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李白》第五百三十八章 見故人
「父親丟下我們不管了,不會回來了。」伯禽哭著道,哭得傷心欲絕。平陽打著伯禽屁股道:「胡說什麼,父親會回來的。」伯禽哭的更慘了。
一旁的李白嘴角抽抽,這是我兒子和女兒?
旁邊的人憤慨異常,「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被父親扔下不管了?」
「這人怎麼當得父親!還算不算個男人,丟下這麼年幼的兒女自己跑了?」
「別讓我看見他,看見他打死他!」
「對打死他!什麼玩意兒?」
一群人叫囂著,李白本想出來,卻又讓嚇回去了。
草!我找誰惹誰了?李白覺得自己無辜又委曲,這兩個孩子是在坑爹啊!
「小朋友?你父親把你們扔下了嗎?有善良的人問道。
「不會的。」平陽道,「父親只是去找吃的,他說會回來的。」
「父親不要我們了!」伯禽哭著道。
「別胡說!」平陽又打了伯禽一巴掌。
伯禽哭得更厲害了,哇哇哭,哭的在場圍觀的人都心碎了。
「這畜生!還有沒有點臉了!」
「小朋友,你父親說去哪兒了嗎?」有人問道。
「沒……沒有。」平陽可憐兮兮地道。
「可憐的孩子,多好的孩子,那畜生怎麼能忍心丟下孩子,都這麼大了。」有人道。
「姐姐,我好餓。」伯禽哭道。
「別哭了。」平陽抱住伯禽安慰道,「父親會回來的,父親找到吃的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伯禽低聲哭泣道。
「多好的孩子,現在還相信他父親回來。」一個老嫗出來拉著平陽的手道,「走,婆婆給你們去買吃的!」
「謝謝婆婆,我不去了。」平陽道,「我們得在這兒,不然父親回來見不到我們,會著急的。」
人群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小姑娘,你父親長什麼樣子?我們去幫你找找。」
那人低聲道:「媽的,找到他打死他!」
「我父親長得很好看!很高。」平陽覺得有些演過了似乎,胡扯道。
「好看有什麼用!酒囊飯袋!」有人罵道。
旁邊的李白有些懷疑人生了,這是我的女兒?長得好看也關你事了?不看你長的那個肺癆鬼樣子!李白看了一眼那人心想。
「小姑娘,你父親往哪個方向去了?」有人問道。
平陽指了一個方向,頓時群情激憤。
「走,去找打那個混球打死他!」
「對,找到他先揍一頓這畜生!」
「不要打我父親!」平陽道。
這一句讓眾人更加激憤了,紛紛散開去找平陽的「父親」!
一時間,小吃街亂了套了,一群人看著店鋪的長得看得過去男子問:「你的孩子呢?」
李白身上有些發顫。
「婆婆給你們買吃的,你們等著啊。」那個好心的老嫗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伯禽眨眨眼,低聲道:「姐姐,是不是鬧得有些大了。」
「好像是。」平陽低聲道。
「我們怎麼離開?」伯禽道。
「父親看著我們呢。」平陽道,「他怎麼還不過來。」
「你看父親的眼神,我不敢回去了。」伯禽顫聲道.
平陽看了一眼李白充滿殺氣的眼神,哆哆嗦嗦地道:「我也不敢回去了。」
「怎麼辦?」伯禽現在是真的快哭了。
李白冷著臉,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好啊!」李白道,「是我平時太寵溺你們了,連我都坑起來了。」
「父親,我們就是想開個玩笑。」平陽強笑著道,「誰叫你買吃的不給我們。」
「那你們就演戲坑爹?」李白聲音提高幾分怒道,「看來我有必要,真的去做做這個畜生父親了。」
「父親不要啊。」伯禽道。
可是李白卻一手一個,抓著平陽和伯禽。
令人意外的巧合來了,老嫗買了吃的回來,正好看見李白一手夾著一個孩子,高聲道:「孩子的父親回來啦!」
李白隻覺得耳朵一陣嗡鳴,這老太太嗓門怎麼這麼高?
