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年覺得有些可笑：「你就因為反感她這種做法，就－－」

念卿顏終於轉回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不，我不是反感，我是覺得可怕。」

「可怕？」

念卿顏點點頭，壓下翻湧的不適感、屈辱感覺據實以告：「小時候，她罵我不好好學習只知道貪玩，敵不上你萬一……現在，她罵我不識好歹，你能看上我就不錯了哪輪得到我挑三撿四？那以後呢？慕君年……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比得過你，如果我們在一起……」

慕君年突然有些心慌。

果然，念卿顏喃喃道：「所有人，包括我媽，都清清楚楚地看著這差距，又會罵我些什麼？」

一輩子啊，那麼長！

會不會他送個禮物她不喜歡，都會有人覺得她很作？

會不會跟他拌句嘴吵個架，都會有人罵她沒事找事？

會不會一輩子她都要明明沒有犯錯也要承受無端的責罵？

就像她小時候，就像現在。就像那些明星的另一半，要麼被罵要麼被藏起來不能公開示人，能收到祝福的……即使兩人旗鼓相當也還是少。

她是不是得一輩子捧著敬著忍著，乖巧柔順各種討好？

慕君年有些不敢置信，「念念，你不是這麼悲觀的人啊，你怎麼只看到跟我在一起不好的這一面？」

是，她說得不錯，跟他在一起要承受很多壓力，但凡事有兩面，就像是權力和責任是對等的，收穫和付出是對等的一樣，壓力之外，他還能帶給她優越的生活真心的寵愛，她則可以擁有一個別人羨慕不來的男人。

就當是為了他，不值得一試嗎？

歸根結底，還是他在她心目中，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可是，他真就可有可無嗎？

慕君年覺得有些諷刺：「念念，你想過沒有？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是因為我現在對你就已經很好，還是我給的一切你都不需要？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念念！」

「我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慕君年的目光逼來，不容她逃避：「我知道有時候你把我當成哥哥，但我不是。如果我真的是你哥，那的確可以一輩子維持現狀，就這樣對你好下去。可我們不是兄妹，還頂著這樣的名字，你想過沒有，如果不能更進一步，就只能分道揚鑣！」

念卿顏有些發怔：分道揚鑣？不能維持現狀？

慕君年繼續說：「沒有哪個女孩可以看著我對你噓寒問暖無動於衷，也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容忍你和我來往！因為我們是情侶名，還不是巧合而是青梅竹馬！不信你可以試試！」

念卿顏的想法寫在表情上：是，是這樣嗎？

慕君年看看前方的女生公寓，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吧。」

回到宿舍，念卿顏還有些魂不守舍。

葉蓁蓁湊過來問：「慕王子跟你說什麼了？表白嗎？喂，你到底想什麼呢？居然還一臉苦惱？慕王子哎，這樣的你都不滿意，你注孤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