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菲哽咽著離去，留在現場的各個府裡的小姑娘都是半晌不語。之前，她們多多少少都對雲裳這位鄉下出身的長平鄉君存在著輕視，覺得一個從小地方出來的女人，就算是被冊封了鄉君，也是上不了檯面的。

可如今，她們的看法都變了。

奪了十三公主的婢女，打了十三公主的表妹！

這樣的長平鄉君，已經是她們看不透的了。

來之前，家裡的長輩千叮嚀，萬囑咐，定要好好看看這位長平鄉君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們本以為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此刻才發現，這位長平鄉君完全看不透。要麼，這是一個不考慮後果的莽撞女人，要麼，這就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精。

就彷彿是天才和瘋子，隻相差一線。

但這一線的差異，在沒有看清之前，沒有人敢輕易給出定論。

只是，經過這一段小意外，這裡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的微妙。

所有人都在沉默，沒有人開口。

「長平鄉君，可否聽我說幾句話？」

關鍵時刻，程淑儀緩緩開口，目不轉睛地望著雲裳。

「程六姑娘，請講！」

雲裳對程淑儀的態度很好，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前世的恩，今世償還。儘管程淑儀不明白，但她自己明白就好。

「我們，這邊說話！」

知道雲裳繼續留下，現場的氣氛會一直冷著，程淑儀乾脆清了雲裳暫時離開，給其他人一個緩衝時間。

「好！」

雲裳微微笑著，應了。

「鄉君，請恕程六不敬之罪！」

程淑儀開口，先是告罪，然後不等雲裳開口，就直接說了起來，道，「鄉君，其實，你不該跟邱二鬧起來的！」

「邱二是左相老大人最寵的嫡孫女，你讓人打了他的臉，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有十三公主，四皇子，德妃……你這一舉動，很不明智！」

這些話，以兩人初次見面的交情，程淑儀本不該說的。但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總覺得自己跟雲裳是多年的舊識，忍不住想要幫她一番。

「程六姑娘，你說的都對，在理！」

雲裳微微一笑，「可是，我沒有選擇啊！」

「早在前來赴宴之前，十三公主就帶著人，嗯，就是青萍和素月，前來找過我的麻煩。」

「十三公主，我現在是惹不起的。」

「可是，區區一個邱菲，若是我都要忍著，讓著。那麼，朝廷冊封我這個長平鄉君，豈不是自打自臉？」

「可是，你這樣，只會讓矛盾更加激化！」

程淑儀輕嘆一聲，「縱然有大長公主護著，可是，大長公主終究是上了年紀，又能護你到幾時？」

「……」

雲裳沉默了。

單靠大長公主，她的確是沒多少時間的好日子過了。

可是，她能依靠的不單單是大長公主。

首先，她自己本身也是公主。

再次，她要斷了四皇子的帝王之路，要另扶一位皇子登基。

這些話，這些算計，此刻卻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的。但是她打了邱菲，就是在傳遞一個訊號，自己不喜歡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