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經脈內也是一片寒涼，充滿了被陰氣侵蝕過的痕跡。

漸漸的，薑楚離的雙眸黯淡下來，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他根本連一絲獲勝的可能都沒有，自己恐怕今日就要命喪與此了，真可惜，他現在就連自爆拉著這天魃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見薑楚離已經被自己玩得差不多了，墨昔的唇角微勾，準備對薑楚離做出最後一擊結束他的生命。

卻在即將攥緊拳頭的時候，掌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軟乎乎的小手，感知到掌心處傳來的溫熱，墨昔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燕鴻，眉毛微皺。

「舒瑤又不準我殺他？」

「在等等，好嗎？」

燕鴻看出墨昔的不滿，抬腳湊近墨昔，另一隻空閑的手攀上他的肩膀，整個人都倚在了墨昔身上，微微踮腳湊近他的臉頰將柔軟的唇貼近溫柔地親了一下。

墨昔的心臟忽然跳的厲害，但一想到這是燕鴻對自己的補償，皺起的眉毛並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將自己的腦袋歪向一旁不看這個總是讓自己心煩意亂的姑娘，但雖是如此，還是在慌忙間緊緊地將踮著腳的燕鴻抱住，以防她的腳太過受累。

墨昔雖側過頭躲避了燕鴻的視線，但卻沒能掩蓋自己那微紅的耳尖，一副嬌羞的模樣被燕鴻絲毫不落地看在眼中，頓時惹得燕鴻唇角微勾，這人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不知過了多久，墨昔抱著燕鴻的胳膊忽然用了幾分力氣，但很快便鬆開了，輕輕地放開燕鴻後迅速地轉過身子背對燕鴻，微冷的聲音從墨昔的口中傳出。

「下不為例。」

正想走開的墨昔忽的被燕鴻抓住的手腕，輕輕動了動發現她並不想放開自己後隻得微微轉身看向燕鴻，開口時雖然仍待冷意，但卻含著絲絲溫和。

「還有事？」

「你的傷，很難受？」

一直關注著墨昔的燕鴻在他放開自己時忽然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雖然他很快就停下了與自己的接觸，但燕鴻並不認為那一剎那的感覺是個錯覺。

剛才一直在一旁看著二人戰鬥的燕鴻當然看見了薑楚離手中的那把桃木短匕，用過那種匕首的燕鴻自然清楚那上面究竟能刻下多少陣法，何況那本身就是驅邪利器。

但見墨昔受傷後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她的心本也微微放下了些，但剛剛忽然感覺到的顫抖告訴她，他可能並不是沒有事情。

聽到燕鴻的問話，墨昔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當著她的面將自己胸口的衣物扯散了些，露出那已經變得如從前一樣光滑白皙的胸膛。

「看，已經好了。」

「…當真？」

「自是真的，不過，媳婦兒能關心我，本王很開心。」

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燕鴻依舊放開了握住墨昔手腕的手，就算是有事，他若不願讓自己知道，她也不會多問的，她願意尊重他的想法，書中都是這麼寫的。

見燕鴻當真放開了自己的手腕，趁著燕鴻愣神之際，忽然走近燕鴻，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後飛速地轉身大步離開，先行走回府邸。

……

『他有些不對勁，你看得出來麽？』

燕鴻在原地站了半天，視線一直停留在墨昔走之前的位置不曾變換，想到剛才墨昔那明顯不對勁的行為，燕鴻的雙眼微眯。

【……宿主，本系統只是一個可憐的系統，你為什麼要問我這麼高難度的問題？】

它還只是一個小可愛而已。

『哦，混沌空間其實挺好的，白澤一直都想要在那裏多修鍊修鍊，我看下個位面要不就準了它吧。』

【！！！】

【宿主，咱們有話好好說嘛，你想知道什麼，我這就給你查去】

親眼見到了小白球的翻臉如翻書，燕鴻微微扯了扯嘴角。

『掃描一下他的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傷，還有，去查查墨昔在劇情裡還有什麼大事，很危險的那種。』

