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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拳》第二百一十二章 困苦無言直向前
卜算易坐鎮在泉州府的六扇門當中,此時的他對於天枯城所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說起來路費生等人的出現以及魚具滅一行人,其中至少牽扯了兩方不為人知的勢力。

這對於六扇門來講簡直有些滑稽,布網天下的六扇門居然明顯得兩個勢力一無所知?

或者說六扇門知道他們的存在,不知道的只是六扇門中的人。

卜算易身為六扇門的門面之一,尊號捕神的存在。即便因為傷勢無數而顯得蒼老,說到底也不過是六十歲不到的年紀。

既然世上有吳良沁這般縱橫百年的人物,那六扇門中自然也有這般存在。

卜算易此時正在寫信。

「尊上親啟。余此時已至泉州,金不換一事似乎已然落定,即便有宵小之徒亦無需擔憂。」

「只是泉州似乎有所異動,不知何故此地聚集之武者幾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其中不乏頗有能力之人,目的不明。」

「此時已指派人手調查,只是心中驚動難以自持,卻不知是何緣由。」

「千古正在來路,余堪憂其難勝金不換。雖聖上稱讚其才情,但近來所見恐已暗生驕狂。」

「至於紀浮沉忽然來此,已然擒下魔頭四尊,正在關押當中,似乎還有漏網之魚。只是紀浮沉所做之事,似乎對此間事態毫無增益,隻為那幼子掃平前路。」

「此間事態尚在掌控,但暗流湧動似乎別有用心者甚多,望尊上酌情遣人來此,以做查漏補缺之事。」

卜算易寫的信件是發往六扇門總部的,言中將自己擺在了低位。

而接收這封信的人,正是六扇門中最為年長的武人。

天榜第六!枷天鎖地·六扇門總捕頭·王鱒!

卜算易的擔憂並非毫無緣由,即便此時的紀浮沉尚在西北,但整個事態的變化他卻毫無過問之意。

金不換一事雖然經過了紀浮沉之手,但也只是為了紀安心而安排的。這西北一地的大局卻是與紀浮沉毫無關聯。

紀浮沉身在朝中地位可謂是超乎常人,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難以準確的表明紀浮沉的地位。

只是紀浮沉卻從來沒有被整個朝廷完全信任過。

不受財物獎賞,不慕高官厚祿。只是領著那微薄的俸祿勉強度日,世上也許有過聖人,但是卻未曾聽說哪位聖人是活著的。

所以紀浮沉究竟想要什麼,成了整個朝廷都在考慮的問題。

對於紀安心的關照,一方面也是為了示好紀浮沉。

以紀浮沉的實力,整個天下除了武中帝王的皇帝之外,又有誰能限制住他?

有道是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紀浮沉的存在已經成了這個朝廷的心病,畢竟天下和朝廷都不是哪一個人的,而是歸屬整個天下。

紀浮沉越是毫無汙點,就越是讓所有人忌憚。

不貪財,不赴宴,不爭功,甚至無私的人在世上真的存在嗎?

卜算易正在思索這件事。

紀浮沉成名以來,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受到他的恩惠。

不論是現時人稱神捕的呂回鄉,還是已然退居幕後的嘆無餘。甚至有更多的人都在紀浮沉的身邊收穫不少,但是紀浮沉卻從未索取過任何東西。

即便是紀浮沉的好友們,對於紀浮沉在心中都有些畏懼。

「世上不會有無欲之人的。」

卜算易小聲的對這事情做了總結,勉強將所想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寫好的書信收進了腰間貼牌之中,手上捏了一個手印,貼牌上微光一閃,這封信件就算是傳遞過去了。

六扇門的手段,早就超乎了江湖人的想像。

所以卜算易此時才會感到為難,因為那些被紀浮沉抓來的魔,他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魔即便各自有神通在身,那也不會到了泉州府周邊還沒有絲毫的蹤跡,這件事很不尋常。

