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李白》第八十九章 反目
方兒難以置信,為什麼太白哥哥知道還……蔡常說看著方兒的樣子,表面關切心裏陰笑。
李白和孟浩然,張仲連聊了一會兒,那個小乞丐憤憤地走過來指著李白,「你騙人!」
李白訕訕道:「你還出賣我呢……」
李白看著小乞丐快哭了的樣子,安慰道:「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孟浩然和顏悅色道:「這小傢夥挺有意思。」
李白點點頭,笑道:「是啊,浩然兄,仲連兄,告辭了。我帶這小傢夥去吃頓大餐。」
小乞丐聽了眼神一亮。
李白帶著小乞丐找了個飯館,給小乞丐點了不少好吃的,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李白道:「你是多久沒吃飯了?」
「一天半。」小乞丐嘴裏塞著鴨子肉,含含糊糊地道。
「你叫什麼名字?」
「沒名字,他們都叫我小虎牙,你看我這裏有四顆虎牙。」小乞丐張著嘴讓李白看。
李白笑著點頭道:「確實有四顆虎牙。」
小虎牙終究還小,飯量不大,一會兒他就吃飽了,目光還盯著桌子上剩下的飯菜。
「我想把這些菜拿回去讓他們一起吃……」
「他們是?」
「把我養大的,和我一樣的乞丐。」
「這些夠嗎?不夠我們再要一些。」李白道。
「好啊,謝謝太白大爺。」小虎牙笑得燦爛,露出四顆尖尖的牙。
太白大爺……李白無奈地笑笑。叫跑堂的過來,「這些菜我再每樣要一份,多做些米飯來,打包。」
「什麼是打包?」跑堂的小廝疑惑著問。
「啊,就是我要這些菜拿回家,你把我收一下。」
「好嘞!」小廝明白過來道。
飯館裡,李白這一桌的隔壁,有個長得俊秀的男子抬起頭來看著李白一眼。
李白跟著小虎牙來到城西郊的一座破廟,小虎牙提著飯菜高興地衝進去,「古爺爺,我帶好吃的來了!」
李白跟著小虎牙進了破廟,裏面都是些和小虎牙穿的一樣破爛的孩子,還有四五個大人。
小虎牙跑向一個老頭旁邊,老頭蓬頭垢面的,然而一雙眼睛卻很有神,展現出這個老人睿智的氣質。李白認出這個老人,他是那晚自己沒有施捨的老人啊!
「小虎牙啊,你從哪帶來的這些吃的?」古爺爺驚訝地問道,看見李白也提著飯菜走進來,卻沒有認出他來。「這位公子是?」
飯菜的香味飄在破廟中,大人孩子都咽著口水。
「在下李太白。」李白心裏滿是愧疚,破廟中瀰漫的一種怪怪的味道,李白也不在意。
「是公子花錢買了這些飯菜吧?老朽多謝公子了。」古爺爺就要跪下。
李白急忙扶住老人,「阿翁不必如此。小虎牙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是來報答他的。」李白看了一眼小虎牙,這孩子聽了李白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小虎牙,把飯菜給你這些家人分一分吧。」李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小虎牙點點頭,先給古爺爺分好飯菜,懂事地又在古爺爺的飯碗裏加了個鴨腿。又把飯菜分給了那些孩子大人,一時間破廟中滿是狼吞虎咽,大口咀嚼飯菜的聲音。
李白同情地看著這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心裏羞愧萬分,自己那日為什麼自作聰明不肯施捨這位可憐的老人。李白痛苦地想到,這是還大唐繁華的金陵城啊,整個大唐有多少無家可歸,吃不上飯的人?