【好】

哎，為神馬它要被宿主威脅？為神馬啊啊啊！！！

……

【宿…宿主，墨昔的體內有些符文在竄動，這對他的身體可能有很大的傷害，還有……】

聽了小白球的掃描結果，燕鴻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緒，果然還是有什麼事情的。

『還有什麼？』

【按照劇情，墨昔會在不久後經歷天劫，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主角偷襲成功的】

『……知道了。』

燕鴻抬頭看了眼上方湛藍色的天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之前從薑楚離那裏換來的舍利子。

不久之後，燕鴻好像鎖定了什麼一般看向天空的某處，嘴角詭異地揚起，手中漸漸用上力氣，伴隨著少許靈氣的輸入，舍利子在燕鴻的手中忽的被攆成了碎末。

至此，燕鴻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容並未消失，反而加深了幾分，握著碎末的那隻手緩緩抬起至自己胸前，慢慢地鬆開，任手中的碎末飄散在空中，不復存在。

像是感受到了燕鴻的挑釁一般，晴朗的天空忽的傳來一陣雷聲，但也就止步於此，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發生。

緊盯著上空的燕鴻自然將這一切都盡收於眼底，隨後像是嘲諷一般地發出一聲嗤笑。

「真是什麼貨色都想要與我鬥上一番呢。」

直到現在，燕鴻才忽然想起那個還趴在地上的薑楚離，於是轉身向身後的地上看去，受了不少折磨的薑楚離此刻正在專心致志地將侵入進自己體內的陰氣逼出來，但他那青灰色的皮膚很明顯地表明，他並沒有多大的成效。

像是感覺到了燕鴻的視線一般，薑楚離勉強睜開雙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燕鴻，由於他已經脫力趴在了地上，燕鴻此刻在他面前顯得尤為的高大，但薑楚離現在顯然已經不是很在意這些，只是虛弱地開口。

「瑤瑤……你還是在乎師兄的對嗎？師兄想回去，可以送我回去嗎？」

回去了他就可以找到林曉，找到他了他就可以恢復之前的實力了，只要他穩重一些，天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出來了便回不去了。」

燕鴻垂眸看著這個趴在自己腳邊如此落魄的主角，眸中沒有產生半分的情緒。

「不！我不信！」

聽到燕鴻的回答後薑楚離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伸手向燕鴻的腳腕抓去。

然而在薑楚離伸手的剎那，燕鴻飛快地向後退了一步，躲過了薑楚離伸過來的手，看了狼狽萬分的他幾秒後，抬眼看向墨府的方向，冷聲開口。

「好自為之。」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任務就快完成了，若是他什麼時候再來招惹墨昔一次，她……會加把手的。

想到墨昔，燕鴻的眼前就閃過了剛剛他強撐著痛苦離開的樣子，頓時皺了皺眉毛，她不問他並不代表就任由他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的，回去後看看怎麼幫他消掉體內的符文吧。

想到這裏，燕鴻看都沒有再看薑楚離一眼，繞過他便向府邸的方向走去。

看著燕鴻離去的身影，趴在地上的墨昔眼中滿是怨恨，為什麼，為什麼她敢離開他？

自從她從天魃手中逃出來後，她就變了，眼中不再全是自己，修為也比從前不知增長了多少。

雖然每次都在天魃手中將自己救下，可這又怎麼不是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奚落？

「舒瑤……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我不會放過墨昔！不會！」

「真的？」

耳邊忽的傳來一個溫柔卻滿含尖銳的聲音，頓時將薑楚離嚇了一跳，艱難地轉動腦袋看了四周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附近，薑楚離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你是誰！」

「荷荷，別這麼緊張啊，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實現願望。」

作為一個除妖師，薑楚離深諳妖邪蠱惑人的辦法，但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還是被蠱惑到了，現在的他除了剩下這殘破的身軀什麼都沒有，他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你想要什麼代價？我可是什麼都沒有。」