老嫗一聲吼,整個小吃街的人都回來了。
「那狗爹回來了!打死他!」
「抓著孩子幹什麼?有本事別欺負孩子!」
「放下孩子!」
一群大漢激憤地跑了過來,李白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道:「回去打死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人們就要衝了過來,李白撒腿就跑。
被李白夾著的平陽和伯禽深感無奈,事情好像玩大了。
金陵城出現了千年難得一遇的一幕,幾百人,有壯漢有婦女,有老頭有老太太,追著一個一邊夾著一個孩子的男子繞著金陵城狂奔。
還有好幾個老太太,牙都沒了,還拿著拐杖追在後面。
秦淮河上,無數遊玩的男女,在船上看著一個男子帶著兩個孩子狂奔,而後一群人叫著追了過去。
「什麼情況?」
「我天,那老太太跑的真快!」
「刺史不好了。秦淮河邊亂了。」有人急忙奔回刺史府稟告。
張刺史剛好了一些,問道:「怎麼了?」
「好像是一個丟孩子的人,在被一群人追著打。」那人話說出來,自己有些訕訕。老子巡邏金陵城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招打,一群老太太都追著你打,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
「什麼?」身體剛好一些的張刺史正能進些飯食,聽了這話有些意外。心裏卻是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丟了孩子?」張刺史道,「去叫巡防營把他們都控制住。」
「是。」那人點頭道。
不會是你李太白吧?怎麼每次來到金陵都得鬧出一番大動靜?張刺史心想。
另一邊李白被追的欲哭無淚,我找誰惹誰了,我都奔四十的人了,你們這麼追著我跑好嗎?傳出去我青蓮劍仙怎麼混?
李白竭力用著輕功,看到了前面的梓香樓,只能躲進去了!
「那人是不是進越坊了?」
「畜生東西,帶著小孩子去那種地方!」
「越坊沒有齷齪事了。」有人道。
「那也是煙柳場所!」
「怎麼辦?進去嗎?」
「進去,揪出他來!」眾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
「李公子這是怎麼了?」盧子姍看著李白氣喘籲籲地帶著兩個孩子進來,問道。
「別問了,幫幫忙,攔住身後的那群人。」李白找了個房間藏進去了。
盧子姍往門口看去,美目睜圓了,這麼些人是想做什麼?追殺李白?
「你們想做什麼?」盧子姍道,「我越坊是你們能亂闖的嗎?」
「坊主!我們無意冒犯。」有人認識盧子姍道,「把剛才帶著兩個孩子的男子交出來我們就走!」
「什麼帶著兩個孩子的男子?我們越坊沒有這種人進來!」盧子姍道。
「別信口開河了盧坊主。,我們都看見他進來了。」
盧子姍一陣頭疼,李白這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這麼些人追著,還有那是,老太太?都沒牙了跑來做什麼?
「你們真當我越坊隨意可進了?」盧子姍喝道,「越坊乃是張刺史親手創建,越字你們不懂得是什麼含義嗎?」
「諸位這般肆無忌憚地闖進我越坊,嚇走了我的客人,是不是太過分了。」盧子姍道,「諸位清楚越坊和張刺史的關係,若是真的有奸人進了越坊,不勞諸位動手,我越坊自然會拿人,可是進了我越坊,就是我越坊的客人,斷沒有我越坊的客人被人隨意抓去的道理。」
「我自然會控制住那奸人,扭送到刺史那裏。」盧子姍道,「諸位請回吧。」
一群人被說的有些動搖,這時巡防營終於趕來。
「盧坊主,可遇到了什麼麻煩?」為首的一人問道。
「沒什麼劉校尉,只是一些朋友被人招惹想要來我越坊抓人罷了。」盧子姍道,「不過我越坊自會處理,請劉校尉讓他們離去吧。」
「你們為何要抓那人我已經聽說了。」劉校尉道,「我自然會抓住那人審問罪行,諸位請回吧。」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退散了。
幾個老太太道:「再讓我看見你丟孩子,打死你!」說完也顫顫巍巍地走了。
盧子姍和劉校尉都是嘴角抽抽。
「盧坊主,請那奸人出來吧。」劉校尉道。
李白瞪了一眼平陽和伯禽,自己今天這個奸人是當定了。
兩個小傢夥低下頭,一副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的樣子。李白一陣頭疼,從房間走出來。
「李公子,你是做了什麼惡行?」盧坊主笑問道。
