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走的很安心，只是那飄然而去的背影，頗有些風蕭蕭兮的感覺。

「蓉婆婆，我會不會顯得太壞了啊？」

在申時行離開後，雲裳扭頭望向蓉婆婆，「申時行去北蠻，可謂九死一生，凶多吉少。我就這樣忽悠著他去了，您說，他能活著回來嗎？」

「若是他因此而死，豈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對於申時行，雲裳是欣賞的。有才之人，她向來都是極佩服的，比如公羊徹。上輩子的她和駱棠之所以會死，公羊徹的謀算髮揮了不小的作用。但雲裳在這一世見到公羊徹，最終並沒有直接針對他。

但申時行不同！

申時行太危險，他的想法，他的為人，都讓雲裳感覺有些不可控。若非確定申時行是死也不會跟北蠻合作，雲裳是斷然不會讓申時行脫離她的視線。

這人，就是一個危險分子。

一但申時行爆發，雲裳可不敢保證自己就百分百是安全的。

蓉婆婆沉吟片刻，道：「姑娘若是心中介懷，不妨讓青萍跟在申先生的身邊照看一二。」

青萍、素月，乃是大長公主送到雲裳身邊的侍女，兩人在雲裳身邊，不單單負有照顧雲裳生活起居的義務，她們更得肩負起確保雲裳安全的重任。

兩人的身手，都是很不錯的。

青萍跟著申時行，不失為一個辦法。

只是，北蠻之地苦寒，青萍跟著申時行走這一趟，危險高且不說，這一路上的風餐露宿，各種的受苦受罪是少不掉的。

雲裳只是稍稍想了想就把這想法給排除了。

至於原因？太簡單了！

申時行對雲裳來講，比不得青萍重要。

固然申時行這一去負有極為艱巨的重任，但那又如何？雲裳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著高義大志的人，她重生歸來，隻想做一個小女人，陪駱棠平靜一生。她固然需要這天下太平，但卻不會為了所謂的天下太平，就不惜一切代價。

努力去做事情和拚盡一切去做事情，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或者會有人說，生活不單單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但對雲裳來講，那些太遙遠的事情，太過虛幻。

雖說人要有夢想，但夢想終究還是要貼近一下現實，而不是不著邊際地定下一個目標，然後，就發瘋地做事情。

「那，還是算了吧！」

雲裳笑笑，「青萍、素月都是自己人，沒道理去那苦寒之地受這番折騰。再說了，這種青史留名的機會，還是留給有志之士吧！」

她不需要多麼的出名，她只需要躲在後面，看著就好。

蓉婆婆聽了雲裳的話，先是一愣，繼而一臉的欣慰。她開口提議讓青萍隨著申時行北上，可不單單是建議，更是一次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顯示，雲裳很好。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公無私的人，也不缺可以去犧牲的人。這世上最缺的就是明白自己身份，隻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親近遠梳的人。

總有些人，對自己人苛刻，但對外人卻是很寬鬆，而且親切。

這一類人，簡而言之，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