古爺爺強把鴨腿讓給小虎牙,自己簡單吃了幾口飯菜,就停下筷子。看著有的孩子風捲殘雲般吃完自己的飯菜,又把自己剩下的飯菜撥給他們,李白看得鼻子一酸。
古爺爺打發走小虎牙去和其他孩子玩,和李白坐在角落。
李白問道:「小虎牙和這些孩子都是孤兒嗎?」
古爺爺看著正玩耍得高興的孩子們,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般,道:「這些孩子有的是生下來就被父母扔到破廟的,有的是父母雙亡被別人送到這裏的。」
「這些孩子都是您養大的?」
「嗯,還有其他的乞丐一起幫忙,我們看著這些孩子怪可憐,就一起收養他們。」
李白忍不住問:「為什麼您們不去謀些差事做,非要乞討為生呢?」
古爺爺聽了嘆道:「我們怎麼不想做些讓人高看一眼的生計,可沒有啊!像這幾個人。」他指著那幾個大人,「他們也本來是在潤州有地的,可是被豪族硬生生地奪了去了,只有成為流民。一群田舍漢,又沒其他本事,做僕役大家族也不收,只有淪為乞丐了。」
李白這才知道,其實有些人為何長這手腳,也不能養活自己了。
「只是可憐了這些孩子,自生下來就做了賤種,吃了上頓沒下頓不說,還要讓人看不起。被打罵了也不敢回來說。」古爺爺心疼地道。
李白嘆息道:「應該讓這些孩子去讀書的。」
「沒錢啊……再說,官學都是大家子弟才能上的。」
古爺爺幽幽地嘆口氣。
李白道:「古翁,我想讓給這些孩子請個先生,學費我出便是,官學上不了,還可以上鄉學。」
古爺爺感激得幾乎落下老淚,「謝謝公子哇,我一直擔憂,我死了這些孩子可怎麼辦啊?不能和我一樣一輩子做個乞丐啊!」
李白搖搖頭,默默在心裏道:「既然見了,我應該出一份力的。」
李白動身告辭,他想起了另一個可憐的孩子,方兒新喪至親,不知怎麼樣了。他還想問方兒是不是幫蔡常說作詩了,他想起蔡常說作的那首悼亡詩,未享兒孫福,大母長可息。這不正是悼亡祖母的?聯繫蔡常說最近和祖母去世的方兒似乎走得很近,李白想不懷疑都不行。
李白來到方兒家中,果然又看見蔡常說那個偽君子,李白實在不想看見這個整天裝出風度翩翩樣子的蔡公子。
蔡常說看見李白,親熱地笑道:「我們的詩魁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李白毫不掩蓋自己的厭惡,道:「怎麼你又來了?還有,誰告訴你我是詩魁的?我是哪門子詩魁?」
「太白今日孫楚樓最後那首詩,如此令人嘆服,連評比的人都自嘆弗如,還不能稱作詩魁?」蔡常說一臉敬佩的樣子。
李白懶得搭理他,轉向方兒,關心地問道:「方兒,祖母順利安葬了嗎?」
方兒默默點點頭。
李白覺得方兒看自己眼神怪怪的,接著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方兒寫道:「多謝太白關心,我沒事。」
李白終於感到方兒對自己的疏遠,不像以前一般把自己看作兄長。
李白直腸子,他不痛快方兒這個樣子,正要問他,方兒的一個鄰居走過來,看見李白,指著他問方兒:「方兒,這是你朋友嗎?」
方兒淡淡地點點頭。
「怪不得你祖母走的那一日,我看見他從你家走出來。」那人臉上帶著不解,「不過這位公子不知為何,當時走的很是慌張。」
李白覺得背後一張大網即將落在自己身上,背上發寒,他怒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那日喝得大醉,來的時候婆婆已經走了。你想做什麼?」
那人委屈道:「我也沒說什麼啊……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蔡常說沉思一會兒,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
「巳時。」那人肯定道。
蔡常說對著臉色難看的方兒道:「那時候我們正出去找大夫……」
李白臉色同樣很難看。
方兒懷疑又帶著怨毒地看著李白。
「方兒你聽我說。」李白急道,「那日我大醉,一直睡到午時以後,不可能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