「不管我事。」李白道,「真的,不管我事,都是這兩個小兔崽子招惹的。」
「李公子,怎麼會是您?」劉校尉認識李白,還知道李白今日回來,就把張刺史的病治好了。
「這個,說來話長。」李白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李白說完後,盧子姍笑得花枝亂顫,「李公子,您的兩個孩子,真是太奇葩了。」
劉校尉哈哈笑道:「原來是這樣,兩個熊孩子,給你們父親惹下這麼大事。」
兩個孩子低著頭,依舊是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的樣子。
李白深感無奈。
「好了,既然只是誤會一場,我就告辭了。」劉校尉道,「我還有公務,把此事稟告給張刺史。」
「告辭。」李白和盧子姍行禮道。
劉校尉帶領人離開了越坊,盧子姍咯咯笑著,感興趣地對兩個小傢夥問道:「你們為何要這麼坑你們父親?」
「誰叫父親買了東西只顧自己吃,不給我們還饞我們。」伯禽嘟嘴道。
「我真是對你們太過寵溺了。」李白恨鐵不成鋼地道。
「父親我們錯了,不該坑您的。」平陽道歉,但是很沒誠意。
「你也是李公子,這麼大人了,還和孩子計較吃的。」盧子姍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我……」李白訕訕,自己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好像確實比較幼稚,自己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這次多謝你了。」李白道。
「不必客氣。」盧子姍道。『
「父親,這裏就是妓院嗎?」伯禽問道。
伯禽問出這一句,平陽臉都紅了。
「小屁孩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李白揪過伯禽來,對著伯禽屁股就是一頓巴掌。
「父親我不敢了。」伯禽大聲道。太丟人了,自己這麼大了,還被父親揪過去打屁股。
「行了李公子。」盧子姍笑道,「孩子又沒說錯什麼。」
李白放下伯禽,對兩個孩子道:「我真的對你們很失望,或許是我真的最近太寵溺你們了,寵的你們連禮數都不懂得了。開這麼大的玩笑,見了長輩也不知道行禮,竟然先問這裏是不是妓院!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李白聲音提高一些呵斥道。
伯禽和平陽看著父親好像真的生氣了,撅著嘴對盧子姍行禮道:「見過盧坊主。」兩個孩子聽見了剛才其他人對盧子姍的稱呼,也這般叫了。
李白心道,小屁孩還真的治不了你們了?
「李公子,孩子還小這麼嚴厲做什麼?」盧子姍嗔怪道,對孩子們笑道,「盧坊主就見外了,你們就叫我盧姐姐吧。」
「盧姐姐。」兩個小傢夥叫道。
盧子姍笑著答應了,李白帶著歉意道:「見笑了。」
「是見笑了,不過不是孩子,是李公子你。」盧子姍道,「孩子胡鬧也就罷了,你一個快四十的人了,也跟著胡鬧,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李公子嗎?以前的李公子不說是一本正經,起碼沒有你這麼胡鬧吧?」
李白臉色微紅道:「和孩子們在一起,我就是這樣。」
「以前好歹是教子瑩他們讀書的。」盧子姍道,「以前也跟著他們這般胡鬧?」
「差不多咳咳。」李白道。
本來就是,你只是沒看見罷了。李白心想我和孩子在一起,本來就不怎麼正經。
「那倒是我看錯了。」盧子瑩笑道。
盧子瑩對伯禽解釋道:「這裏不是妓院,沒有那麼多齷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這裏的女子,是驕傲的,她們身懷才藝,心懷一人。就不是妓女了。是才女。」
「哦。」伯禽不甚了解地點點頭。
「那我就先告辭了。」李白道,「明日盧姑娘和我一起去西郊吧?」
「好。」盧子姍點點頭。
「告辭了,再會!」李白行禮,帶著兒女離去了。
盧子姍看著李白一手牽著一個孩子的背影,嘆了口氣。
以前若是自己能知道如今的命運,也許就……
李白一路上,帶著兩個孩子走著,似乎剛才的事沒有發生。
「父親餓了。」伯禽道。
「父親不餓。」
「父親我餓了。」伯禽道。
「你們鬧出這麼大事,還敢回去嗎?」李白道,「回去看看能不能拜託胖掌櫃買些吃的。」
話說胖掌櫃姓什麼,不能老是叫人家胖掌櫃,孩子跟著自己叫就麻煩了。李白想了想,也許自己把孩子帶壞了?
