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李白》第五百七十六章 生離死別
李白回到家中,翠翠丫頭正在一板一眼的在李家莊的一片空地裡練劍。李白在地頭上坐下來,看著這個在劍術上極有天賦的女孩子練習到汗流浹背,仍然一板一眼地練習著戳和刺。一如當年三歲多的伯禽,兩人臉上認真和堅毅的神情相差無二。讓這丫頭給伯禽做個媳婦不錯,李白心想。
「翠翠!」李白喊道,「可以了,再練就過了,你還小,還在長身體,經不住折騰。」
張翠翠點點頭,收了劍。劍不是木頭做的,而是真鐵實鋼,七八斤重。小姑娘不願意練木劍,說木劍太孩子氣了,要練就練真劍。李白就托鐵匠打了這把劍,太重太輕都不合適。
「過來坐坐。」李白道。
張翠翠坐在李白身邊,父女兩個看著田野被落日的餘暉染成金紅色,可好看了。
「丫頭,我要離開了一段時間了。」李白道。
「義父要去哪裏?」張翠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能帶上我嗎?」
「怎麼,不願意在這裏呆?」李白問道。
「不大願意。」張翠翠道,這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低著頭道。
「家裏的下人欺負你了?」李白問道。
「沒有。」張翠翠道。小丫頭不會跟李白說,李家莊的那些下人,經常聚在一起說些什麼,可是小丫頭湊近了,這些人就臉色不自然地趕緊散開,似乎說的是見不得人的,起碼見不得張翠翠。
「你義母對你苛刻?」李白問道。
「不不,義母待我很好。」張翠翠心道,就是太客氣了,客氣的像是自己不是她女兒,而是一個和她平起平坐的偏房。
「這次你和我出去吧。」李白道。
張翠翠沒想到李白會答應,道:「我們去哪裏?」
「就在東魯逛一圈,最遠去一趟北海。」李白道,「之後便回來。」
李白昨日接到了元丹丘的一封信,信上說聖上有意明年在安祿山朝覲時候,把他留在長安。
李白便知道,明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就得在長安城了。
「一年後,我還要離開一陣子,那個時候就不能帶著你了。」李白道。
「那我也不在李家莊獃著。」張翠翠對李白道,「那時候我出去遊歷四方吧,就當闖蕩江湖了。」
「你年紀還小。」
「不小了。」張翠翠道。
「那我到時候給你準備些錢財。」李白答應下來,出乎張翠翠的意料。
「外面也沒多少險惡,只要你別不自量力管自己管不了的事。」李白道,「這次出去就當作演練,正好我能看著你。」
「謝謝義父。」張翠翠欣喜道,看了一眼李家莊,終於能離開這個「家」了。
「別謝我,可別死在外面。」李白起身道,「死了我兒子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媳婦了。」
「我不嫁你兒子,太小了。」張翠翠被夕陽映得通紅的臉更紅了。
「不一定非要嫁,我那兒子很不錯的,他要是追不上你是他沒本事。」李白看著李家莊升起了幾道裊裊炊煙,道,「走了,回家吃飯了。」
張翠翠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坐的土,跟著前面的這個背影如山的男子,有他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吧?嗯,回家!
這晚,李白對正在鋪床的劉瑩道:「我得出去一趟,帶著翠丫頭遊歷一趟,這丫頭應該多磨練磨練。」
鋪床的劉瑩停了一下,接著鋪好被褥,問道:「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還是不回來了?」
「這次回來。」李白道,「多則一年,少則半年。」
「嗯。」劉瑩點點頭。
鋪好兩人的被褥,掃榻等候的劉瑩道:「今晚還要去書房?」
「去。」李白道。
「今晚不能去。」劉瑩道,「你離開前幾晚都在這裏睡,算我求你。」
「何必呢?」李白放下書本,對著身段婀娜的劉瑩道。
「給我留個念想。」劉瑩柔聲道,「你欠我的,對不對?」
李白走到榻前,捧著劉瑩的臉頰道:「對。」
幾日後陶沔回來了,這個老頭很是憂鬱,似乎這次出行令他很不滿意。
「走嗎?」李白問道。
「走了走了。」陶沔朝著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再也不能回來了。」
「怎麼去見老相好的,被踢出來了?」李白揶揄道。
「嫁人了。」陶沔頹然道,「當初為何不肯跟我走呢?」
李白拍拍這位悲傷的老者,勸慰道:「人家過的好就行了,說不定跟著你要受不少苦呢?」
「是啊。」陶沔自嘲道,「和我一起在青樓可不好,女孩子的名節就不保了。」
陶沔問道:「你準備好了,和我去鄒城?」
「去曲阜,去鄒縣。」李白道,「再去看看我那說我不爭氣的叔父,繞一圈東行至北海,再回來。」
「那可就把整個河南道差不多轉了一遭了。」陶沔道。
「嗯,這次帶著翠翠丫頭遊歷一番。」李白道,「正好我也想著去那些大儒的家中,看看他們一直視若珍寶的藏書。」
「翠丫頭也要去?」陶沔道,「這可好,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有個小姑娘摻和著也就不無聊了。」
「這次讓她闖蕩闖蕩所謂的江湖,之後便讓她自己去了。」李白道。
「這麼小你也捨得。」陶沔道。
「有什麼捨不得?」李白道,「雛鷹總要長大。」
「屁話。」陶沔道,「這可是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你也不怕被那些惡棍或者是富家惡公子給搶去了。」
「到時候給她報仇就是了。」李白道,「她自己選的,我還能禁足她不成?再說了,我走之後,說不定她留在李家莊更不自在。」
「你們夫婦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一對夫婦了。」陶沔道,「說相敬如賓吧,可是太客氣了,客氣的不像話。」
李白笑而不語。
「何時動身?」陶沔問道。
「現在就可以。」李白道。
「不成不成,老頭子我要歇會兒。」陶沔道。
「隨便。」李白道,「那明早走,你老人家歇息一晚。」
陶沔看看四周,道:「這幫人走了,總覺得不大自在了。」
「你老頭子還煽情?哭一場?」李白道。
「你送行時哭沒哭?」陶沔問道。
「哭個屁。」李白道,「又不是生離死別的。」
陶沔嘆道:「這不就是生離死別嗎?下次再見,可別都死乾淨了。」
「你可別死了就行!」李白道。
陶沔一瞪眼,道:「你咒老子?」
「是祈福。」李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