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麼辦？

雲裳只是笑了笑，道：「先去雲家，其他的事情，回頭再說。」

她的確是有後手安排，但這後手安排不在她，而在朝廷。或者說得直白點兒，她這一舉動其實是冒了風險的。嗯，再直接點的說，她是在借這件事情逼迫一些人。

這些人，包括跟她有怨的人，也包括貴妃這個她的親生母親。自然的，連蓉婆婆、大長公主等人，也都在她的布局之中。

只是這些話，她不可能說出來。

她的所為，很可能會讓自己處於萬劫不復的境地。若真的到了那一步，那麼，她可不會束手就擒。天大地大，自有她的去處，比如這青山村後的莽莽群山。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結果。

蓉婆婆聽了雲裳的話，微微一愣，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作為高手，她的感覺極為敏銳。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雲裳剛才的笑，有些意味深長。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可惜，等蓉婆婆再看，雲裳已經恢復了平靜，面上波瀾不生。

雲裳目光望向那護衛統領，沉聲道：「派人去縣衙，讓他們派人來清理一下這裡。順帶，查清這些人都是誰，家中都還有些什麼人，回頭將名錄送來。」

「領命！」

被雲裳盯著的護衛統領恭聲回應，同時立刻安排了兩人去往縣衙傳訊。

一行人重新上路。

街道上血染的雪路，伏地的屍體，在雲裳等人的身後形成了一副宛如地獄在人間的畫卷。

「好狠啊！」

「這，這真的是雲家的大小姐嗎？」

「太慘了，這就不……不當人子啊！」

街道上的人，遠遠望著這恐怖的地獄人間畫卷，小聲咕噥著。他們的聲音很小，越是說到最後，聲音越是細不可聞。

一如雲裳先前所想，世間之人，畏威不畏德。

她斬殺那極樂聖母，若是赦免了那些極樂教眾，效果絕對達不到現在的樣子。固然這些人會一時稱頌她的仁德，可在接下來的艱難年景裡，這些人絕不會念著她的一分好。他們只會憑著僥倖的心理，再度走上同樣的道路。

年景不好，乃是天災。

越是如此，所有人越該團結一心，用自己的辛勤和汗水來對抗天災，共渡難關。

然而，偏偏有些人喜歡趁亂生事，喊出各種好聽的口號，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慾。或許這些人最初並不是貪婪自私的，但他們最終還是會變成這般。

聖賢說，上天有好生之德。

雲裳不是聖賢，她也不是很信奉聖賢。

若是有人喜歡用聖賢說事，她不介意幫這樣的人一把，送他們去見聖賢。

……

雲裳在街上大開殺戒，血流成河。這消息不過是片刻時間，已經傳到了雲家，傳到了雲謙和盧氏等人的耳中。

「裳兒胡鬧了！這孩子，太不穩重了，怎就長不大呢！」

雲謙有君子之風，對雲裳如此暴虐的殺戮之舉，甚是感覺不妥。只是，他到底是沒有想要站在雲裳的對立面，而是在言語間，已然是在為雲裳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