來了兩個人之後，她一日之能吃得上一頓飯了，還吃的都是殘羹剩飯。

錢湘一開始還拒絕，但是再餓了幾天之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端著那些殘羹剩飯就吃。

但是，就連那些殘羹剩飯她都吃不飽，眼看著一日比一日瘦。

余煙再來的時候，錢湘已經是皮包骨頭了。

看著瑟縮在角落裏驚恐的看著她的錢湘，余煙心中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大小姐需要做到什麼程度，那既然大小姐說了要這麼做，那余煙就沒有要違背的意思。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一想到夫人就是因為這個人而離開那麼早，余煙心中的那些不忍又一下子消失了。

她緩緩的走到錢湘的面前，在她面前蹲下，淡淡的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今日這樣的下場，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當年耍手段害死夫人的報應。」

錢湘狠狠的抖了一下，將自己越緊的蜷縮起來。

余煙站起身來，面對這樣的錢湘，她已經沒有多少折磨她的慾望了。

這裏有那幾個婦人『照顧』，已經夠了。

余煙轉身出了院子，剛關上院子的門，眼角的餘光便掃到一個人影。

那人影一閃而過，飛快的鑽進了旁邊的巷子裏，轉眼就看不見了。

余煙神色微頓，隨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和往常一樣離開了。

她心中想著，大小姐一直在等的人可能來了吧。

果不其然，錢湘離開後不久，那人影便從巷子裏鑽出來了。

先事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一番，隨後見無人，便飛快的打開院子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院子空空蕩蕩，那人視線轉了好幾圈，才在角落裏看到了蜷縮著身體不停發抖的錢湘。

她的臉色變了，摘下鬥篷朝著錢湘走了過去。

鬥篷下的那張臉，果真是上次送銀子的女子。

「您怎麼了？」那女子皺眉看向錢湘，沉聲問：「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上次來的時候，錢湘還是精神奕奕看著沒有半點異樣。

這才過去多久？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沒有什麼人樣了。

整個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她怕自己輕輕一用力，就能捏斷錢湘的骨頭。

錢湘在長期的折磨下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見面前的人要碰自己，本能的揮開她的手，顫顫巍巍的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

女子的臉色不太好看，盯著錢湘看了兩眼，低聲說：「夫人，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上次我給你送銀子的。」

錢湘一聽到銀子兩個字，就想起余煙上次的欺辱。

若不是因為銀子，她也不會過的像現在這麼慘。

她眼睛倏然瞪大，然後張口就尖叫：「滾出去，不要銀子，不要銀子……」

錢湘的聲音太大，那女子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眼見著驚動了守在這裏的婦人，那女子快速的道：「夫人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帶你離開這裏。」

說完這話，她不敢再耽擱，轉身跑出了院子。

緊接著，有一個婦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罵罵咧咧的道：「你這個瘋女子，又在大吵大鬧什麼？」

錢湘：「……」

那婦人走過來一腳踹在錢湘身上，錢湘骨碌一聲滾倒，在地上掙扎了好幾下才重新爬起來，渾身顫抖的蜷縮在地上。

「別叫了，再叫打爛你的嘴。」那婦人扔下一句威脅，轉身重新進屋子玩樂去了。

錢湘低垂著頭，一雙眼睛裏儘是紅血絲，牙關咬的緊緊的。

———

那女子從錢湘的院子出來，隨後重新戴上鬥篷，匆匆的離開了。

她臉色不太好看，一路七彎八拐的繞了大半個京城，這才脫下鬥篷拿出宮牌回了皇宮。

她先將自己出去採買的東西分給自己同屋子的姐妹，又換了一身衣裳換了一個髮型，甚至還重新上了妝。

等她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緊接著，她直接穿過禦花園，去了賢安公主的宮殿。

跟在她身後的人一路看著她進去了，這才重新折返回去復命。

越王府中，當秦艽聽到那人進了賢安公主的宮殿時，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站起身來。

「你確定？」秦艽有些急切的問：「沒有看錯嗎？」

「絕不可能看錯，」鄭言嚴肅的道：「屬下親自核實過了。我們的人一直盯著她，雖然她很狡猾，但是我們絕不可能看錯，她就是進了賢安公主的宮殿。」

秦艽：「……」

她低頭啃了啃自己的手指甲，有些焦躁的來迴轉了幾個圈。

「慕容情，為什麼要去管錢湘的事情……她到底是誰！」

她之前不過是怕錢湘鬧出麻煩，隨口讓人去監視著，卻不曾想將宮中的慕容情給牽扯了進來。

秦艽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鄭言：「世子呢？」

「世子殿下去了內閣處理政務，怕是一時片刻回不來。」鄭言低聲道：「不過世子妃若是有事想找世子，屬下可以跑一趟內閣。」

段星早就打過招呼，沒有什麼事能有秦艽的事情重要。

但凡是與秦艽有關的事情，不必在乎場合不必在乎時間，任何時候都可以找他。

秦艽卻搖了搖頭，說：「既然他忙，那便不用打擾他。」

「我要進宮一趟，你去準備一下。」秦艽又對旁邊的商路道：「若是世子回來，問起我的事情，如實相告就好。」

商路應了，然後囑咐道：「主子你可要小心，千萬別出事。」

秦艽點點頭，直奔皇宮。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慕容情面具下的那張臉，究竟是何面目！

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她都絕不讓她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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