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弓箭。」李白道，「你們看這些人，也是肉體凡軀。」

李白搭上箭，把弓拉滿，箭如流星般向著寨前的最前一個土匪飛過去，那個土匪被一箭帶飛出去，驚得後面的土匪愣在原地。

李白這一箭鼓舞了人心，所有百姓懼意消退了許多。

「一群廢物！」楊雄提著大環刀沖了上去，「給我撞開寨門，殺進去。」

在楊雄的帶領下，寨門被一群土匪撞了開來，兩方人員終於交戰在一起。

這次雖然李白這邊有明顯人數優勢，但是這群土匪兇悍善戰。那些百姓漸漸支撐不住，已經有許多百姓被慘殺。

李白只能奮力多殺幾個土匪，這樣就能多保護幾個百姓。

李白一劍宰了沖向韋安的一個土匪，道：「這樣下去，這些百姓都得死在這兒！」

「援兵怎麼還沒到！」韋安怒吼。

「韋縣尉。」蔡弻道，「我帶你殺出去！」

「不行，這些百姓怎麼辦？」韋安道，「我必須留在這兒！」

李白難得拿著正眼看了韋安一眼，「蔡弻，掩護我，我去殺了楊雄。」

「太白別衝動。」蔡弻道，「這個楊雄聰明的很，他壓根沒有進寨，還有十幾個土匪拿著弓箭護著，沒可能殺他的。」

「我知道。」李白面無表情道，「不殺他會死更多人，放心吧，我有把握，你幫我開出一條道來就行，我會到寨門外結果他。」

韋安看著李白面無表情的樣子，面無表情是因為不讓人看出自己內心的與行動不符的情緒來。

李白隨手解決一個土匪，道：「來！」

李白和蔡弻兩人合在一處，短短十幾米的土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抹了脖子，李白衝出戰場，向著幾十米遠的寨門口沖了出去。

楊雄在寨門大喊：「攔住他，射箭！」

楊雄身邊十幾個人都是反應敏捷的精英好手，要不然也不會被留下保護楊雄，十幾個人迅速搭弓射箭，十幾支羽箭眨眼間到了李白身邊，李白拿著劍格擋住羽箭，許多羽箭被李白斬斷落地，但還有一支狠狠地刺進了李白的左胸。

「太白！」

「師父！」

魏顥和蔡弻看見此景擔心大喊，看著搖搖欲倒的李白。

蔡弻握緊了刀，心裏一腔怒火燃燒著。

魏顥難以置信，自己那個無所不能的師父就這麼死去了？

「還妄想殺我？」楊雄不屑地吐口唾沫，道，「做夢！」

李白嘴角溢出血跡，死死地盯著楊雄，突然動手拔出了箭矢，把劍橫在胸前，趙蕤教的李白第一招，百步飛劍再現！

瞬息間李白衝到了楊雄面前，楊雄還未喊出聲來，李白已經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一股熱血灑在半空，楊雄揚起的頭顱的眼睛充滿不甘和難以置信。

李白衝出去了十幾步，轉過頭來咧嘴笑著，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十幾個人愣在原地，蔡弻橫衝直撞出去，砍死兩個人後站在躺在地上的李白前，像是個守護神一般。

韋安道：「你們的大當家都死了，誰還給你們錢財！投降者不殺無罪，頑抗者死！」

戰場的土匪看見自己大當家的頭顱滾出去老遠，眼裏的紅光似乎消失了，失去了原來兇悍的樣子，取而代之的驚恐的神色。

不少人放下了刀，蹲了下來，剩下的在魏顥和劉正、張陽帶領下全都宰了。

一場戰鬥下來，沒有人身上是好好的了，全都身染鮮血，帶著傷。還能站著的百姓不過三十個，官兵們竟然沒有一個活下來，他們為了護住幾個百姓以命搏命，沒有一個為了活命躲在百姓身後。

「贏了！」一個百姓哭了起來，抱著頭蹲在原地。

許多人含著熱淚，魏顥等人也是灑著熱淚，這場勝利來得多麼艱辛啊！

「師父。」魏顥一瘸一拐地走到李白身邊，他的左腿挨了一刀。

蔡弻檢查著李白的身體，看著箭傷，道：「多虧了箭沒有射中心臟，偏上了幾寸。」

「那我師父……」魏顥著急地道。

「你師父失血過多，又耗光了了力氣才暈倒了。」蔡弻行走江湖，也有些經驗。

「太白真的沒事吧？」韋安問道，劉正和張陽也神色擔憂地走了過來。

「應該沒大礙。」蔡弻道，「用李白採的藥草給他止住血，靜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我來把。」張陽道，「我跟著師父這幾天治療病人學了一些，應該能給師父上好葯止血。」

蔡弻點頭道：「我們一起去。」

「剩下的這些土匪怎麼處理。」劉正問道。

「這些人很危險。」張陽道。

「盡皆殺了。」韋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分別關起來一個一個殺。」

眾人點點頭，沒人在乎所謂的殺降不詳，沒有心存憐憫，這些土匪殺人無數，罪行罄竹難書，死不足惜。

剩下的百姓不足一百之數，多虧了李白先前采了大量藥草，身上完好的一些人分出來，一些人照料傷者，一些人接著依照藥草去採藥，這東西依舊是奇缺。還有一些人，在韋安的帶領下，分頭殺了這些土匪。

這些百姓殺到麻木，早就不懼殺人了，何況這些土匪在他們眼裏不是人而是畜生。

眾人在寨中休養了整整一天后，韓都督的人馬才姍姍來遲。

韓都督看著寨門的地面還未清理的暗紅血跡，心裏道：看樣子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啊，寨門大開，莫非韋安他們已經打贏了？

韓都督的人馬進了大寨，守衛在寨門的百姓帶著不善的眼光看著他們。

「韋縣尉呢？」韓都督問道。

「韋縣尉正在幫著照顧傷兵。」一個百姓道。

「一群田舍漢，也稱得上兵麽？」韓都督手下的一個統領不屑道。

另一個百姓舉著刀怒吼一聲：「你說什麼！」兩人的血性和煞氣驚得這個統領臉上失色。

韓都督雙目微凝，行禮道：「是我這屬下失言了，我是安州都督韓明，還請帶我去見韋縣尉。」

兩個百姓冷哼一聲，帶著他們進了大寨，找到正在給一個傷兵換藥的韋縣尉。

「讓他們等著，等我給他換了葯就去。」韋安道。

「是。」

韓都督一行人就在土匪的大廳裡等著，遲遲不來人。

「都督，這些人也太囂張了。」先前的統領道。

「我們救援遲遲沒有到，這些人憑著自己的力量就把滅了四五百土匪。」韓都督道，「心裏肯定有些怨氣。」

「真沒想到不到三百個田舍漢就把兩個山頭的土匪都滅了。」統領道。

「我也沒想到。」韓都督道，「王刺史也沒想到。」

韓都督心道，王處策這次本想這一次藉著土匪的刀把韋安和李太白兩人一起殺了，卻沒想兩人竟然把土匪真箇給消滅了，反而立了功。

「這次怎麼能怪都督，是王刺史遲遲不肯發調令。」統領道，「卻叫都督受氣。」

一個幽靜的小屋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李白悠悠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