但是卜算易卻沒有想過紀浮沉是否與魔有關,因為這世上最厭惡魔的除了那些為了復仇轉修魔道的武人之外,絕對有紀浮沉的名字。

紀浮沉每隔幾年都會親自前往魔界掃蕩一番,甚至多次帶傷回來。

眾目睽睽之下不止一次的和魔天子生死相搏,所以紀浮沉對魔的立場不用質疑。

「魔是怎麼來的?」

卜算易念叨著,其實心中早有了想法。

要麼是六扇門中有人處理了這部分消息,不然就是卜算易根本沒資格接觸到這方面的事情,這才有了卜算易寫信的事。

吳良沁這個時候已經躺在了驛站的硬板床上了,之前那個漢子他也沒有多尋思,因為這些和他都沒生麽關係。

他現在只要靜靜的等著那個機會,然後前往他要去的地方找一件東西就足夠了,再之後他還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吳良沁。

到了那時候,他就不會是眼下這個蒼老的模樣了。

天枯城這個晚上肯定不會安生。

也非真轉修魔道,常散漫身負著不輕的傷勢。

此時能動的也只有樊無我這個行者了,而他還得在城守府的廢墟上露面來安撫人心。

刀鋒寒帶著山行遠去了客棧,此時刀鋒寒正在苦惱該如何幫助山行遠治療傷勢。

山行遠則是在腦中想著吳良沁所說的天風烈。

各有心事的一夜,註定漫長。

紀安心的傷勢由也非真治療過了,只是皮外傷所帶來的疼痛總是難以避免的。

被黑煙侵蝕的傷口哪怕上了葯,損失的皮肉也不會立刻恢復。也就是深夜中莫惜聲並不能清楚的視物,不然他的傷勢早就瞞不過去了。

「明天該怎麼解釋呢?」

紀安心嘴裏喃喃自語著,城守府的覆滅如何告訴莫惜聲成了個問題。

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委,那還輪不到紀安心去操心。他不過是前來辦事的捕快,還輪不到他給天枯城的事情做主。

眼下他最在意的反而是莫惜聲的問題。

「我所見的事情早就和影像當中的不一樣了,那麼這前知到底有什麼作用?」

「看起來事態的發展明顯比影像當中所見的情況惡劣多了,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必要?」

紀安心的思緒開始朝著遠方發散了。

知曉事情原先的發展軌跡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尤其是他的實力根本做不到橫趟無阻的地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接連出現的敵人讓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力不從心的滋味,先天和地境的差距已經讓他無力回天了。

也非真這般高手,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所表現的也是那般的掙扎,那麼紀安心到底有什麼作用。

有些事情總是越想越難辦,明明在一場壓抑的戰鬥之後已經困頓的不行了,但是此時的紀安心卻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前路茫然啊!」

低吼一聲,紀安心盤坐起來修鍊起了內力。

入定之後雖然比不上好好睡一覺恢復的好,但也能恢復些狀態了,既然睡不著那就修鍊吧。

莫惜聲在一邊的客房裏頭也是輾轉反側著。

她不知道紀安心所遭遇的敵人有多棘手,也不清楚在這一個傍晚到半夜的時間裏天枯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光是白天所見到的事情已經讓她感到畏懼了,此時的莫惜聲十分的想「家」。雖然她離家已久,也忘了自己家在何方。

但是「家」這個子大部分時候都會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地方。

莫惜聲無數次的幻想著自己的家,裏邊有和藹的長輩,疼愛自己的父母,以及同齡的玩伴。

小時候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但這並不妨礙一個小姑娘的幻想。

「明天問問他吧,能不能幫我找到家人。」

細小的聲音在屋裏響起,莫惜聲用勁的攥著拳頭,看起來是下定了決心。

城守府的生活即便不算艱難,但是每次她說起尋親的想法時,夫人總會推脫。

此時的紀安心就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莫惜聲害怕自己伸手求助會讓這根稻草順流飄遠。

天枯城那間剛剛打烊的酒館外邊,店老闆正要回到樓上休息的時候,卻聽到了敲門的動靜。

這個時候已經打烊了,什麼人會大晚上的擾人安寧呢?

