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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拳》第二百零九章 縱使人間萬千劫
天枯城那所屬於六扇門的小院裏邊,一切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也非真一身紅光閃閃的魔道真氣,此時也隨著不斷的狂攻消散而去。常散漫受傷的腿,此時看著有些駭人,但他還是一拳一拳的將那具怎麼也捶不死的白骨成碎末。

樊無我終於獲得了行動能力,此時的他處了運轉內力加速棄魔死亡的過程之外,就只能默默的誦經,為了也非真。

魚具滅仰倒在地面上,發出一陣陣的笑聲,這笑聲很難聽,有些像是碎玻璃渣刮蹭著老式黑板一樣的刺耳。

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一點,甚至就連魚具滅都不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麼才笑的。

也許是劫後餘生?或者是為了也非真這個新生的同道?

紀安心在某一個瞬間,忽然感覺自己可以活動了。

此時的他身上血跡斑斑,這是那棄魔所使出的黑煙造成的結果。

皮膚一塊一塊的潰爛,這個過程並不短暫。感覺就像是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失去了行動能力而造成的褥瘡一樣。

意識很清楚,然後清晰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發生著變化,從麻癢變成刺痛的過程連眨眼都是不被允許的。

這個經曆紀安心再也不想遭遇一次了。

至於那些無畏生死的先天好手們,他們的實力多少和紀安心有些差距,這個時候還活著的也只剩一人了。

眼珠子像是被削去了一層一樣,不再是圓潤的曲面,而是平平的一層紅的混著黑的。

面容完全成了慘不仍睹的樣子,皮膚完全消失在了原先的地方,此時只有血肉還在,上邊像是被撒了一把煤灰一樣,黑色斑斑點點。

其他的人身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只剩下了難以入目的慘象。

隨著紀安心活動起了身子,棄魔最後留存的一些氣息,這個時候就只有朦朧的一顆頭顱了。

五官早被也非真打得難以辨認,身軀在樊無我的佛光之中消失殆盡,連一捧灰燼都沒有留下。

小院外邊的吳良沁看著刀鋒寒和山行遠兩人,默默的抽了最後一口煙,就連一貫的用煙鍋子磕鞋底的動作都沒有做。

將煙桿收起來之後便扯著小毛驢離開了。

刀鋒寒正在渾身摸索著傷葯,但是他忘了,他的身上一向是沒有傷葯的。

受傷對他來說習以為常,所以除了一些專用的比如解毒功能之類的藥物他才會準備。尋常的傷葯,他不需要。

但是眼下有一個人很需要這尋常的傷葯,山行遠沒做什麼就被常散漫重創,此時的她需要一些鎮痛和補血的藥物。以便於傷勢不再惡化。

可惜刀鋒寒沒有。

隨著棄魔的頭顱被也非真徹底的打的消散之後,棄魔短暫的一生落下了句號。

籠罩著整個小院的黑煙也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刀鋒寒所看見的景象就是三個疲憊不堪的高手不顧形象的呆在地面上。

也非真趴著,樊無我盤坐著,魚具滅躺的直直的。

此時即便是魚具滅和城守府間有著深仇大恨,也沒了報仇的想法。

相對的魚具滅也熄滅了斬草除根的念頭,因為他們實在太累了。

武人交手的確存在過上千招不分勝負的情況,但那畢竟是極少數的事情。

武功的高低相差一點,在搏殺的時候就會無限的放大這個差距。

就拿也非真和樊無我來說,未入魔的也非真說是比樊無我強上一些,但是也極其的有限。

若是兩者搏殺最多不過兩三百招的功夫勝負就已經明了了。

再者武人之間各自有什麼手段,在戰局中會發生什麼變故那都是說不準的,對決上千招不分勝負的故事,大多數人都不會當真。

也許就是因為在不該眨眼的時候眨了眼,就導致了生死分明。

此時魚具滅還有沒底牌沒人知道,也非真和樊無我是否還有再戰之力,也無從知曉。

但是之前的一戰太累了,尤其是在不能動彈的時候,幾人只能活動自己的思維,而這很耗費心力。

所以這一戰暫且被寄下了。

至少得等也非真能順暢的呼吸之後,才會再起戰端。

魚具滅不知道也非真和他的髮妻之間是怎麼樣的感情,所以他也不知道也非真即便是趴在地上,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報仇雪恨的事情。

至於常散漫?