李白和孩子們回了旅舍,胖掌櫃笑眯眯地道:「李公子吃好回來了?」
「沒怎麼吃。」李白道,「遇上了一些小事。掌櫃,能不能拜託您去給我們買些當地的特色吃的來?」
「李公子沒去小吃街?」胖掌櫃奇怪地問道,「那裏有很多好吃的,現在是還不到戌時,有時間。」
「不去了。」李白道,「剛剛處理了麻煩事有些累了,掌櫃,這錢給你,你看著買就是。剩下的你自己收著就行。」李白給他一兩銀子。
胖掌櫃笑眯眯地接過錢去,道:「好嘞,我去買些好吃的。」
李白點點頭,問道:「掌櫃不知尊姓是?」
「我姓袁。」胖掌櫃笑道。
「那就麻煩袁掌櫃了。」李白笑道。
伯禽嘀咕了一句,「圓掌櫃和胖掌櫃有區別嗎?」
李白瞪他一眼,伯禽噤聲了。胖掌櫃嘴角抽抽,裝作沒聽到走了。
李白帶著伯禽回到樓上,又是一頓打屁股。
「禍從口出,懂不懂?叫你再亂說話!」李白道。
「父親您要不用點力氣。」伯禽道,「您真的用力氣說不定我還能記住,你現在輕飄飄的,我不長記性,還覺得丟人呢。」
李白無言,加大了力度。
「哦!」伯禽痛得叫了一聲。
「父親我說錯了,您還是剛才那樣打吧。」伯禽挨了幾巴掌,屁股都不一邊高了。
「禍從口出!這就是禍從口出!」平陽搖搖頭道,「你可得記住了,弟弟。」
李白悶著聲打著,叫你小子得瑟!
胖掌櫃到了小吃街,街上到處都是談論剛才李白那事的人,還對李白罵著呢。
胖掌櫃到了一家攤位前買東西,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有個丟孩子的混蛋跑了,我們去追打沒追上,追到越坊被攔下了。」攤主道,「正氣憤你,你看把那邊老太太氣的。」
「丟孩子的混蛋?」胖掌櫃莫名其妙地問道。
「對啊,這麼大的兩個孩子了,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可懂事了,。讓人心疼死了。」攤主道,「那爹就欠打!打死得了!」
「兩個孩子多大?」胖掌櫃喉結動動問道。
「小男孩六七歲,小女孩十多歲了吧?」攤主道。
「這是李公子的那兩個孩子吧?」胖掌櫃聯繫到剛才李白不自然的表情,看了看周圍磨刀的老太太。心想自己打死也不能說李公子他們住在自己那裏,要不要請李公子換一家旅舍住?胖掌櫃聽著老太太磨刀的唰唰聲,雙股戰戰。
胖掌櫃買了不少吃的回來,剛上樓就聽見伯禽慘呼的聲音,胖掌櫃聽了半響,敲了敲門。
李白推開門,「袁掌櫃回來了,東西買了嗎?」
「我把小吃街好吃的都買了個遍。」胖掌櫃不自然地笑笑道。
「多謝了。」李白笑道,結果東西看到胖掌櫃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胖掌櫃不是,袁掌櫃,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胖掌櫃連連晃著大腦袋,道,「李公子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沒事了。」李白道。胖掌櫃急忙離開下了樓。
李白看著胖掌櫃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心裏納悶,這胖子怎麼了?好靈活!
「伯禽趴著不準吃飯!」李白高呼道,關上了門。
胖掌櫃道:「壞了我知道李公子的秘密了。李公子怎麼會是個虐童的變態?」李白的形象在胖掌櫃心裏崩塌了。
自己要不要請公子出去住,怎麼跟他說呢?他會不會遷怒到自己身上?胖掌櫃想了許多。
第二日,李白離開時,胖掌櫃看自己的眼神畏畏縮縮,李白納悶,他這麼害怕自己做什麼?
李白帶著孩子們離開了旅舍,胖掌櫃看著走路一瘸一拐地伯禽,太慘了,打得太狠了。李公子真是虐童的變態!自己要不要報官?