店老闆很清楚來人絕對是他不想見到的傢夥,所以他打算當做沒有聽到。

只是敲門的動靜越來越弱,但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讓他緊張了起來。

什麼人會固執的敲門,但力道漸漸微弱下去?至於身負傷勢的人,而且傷勢必然不輕。

有傷的人不去尋醫而是來他這裏求助那麼一定是他的熟人,店老闆不由得想起了剛走了沒多久的那個漢子。

把脫下的外衣再度披上,慢慢的走到了樓下,儘力不發出絲毫的聲響。

店老闆早就退隱了,開著小店也不是為了掙錢,只是消遣自己無聊的退休生涯罷了。

早年積攢的財物已經足夠他過完一生了,尤其是在天枯城這個相對落後的地方。

武道基本無望踏入天境延壽,自然不再考慮江湖事態。

此時的他就好似放下一切的老人一般怡然自在,只是今天來的客人讓他不是滋味。

眼下這個客人可能正在他的門外尋求幫助,讓他躊躇起來。

他怕自己再不開門這人會喊出他的名字,又怕幫了這一次之後又得踏足那個早已厭倦的江湖。

呆在門後的店老闆聽著敲門聲越發微弱,兩個人之間隻隔著一扇不到一寸厚的門板,但卻好像在兩個世界一般。

「我知道你的顧慮,咳咳~但是你先幫我一把。」

門外敲門的果不其然是之前離開的客人,他的話無疑是猜到了店老闆正在裏頭思慮萬千。

「你不幫我,還會有人前來,你的安生日子一樣得完蛋!」

似乎是確定了店老闆就在跟前一樣,急迫間此人的聲音變大了一點,也一併將自己傷勢不輕給暴露了出來。

店老闆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做好了打算,伸手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緩緩伸過去。

微微顫抖的手臂說明這緩慢的動作中帶上了勁力,若是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咳咳!你知道我們的習慣,快點!」

店老闆終於行動了,手臂朝著門板猛然擊出,手腕一扣就拿住了之前那個客人的咽喉要害!

一聲脆響,生命從店老闆的手中緩緩流逝而去。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習慣,你在離開我這的時候,就把消息傳出去了吧。那麼我為什麼還要救你?」

冰冷的語氣從門板上的窟窿穿了出來,消散在黑漆漆的夜裏。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不少,死你一個他們也找不到我的身上來。」

說著話,店老闆扣住客人咽喉的手指進一步的收攏了起來破開了死者的皮膚,墨綠的真氣順著傷口流淌進去,屍體像是被提線的木偶一般看是不自然的運動著。

店老闆鬆開手,屍體也朝著遠處走了出去。

老闆回身從雜貨間取出了一塊嶄新的門板,順帶拿了一塊粗糙的石頭打磨起來。

那具屍體走出了七八百米之後轟然倒地,一股綠油油的火焰從屍體上燃燒,血肉消弭而衣裳卻是半點損傷都沒有。

最後隻留下了一句穿著衣服的骷髏倒在地上,也許明天樊無我會為此頭疼不已。

店老闆慢悠悠的換好了破洞的門板,將之放到了柴房裏頭,看來明天得柴火已經有了。

「等他們過來,自然會帶上我想要的東西,而不是你這個蠢貨威脅我。至於為夥伴報仇的規矩,也得你能告訴他們是我動的手。」

店老闆撂下了不知說給誰聽的一句話,一搖三晃的走上樓去。

看來這點老闆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個夜裏,似乎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他了。

也非真這時候已經站在了天枯城外邊,眼睛通紅除了腰間的鐵尺之外,再不見其他的東西。

也非真作為一方城守,那儲物的物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此時的他一身儒門真氣全數換成了魔道真氣,這儲物的玩意還得花些時間處理之後才能如往常一般的使用。

但是看也非真的表情,眼下的他似乎沒有功夫去做這件事了。

髮妻身死,自己也成了魔修,除了一個官方的身份之外,也非真和之前的他已然是兩個人了。

也非真本就是一個天枯城城守的代號,但是叫這個名字這麼多年了,他卻不知道之後的自己再叫什麼才好。

夜裏的戈壁是很冷的,狂風沒有阻擋,沙礫也隨風而動。

沙子打在他的臉上,讓也非真不禁的揉了揉眼睛。鼻翼上的泥巴印子讓也非真看起來平添了許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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