在棄魔徹底死去的時候,那具白骨也被常散漫的拳頭敲的化作灰燼消散一空了。

這個時候的天枯城,先是失去了六扇門所有的戰鬥力,然後又失去了城守府的大部分力量。

現在的天枯城說不上脆弱,畢竟還有一個驅趕驢子的老者存在。

吳良沁雖然不會多管事情,但是底線卻很明了,那就是不干擾到尋常百姓。

畢竟他的身份還不是暴露的時候,還有不長的一段日子,當年那縱橫一方的吳良沁就會回到這人間。

至於之後的事情他還沒想好,是繼續當那個威壓天下的大檔頭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種種地?

吳良沁的大限還遠,少說還能活動個近百年時間,所以無論做什麼他都有足夠的時間。

手上不輕的山行遠此時心中所想的事情並不是自己的傷勢,她知道刀鋒寒不會對她不管不顧,所以無需多麼擔心。

傷勢的程度還沒到讓她散功的程度,之後的恢復也不是多麼巨大的問題,無非就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吳良沁所說的天風烈!

這柄槍的來路她沒有說謊,她所知道的就是來自家傳,至少在她記事之後,這柄槍就是他的父親傳給她的,與此槍一併傳下的還有她一身的武藝。

至於他的父親在前些日子宣佈馬賊解散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對她也沒有其它的安排。

戰後的小院裏邊一片狼藉,還站著的除了紀安心之外就只有拖著一條血肉模糊傷腿的常散漫。

這時候還站著的常散漫似乎還有餘力的樣子,讓紀安心有些詫異。

只是這時候並不適合詢問什麼,就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多餘。

只是奮力的在黑煙中保護自己的紀安心並沒有像是也非真等人一樣的身心俱疲,畢竟全心全意保護自身的紀安心,並沒有機會去胡思亂想。

護住自身已經讓他無暇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魚具滅是吧?」

常散漫拖著傷腿站在原地,看著那仰天躺倒的魚具滅說了廢話。

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因為常散漫和魚具滅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上次見到的時候,魚具滅給常散漫留下的印象可是不輕。

一個人豁出了大半肉身把一頭魔打得神魂俱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魚具滅沒有回答常散漫的廢話,而是獃獃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可沒有竭盡全力啊,上一次你能斷了雙腿燃燒了近半的血肉,這一次看起來倒是完整的多了。」

常散漫這句話傳到耳中,魚具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畢竟不是每一個魔都和我有著血海深仇,看著我此時的樣子你能說我未盡全力?」

魚具滅的確說不上留手了,但是顯然沒有豁出一切去。

也非真這時候雖然趴在地上,但也沒有昏厥過去,只不過是稍微的脫力了才這樣緩緩。

也非真相比較坐著和躺著,他更喜歡趴著。因為他覺得趴著才能放鬆身體。

專心聽著魚具滅的話,心底盤算著如何復仇的問題,這讓也非真有種微妙的感覺。

尤其是這個仇敵先是解下血仇之後,卻又和他一併迎敵。這般奇妙的遭遇讓也非真感到奇怪和茫然,但這並不妨礙他想要為自己的髮妻報仇。

沒有幾個親人的也非真對感情的看重是有些偏執的,就連當時自己髮妻被救下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甘願冒著暴露自身的風險也要去確定妻子的安全,甚至不惜延緩執行自己的任務。