盧子姍早早在越坊門口等候了,穿的是一身淡黃色長裙。
李白笑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就是穿的這一身。」
「你還記得?」盧子姍笑道。
「當然記得。」李白笑了笑,「你可是救命恩人。」
盧子姍笑笑,不再說什麼。
「盧姐姐,你救過父親?」平陽問道。
「嗯。」盧子姍笑道,「當年你父親在一場大雨中暈倒在了秦淮河邊,我和姐妹看見了,就把你父親救下了。」
「父親怎麼會暈倒在地?」平陽問道,「還是大雨天。大雨天出去做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記得當時你父親身上有傷。」盧子姍道,「至於你父親為什麼在雨天出去,你可以問問你父親,我也好奇。」
兩個孩子和盧子姍一起向李白看過來,帶著疑問的眼光。
「沒什麼,只是在秦淮河邊遊玩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李白淡淡道,「雨下得太大,牽引到了傷口,就昏迷了。」李白心想,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是為了宣洩心中鬱氣才去故意冒雨的。
「誰傷了父親?」伯禽問道。
「一場誤會罷了。」李白不想再提。
伯禽看出來也沒再問。盧子姍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李白的傷勢是怎麼來的。
「你還記得那個在樂器上很有天賦的孩子嗎?」盧子姍岔開話題問道。
「記得。」李白點頭道,「還有子瑩讀書很聰明。」
「子瑩就別說她了。」盧子姍道,「我已經讓她去西郊的莊園等候了。」
「那個樂器很厲害的孩子,被徵召到了皇宮做禦用樂手。」盧子姍道,「那個孩子無名無姓,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你猜猜他姓什麼?」
「姓李嗎?」李白問道。
「你怎麼知道。」盧子姍驚訝道,「他給起名字叫李樂。」
「這孩子。」李白搖搖頭。
「他為什麼和父親一個姓?」平陽問道。
「當年你們父親,照顧了一大群孩子。那些孩子比起你們就很慘了。」盧子姍道,「他們都是孤兒。」
「好可憐。」平陽道,平陽覺得自己雖然沒有母親,但是有父親,也知足了。
「你們父親就照顧了那群孩子,教他們讀書識字。」盧子姍道,「後來就是李公子請的我姐姐去照顧這些孩子,都成才了。」
「都成才了?」李白問道。
「有些孩子早就出去謀生了。」盧子姍道,「你還記得那個最可愛的小孩子嗎?小雪球?」
「記得。」李白點點頭道。
「小雪球現在是個翩翩美少年了。」盧子姍笑道,「念書很用功,也很聰明,已經過了鄉試,張刺史打算推薦去京城參加科舉。」
「好啊!」李白有些感慨,當年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也長成美少年了嗎?一晃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李白到了西郊,看到了那座破廟,停下了腳步。
盧子姍看著李白盯著那座破廟,輕聲道:「進去看看吧,那裏的人都進了姐姐的莊園了。」
「我去看看。」李白道。
孩子們跟著李白一起過去,李白看著這破廟,感慨萬千,當年在這裏還過了一個年呢!那麼多孩子,在一起無憂無慮地玩耍。李白還在這裏教書,胡翁古翁,小虎牙,小雪球……
「走吧。」盧子姍道,「熟人都在莊園等你呢。」
「走!」李白收拾起傷感,笑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李白跟著盧子姍繼續西行,看到了不少田地,遠處的屋舍越來越近了。
李白遠遠地看見一群人,似乎在等候。
越來越近時,李白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不禁淚目了。
鴇母變成了一個婦人,寧玉的雙鬢也有了白髮,還有那幾個孩子,如今都褪去了稚嫩的面龐,成了大人了。李白沒想到,葉公弘和陳團那個小胖子也來了,兩人也都成熟了,沉穩了許多。
李白走到那些人面前,那些人和善地像看見老熟人一樣看著自己。
李白行禮道:「諸位好久不見了。」
「歡迎回來!」鴇母笑著開口道。
李白心情有些激動,心跳得越來越快,李白低下頭,笑著,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出了眼淚。
寧玉走過來拍拍李白的肩膀,「好久不見了,剛一見面就要哭一場嗎?」
「不哭,哭什麼。」李白憋住眼淚,只是大笑。
「久別重逢的感覺,有些激動。」李白笑著道。
「太白大爺別哭了。」小虎牙笑道,「我都沒哭。」
「小雪球都沒哭!」鴇母道,「你這麼大人!」
李白擦去眼淚,帶著笑容,看著眼前的人都含著淚,道:「好久不見了。」
「這些年苦了你了。」鴇母曾派人打探過李白的經歷,許家的事他們都知道了。
「別說了,不說了。」李白笑道,「再說我還得掉淚。」
「小虎牙,這麼大了,都比我高了。」李白笑道,「娶媳婦了嗎?子瑩,聽說嫁人了,有孩子了嗎?小雪球果真出落得不錯,不是那個掛著鼻涕的小屁孩了……」
李白一一說著,這些人都笑得很開心。
「快進去吧。」鴇母笑道。
「等會兒。」李白牽著兩個孩子過來,道,「平陽,伯禽,這是父親的一些親人,打個招呼。」
「這是寧伯父,寧伯母。」李白指著鴇母和寧玉道。
兩個小傢夥認真行禮,跟著李白一一認識了許多人。
「比我們小時候乖巧多了。」小虎牙笑道。
「行了,禮了見了,進去說話。」鴇母道。
一大幫子人,進了莊園,「這裏很不錯啊!」李白四處打量著道。
「那是。」鴇母笑道。
「說起來,姐姐始終沒有告訴你的名姓。」李白道,「現在還不能說嘛?」
「多奇怪,你連我姓名都不知道,就一口一個姐姐親熱地叫著。」鴇母笑道,「我複姓公孫,單字一個離。」
「公孫離。」李白點點頭。
李白跟著寧玉夫婦一起進了大廳坐下,李白道:「你這裏打造的像個山寨一般。」
「你說的沒錯。」寧玉頭疼道,「我就說這裏像個山寨,可是她非要弄成這樣!」
「山寨怎麼了。」鴇母笑道,「不想住你就別住!」
「姐姐還是那個脾氣!」李白笑道。
「小虎牙,娶妻了嗎?算算年紀你也該有孩子了?」李白問道。
「有了。」小虎牙笑道。
「子瑩,聽說你姐姐給你嫁了一好人家,有孩子了嗎?」李白接著問道。
「有了。」盧子瑩笑嘻嘻地道,「太白大爺,我嫁給了小虎牙你不知道?姐姐沒跟你說嗎」
「什麼?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李白看看盧子姍,盧子姍偷笑著,是故意看自己笑話的吧?