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頰被一個尖銳的指甲剮蹭，薑楚離強忍著心裏的惡寒，裝似不經意地避開。

「我要你的肉身。」

「你在開什麼玩笑？」

縱然想要殺死墨昔，但還不至於要用自己的命來換，薑楚離立刻否決了對方。

「荷荷，那麼，只是共用肉身呢？你只需要在我想出來的時候讓我支配身體也可以，怎麼樣，這個條件很劃算吧？薑大除妖師？」

聽到對方極為諷刺地說出自己除妖師的身份，薑楚離不由得攥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回答。

「你既知我是除妖師，就該知道我不可能與妖邪為伍！」

這是他僅剩下的堅持了。

「妖邪？妖邪！」

「啊哈哈哈！！居然有一天會有人這麼稱呼我！聽著小子，老娘可不是什麼妖物，老娘是掌管這一方的山神！要不是當年墨昔那個老妖怪剷平了我的青溪山，我怎麼會被削去神籍變成現在這副鬼模樣！」

青溪被薑楚離踩到了痛處，頓時用那帶著尖銳指甲的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讓薑楚離不能躲開自己的視線。

看著滿目猙獰地訴說著自己與墨昔之間的仇恨的青溪，薑楚離甚至都不在意自己那被青溪的指甲刺傷的臉頰，心底一陣竊喜，果真天不絕他！

「我要你發誓，永遠都不能打我身體的主意，不然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你！」

……

青溪看了薑楚離一會兒，見他的態度依舊很堅決，一想到今日遇見的墨昔，隻得咬咬牙答應了他的要求。

「好，我發誓只要能殺了墨昔，永遠都不打你肉身的主意。可以了吧？」

「可以，你我共用身體後會有什麼影響？」

顯然並沒有發現青溪話語中的漏洞，薑楚離只是執著於共用身體後會帶來的副作用。

「加速你身體的好轉算麽？」

「……當真？」

沒有想到居然收到了意外之喜，薑楚離驚了一下。

「自然，我再如何之前也是個山神，要不是著急報仇，怎麼可能會與你做交易？」

其實青溪還隱瞞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看得出薑楚離身上僅剩下的那些天運之氣，畢竟是做過山神的，見過的世面自然不會少。

但也說了是『做過』，既然現在不是神，那麼自然不需要遵守那些個規矩，吞了區區凡人的天運還能被上面抓住不成？

「好。」

生怕自己再多考慮半分青溪會不耐煩，想著這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壞處，就立馬開口答應下來。

青溪進入薑楚離的身體後，他除了感覺身上暖了不少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異樣，頓時更加欣喜，本來以為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遇見了一個墮神。

這可比遇見一個妖邪要強上許多，畢竟從前是一個神，定然是不稀罕打自己一個凡人的主意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薑楚離體內的陰氣也慢慢被逼出了體內，而剛剛體內由於陰氣肆虐而產生的內傷也在青溪的幫助下飛快地好轉，才半天的功夫，薑楚離就已經能勉強站起身走回自己租住的地方了。

這次能遇見燕鴻二人也確實是個巧合，薑楚離自從來到這裏後就開始做了自己的老本行，接一些小妖小怪的委託，畢竟遇見了大麻煩人家是不可能請他這個沒有什麼名頭的除妖師的。

這天薑楚離正好接下了一個捉拿小妖的委託，這小妖若是打死是很容易的，但架不住僱主想要活的，這兔妖靈巧，追著追著就來到了一片郊區，恰好遇見了來這裏遊玩散心的墨昔夫婦，這才打上了一架。

不過也恰好是在這裏遇見的，不然薑楚離若是沒能遇見青溪，可能他的結果也不會有多好，畢竟現在已經入冬，他那副陰氣入體的身體若是在外面凍上幾天，怕也是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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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回家就見到了一桌子美味的燕鴻，看了墨昔一眼，又看了桌子一眼，隨後走近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