卜算易很清楚也非真的為人,相對的常散漫也是一樣。

「城守府是全滅了嗎?」

常散漫不再執著於魚具滅是否使用全力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城守府的事情。

「應該是。」

魚具滅沒有閉口不談,而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消息。

常散漫也不問為什麼,事情發生了,問題出現了,再去執著於為什麼有問題並不是常散漫的風格。

「那你準備好還債了吧。」

說完這句話,常散漫朝著魚具滅的方向猛然跨出了一大步。

這個時候說是跨出難免有些不合適,因為常散漫用自己的傷腿點了一下地,身子便飛了過來。

這動作的的確確是跨步的姿勢,但是怎麼都難以和跨步聯繫到一起去。

常散漫說著就將自己的拳頭朝著魚具滅的腦袋打了下去,一場遊戲成了生死之戰的常散漫已經沒了耐心。

心中那被算計的怒火此時朝著魚具滅傾瀉而去,攻勢依舊凌厲。

接連不斷的戰鬥讓常散漫沒時間去思考自己是如何中毒的,那路費什到底是抱著什麼目的到了此處也已不重要了。

身死然後化魔,若唏噓和路費生的作為讓常散漫滿腦子都是混亂的,調查結果自然該由六扇門去做,常散漫雖然和六扇門有著聯繫,但是他的職責可不是調查這件事情。

這些事不會瞞住六扇門的耳目的,說不準哪個角落就有一個「追風」目睹了整場戰鬥的始末,即便沒有也自然會有人來問他。

此時的常散漫隻想發泄一下心頭的怒火,那麼作為屠戮了城守府的兇手之一,魚具滅就是最好的發泄對象。

棄魔和常散漫的差距甚至要比紀安心和也非真之間的差距還要大,要不是路費生那詭異的毒藥,這裏的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也非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改變了姿勢,從趴著變成了坐著,似乎隨時打算出手從常散漫手中奪取魚具滅的人頭。

樊無我閉著眼睛念著經,一副對這些事情充耳不聞的樣子。

紀安心則是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情況下該做什麼。

魚具滅出現的時候,他看在眼裏,所以他認得魚具滅的身份,常散漫的身份他是在哪影像當中見到的,這種事情卻不能在這裏說,所以按說他應當對常散漫的身份一無所知才對。

畢竟魚具滅這個時候都未必知道這身手高絕並且對他攻擊的人是那個莫問前程·常散漫,這時候紀安心只能安靜的看著事情進一步的發展下去。

魚具滅即便很累,不想要繼續戰鬥了。但也不會面對攻擊坐以待斃。

強行打起精神,用自己還算完好的左腿朝著常散漫飛踢過去。

這一次魚具滅沒有豁出一切去攻擊,因為此時的他只是想著稍做休息。

畢竟他來此並不是為了殺這新出現的棄魔的,他還有任務在身,雖然魚具滅今天已經不想去做那勞什子的任務了。

紀安心眼睜睜的看著常散漫揮動拳頭,魚具滅一腳蹬在拳頭上。

也非真身形一動,一柄鐵尺被當做劍一般的朝著魚具滅的後勁刺來。

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眨一下眼睛。

刀鋒寒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或者說在常散漫和魚具滅說廢話的時候,他就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到了這頭。

他和紀安心一樣,除了看著什麼也來不及做,畢竟他對裏邊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且山行遠方才穩住了傷勢,他還得傳渡內力幫助山行遠先穩住內傷。

魚具滅不會不認識也非真,對於也非真襲擊他大概是早就想到了吧,至少只要是了解過也非真的人都知道他對自己的妻子是如何的遷就和寵溺。

敢屠了城守府的魚具滅自然是做好了面對也非真的準備,不如說也非真能忍到這個時候方才出手才是讓魚具滅感到吃驚的事情。

在蹬出左腿的同時,魚具滅的身上再度點燃了血焰,熊熊燃燒的血焰對準也非真刺來的鐵尺揮灑著力量。

鐵尺上的紅光和血焰接觸的一瞬間,就像是火上澆油一般,血焰猛的爆發出了更強的力量。

這個變化讓也非真和魚具滅都未曾料到。

只是來不及多想,常散漫的拳頭就和魚具滅的左腿撞在了一起!

沒有巨響,有的只是一連串骨骼碎裂的聲音。

魚具滅這一擊不知道是太過大意還是有意為之,總之他被這一拳打得硬生生用後背撞在了也非真的鐵尺之上!

要不是血焰的爆發讓他的身體稍微的改變了姿勢,這一下就足以讓也非真取走他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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