「你們兩個在一起我是真沒想到。」李白道,「話說回來,當年你們就好上了?你們早戀我竟然沒發現。」
小虎牙撓撓頭道:「那是後來的事了。」
眾人看著小虎牙的窘態都是笑笑。
李白今日似乎變得話很多,不停地說著,說著。
「太白,別老是問我們了。」鴇母道,「說說你吧,這幾年,你過的怎麼樣?我聽說了一些你的事情,這些年過得苦嗎?」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李白笑笑道。
「你妻子的事……我們聽說時,已經晚了。」寧玉嘆道。
「都過去了。」李白道,「不如我跟你們說說,我在長安的事情。」
「你在長安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鴇母道,「不過不全面,你自己說說吧。」
李白深深地看了鴇母一眼,道:「姐姐你真是神通廣大。」
「我有個姐妹,在長安開了一個妙音坊。」鴇母笑道。
「怪不得。」李白笑笑,把自己在長安的事情挑著能說的說了一遍。
「太白,你總是這樣,有事情自己一個人扛著。」鴇母道,「為何不向我們求援呢?」
「我哪兒知道姐姐你這麼厲害?」李白笑道。
「以後有事情,再不告訴我們隻想著自己一個人扛,你就不必稱我姐姐了。」鴇母道,「太白,你幫我找回了寧玉,我承你的情。若是你還想著你是你我是我,也就沒必要結交了,我還你一個情就兩清了。是你自己不想和我們結交的。」
「別說了。」寧玉對鴇母道。
「姐姐,我知道了。」李白笑道,「可是我就是不讓你還我這個情,你就不一直欠我個情,我就能繼續和姐姐結交了?」
「你啊!」鴇母搖頭笑笑。
「好了,別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了。」李白笑問道,「小雪球,你要進京科考了?」
「是兩年後。」小雪球笑道。
「嗯,到時候說不定我也在長安。」李白道。
「我會派人照看好小雪球的。」鴇母道。
李白點點頭,看著鴇母,心想我似乎越來越看不透這個鴇母了。
「上菜吧!」寧玉道,「我們邊吃邊聊。」
李白和眾人飲酒到半夜,葉公弘和陳團等人告辭,小虎牙也帶著盧子瑩回去了。
「若是有空,去我們那裏坐坐。」葉公弘笑道。
李白笑著答應下來道:「一定。」
等到人都走後,鴇母對李白道:「你酒吃了這麼多,就別回去了,我派人給你們收拾好了房間,你們去休息吧。」
「平陽,伯禽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有話跟你們寧伯父聊聊。」李白道。
兩個小傢夥跟著鴇母派來的下人去了,李白對鴇母道:「姐姐,我們聊聊吧?」
「你小子等人都走了,是想問我什麼?」鴇母似笑非笑地道。
「我要不要也避讓一下?」寧玉笑問。
「你就不用了,你我夫妻還有什麼秘密?」鴇母道,「坐下聊吧。」
李白點點頭,坐下來,三人坐在一張小桌子前,「想問什麼就問吧!」鴇母道。
「姐姐是什麼人?」李白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能是什麼人?」鴇母笑道,「我名字也告訴你了。」
「姐姐這是還要藏著掖著?」李白笑問。
「你發現了什麼?」鴇母帶著笑意看著李白。
「長安城的妙音坊背後是有主家的。」李白想了想道,「主家和皇室有關。」
「我姓公孫,可和李家沒什麼關係。」鴇母笑道。淺斟了一杯酒。
「那個姐妹倒是和李家有些關係。」
「不是親姐妹?」李白問道。
「不是。」鴇母笑道。
「那姐姐,原來是來自哪裏?」李白試探地問道。
「原來能是來自哪裏?」鴇母反問道。
「比如說,不是這個世界的。」李白敲著桌子道,「或者說,不是這個朝代的。」
「何出此言?」鴇母笑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李白看了一眼寧玉。道:「寧兄似乎不對我的話感到意外。」
「有什麼好意外的。」寧玉笑道,「離兒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確實不是。」
「姐姐,那麼你是來自?」李白問道。
「我和你一樣。」鴇母笑道。
「和我一樣?」李白問道,「姐姐知道我是來自何時?」
「知道。」鴇母笑道,「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時代,同樣,我也不屬於這個朝代。」
李白看著鴇母玩味的笑容,問道:「那麼姐姐可知道,我們為何能?」
「我不知道。」鴇母搖搖頭道,「我知道的,也僅限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罷了。」
「姐姐是怎麼知道的?」李白問道。
「韓璐你不知道嗎?」鴇母道,「她告訴我的。」
「韓璐?」李白道,「姐姐早就知道韓璐是什麼人?」
「知道。」鴇母道,「她當時一來梓香樓,就找到我,戳穿了我。不過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是怎麼知道我是未來的來客的。」
「她戳穿了姐姐,是想做什麼?」李白問道。
「讓我在一張紙上籤下姓名,還說我簽下就能回去。」鴇母輕笑道,「可我那個時候,不想回去。」
「因為寧兄?」李白問道。
「嗯。」鴇母沒有否認,點點頭。
「姐姐可知道,她為何讓你在那張紙簽下名字?」李白問道。
「不知道。」鴇母道,「我和你是一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又該怎麼回去。不過既然來到了,就在這個朝代生活下去罷了。我倒是還有些東西想問你,可你先問了。看來你也不知道。」
李白皺緊眉頭,道:「姐姐,我們能回去。」
「別告訴我怎麼能回去了。」鴇母道,「我不想回去,回不回去都一樣,我在這裏挺好的。」
「好。」李白點點頭,道,「姐姐能把這個告訴寧兄,果真是真心愛寧兄。」
「用你說?」鴇母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和我一樣的人,說不定我也不會搭理你。」
李白臉黑道:「寧兄!」
「好了離,我們重新在一起,多虧了太白。」寧玉道。
「嗯。」鴇母乖巧地點點頭。
「罷了,我也沒什麼想問的了。」李白起身道。
「你在那個時代叫什麼名字?」鴇母問道。
「連晴。」李白道,「你呢?」
「連晴?」鴇母臉色變了,「你是連晴?」
「你認識我?」李白問道。
「沒有人不認識你!」鴇母笑笑道。
「都認識我?」李白道,「我那個時候很出名嗎?」
「總之我過來的時候,你是很出名的。」鴇母苦笑道。
「那你呢?」李白問道。
「我就算了吧,我的名字不值一提。和你比起來,我就是普通人,你就是神仙一般的人。」鴇母聳聳肩道,「行了你走吧,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厲害了。」
「我那個時候這麼厲害?」李白笑道。
「快走吧!」鴇母不耐地道,「你現在可不厲害!」
李白黑著臉離開了,我現在不厲害嗎?我很厲害的好不好。
「離,太白在你們那個時代很厲害嗎?」寧玉問道。
「很厲害,天之驕子,之一。」鴇母加上一句。
「那我們可要保護好太白。」寧玉道,「等你回去了,他會承情的。」
「我不回去。」鴇母道。
「說不定你那天就回去了。」寧玉道。
「死也不回去。」鴇母道,「太白是遲早會回去的,我不回去!」
「是啊,這麼看來,太白是必定回去的。」寧玉道。
鴇母依偎在寧玉身上,想起現代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回去做什麼?
休息一夜,李白第二日一大早就來問鴇母:「古翁和胡翁葬在何處了?」
「你想去現在拜祭那兩位老者嗎?」鴇母道,「他們葬在了破廟後,你沒看見?」
「沒有。」李白道。
「這樣吧,讓小虎牙他們帶著你去。」鴇母道,「你們一起去拜祭。」
「也好。」李白道。
李白盯著鴇母看了看,鴇母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昨日忘了問了。」李白道,「你是不是知道的歷史比我多一些?是不是用了現代的知識在這個朝代做了什麼?不然你怎麼能勾搭上皇室的姐妹的?」
「沒有,當然沒有。」鴇母心虛地道,「我那是靠著我的人格魅力,結交的朋友。」
「真的?」李白問道。
「當然是真的。」鴇母一口咬定道。
「最好是。」李白道,「以來世之力干涉過去,是要受到天譴的。」
「別唬人了。」鴇母乾笑道,「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一個乾預過多的,變成瘋子了。」李白道。
「我沒有。」鴇母道,「頂多就一點點。沒有干涉過多。」
「那就好。」李白道。
「你沒幹涉嗎?」鴇母道,「這個很令人動心的吧?」
「我沒學好歷史。」李白遺憾地道,「我什麼也不知道,知道的人家還都知道了。」
「哇哈哈。」鴇母笑得前仰後合,「原來你也是個不學無術的。」
「為什麼用『也』?」李白道,「你也是吧?」
「我當然不是。」鴇母道,冷哼一聲傲嬌地走了。
李白無語,明明就是。
破廟後,李白帶著小虎牙他們,來到胡翁和古翁墳前拜祭。
「胡爺爺,古爺爺。」小虎牙他們都跪在墳前,哭泣著,對這兩位老人,他們有著無比深厚的感情。
「二老在天上,應該是能看到小虎牙他們成才的吧?」李白心道,「二老會很欣慰的吧。」
「希望二老在天上無憂,能夠保護小虎牙這些孩子。」李白躬身道,「能讓他們一生平安,無憂。」
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悠揚的胡琴聲。
「姐姐,你知道趙闖趙大夫怎麼樣了嗎?」李白問道。
「趙大夫?」鴇母道,「那個你師叔吧?」
「是。」李白道。
「他死了。」鴇母道,「好像在你離開沒多久就死了。」
「死了?」李白心下一驚問道,「怎麼死的?」
「好像是得病了吧?」鴇母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死得就不清不楚的,官府查了也沒查出來。趙大夫生前沒有子嗣,治了不少人,那些人還算有良心,幫你師叔下葬了。」
「葬在何處?」李白神色複雜問道。
「不知。」鴇母道,「你去問問趙大夫的鄰居或許知道。」
「我這就去。」李白道,「平陽和伯禽,拜託姐姐照顧了。」
「沒問題你去吧。」鴇母道。
李白去給兩個孩子打了個招呼,之後去了趙闖的藥店。
趙闖的藥店,緊閉著大門,似乎很久沒人動過了。
李白找了隔壁一家人問道:「老翁,您知道您隔壁趙大夫是怎麼走的嗎?」
「趙大夫啊?」老者看看李白我問道,「你是趙大夫什麼人?」
「我是他侄子。」李白道。
「你進來。」老者道。
李白心中一動,莫非有隱情,這老頭知道點什麼?
李白跟著老者進來,老者道:「你想知道趙大夫怎麼走的?」
「嗯。」李白點點頭,「我是他的侄子,以前還來這裏幫他忙,沒想到這次重回舊地,趙大夫就走了。」
「趙大夫是個好人。」老者道,「我們這些鄰居有個什麼病痛找他,他總是免費就順手治了。」老者道,「趙大夫死的蹊蹺啊。」
「不是病死的?」李白急忙問道。
「不是。」老者神情凝重地道,「當年趙大夫死的那天晚上,動靜可不小了。我在隔壁都能聽見。」
「都有什麼動靜?」李白問道,心想果然趙闖不是正常死亡,是有人害的,和給自己下毒有什麼關係?
「我聽見趙大夫和一個男人爭吵。」老者道,「那個那人的聲音很沙啞,我聽不清他說什麼,不過聽見了他的笑聲,笑得可難聽了。趙大夫好像是很憤怒,還說『你騙我』什麼什麼的,之後就是就一剎那安靜了。當時把老頭子我嚇得不輕。」
「官府調查的時候,沒說趙大夫是怎麼死的嗎?」李白問道。
「官府查了,說是沒有什麼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就歸結於病死的了。」老者道,「我當時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敢說出來。要不是你今日來,老頭子我就要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了。」
「趙大夫葬在何處了?」李白問道。
「葬在了金陵城南郊。」老者道,「那裏有一片墳地,很好找的,當年受過趙大夫恩惠的人不少,他們還給趙大夫立了碑。」
「多謝你了老翁。」李白行禮告辭。
李白看了看趙大夫的醫館,上面也沒個鎖。
李白試著推了推,竟然能推開。
門好久沒有人動過了,一推開時發出難聽的吱扭聲,還落下了不少的灰塵。
李白打量著屋子,雖然是大白天,屋子還是很暗。耶穌是許久沒有人住過的緣故,散發著陰森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