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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成神之路》第350章 禍世鬼王(23)
其實景燭不是不想將白澤直接綁在休息的地方免得他坐在地上坐到發麻,可自從這個遲鈍的傢夥逼著自己當他面表明了心意後,說什麼都不願舒坦一些。

累了好幾天的白澤重新躺下休息,極具警告意味地瞥了眼景燭後,就直接閉上了眼睛準備小憩。

景燭一直知道白澤直的不能再直,懂得他在警告什麼,嘴邊的笑容雖然變得苦澀不少,卻仍舊盡職盡責地伸手為他捏腿,以減緩他的麻痛。

除了前兩次被景燭給嚇了一跳之外,白澤也就默許了他給自己捏腿的行為,反正他就算不願也沒有用,這小崽子在這個方面異樣的堅持,他也不虧,就當是享受也好。

「我知道我在這裏你睡不著,不如聽我說些話?」

「知道還不走。」

「捫心自問,你真的有那麼恨我?」

「有,我恨不得你現在就死。」

聽此,景燭努力壓下心底因他而生的悶痛,給他揉腿的力道分毫未變,臉上的笑意反倒比剛才更甚。

「可你依舊沒有動用我心頭的那滴精血,我在你心裏,是不是還有一點地位的?」

「...我只是怕你死了我逃不出這裏。」

也知道他這是在嘴硬,景燭也沒敢再接話,免得把人給惹急了。

給他揉完腿後,景燭就無比自然地直接躺在他身旁一把將他攬在懷中,聞著白澤身上清爽的氣息,心頭不由得多了幾分雀躍,連白澤那不小幅度的掙扎都沒有管,只是趁機將自己與他的空隙又縮減了一些。

「你還在生我的氣?你應該懂,我沒有對燕鴻下死手。」

「有什麼分別。」

由於背對景燭,白澤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那雙同他一模一樣的眸中此刻盛滿了傷痛,初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那麼小一個糰子,哪知最後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分別可大了,澤澤就沒有想過,她待在混沌空間才最危險嗎?混沌已經不承認她了,真正的主神也不會留著她的命的,去三千界說不準還有一條生路。」

聽到這裏,白澤掙扎的動作忽然劇烈了起來,竟然真的趁景燭一個不注意掙開了他的懷抱,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轉頭怒視著景燭。

「混沌容不得她,三千界就容得下她嗎?你分明就是故意要借大道規則的手殺她!她總共滅過十三個位面,斬殺過無數生靈,以她身上背負的殺孽,離開了混沌空間她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一直被掛在嘴角的笑容終於在此刻消散,景燭周身頓時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眸中儘是狠厲。

「你也知道她罪孽深重,憑什麼就不準我報復?」

「她是我主人!」

「過去的。」

「她養你這麼久...」

「我沒求她,當真以為誰都喜歡吞噬同類嗎?」

眼見著景燭的戾氣越來越重,白澤有些膽怯地朝著身後挪蹭,他不想同這個瘋子說話,該同他解釋的都解釋了,該勸的也都勸了,那個位面是景曜的債,不是他的。

「我不同你說這些,即便你再不願,她也養了你數萬年,終歸是你欠了她。」

「我是為了我掌管的億萬生靈報仇,你說我欠了她?」

看著白澤別開腦袋,景燭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認為是自己無事生非。

「不過是一日之主,你根本沒有資格為他們報仇。」

一個初生的天道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接管那種古老位面的?就算那只是個低等修真界也不能,他根本就沒有正式成為位面之主。

「白澤,你是祥瑞之獸,她手裏染了多少無辜鮮血,你看不出嗎?你護她?」

「你什麼都不懂,我累了,你走吧。」

「白澤!她自始至終,有理會過我的感受嗎?」

見白澤一副不想與自己多說的模樣,景燭終是沒能忍住怒火,雙手揪著他的衣領將自從恢復記憶後一直憋在心底的委屈全數吼了出來,一雙眼睛裏面滿是血絲。

「當年她不慎叫景曜跑掉心裏不痛快,可以啊,那就去找這位面裡用來磋磨她的棋子償債啊,冤有頭債有主,關這其他的億萬無辜生靈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整整一個位面的生靈的哀嚎聲有多刺耳?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個個子民在她手中化作芥粉的?

那可是億萬條命啊!!

呼救聲她都聽不到的嗎?」

說到這裏,景燭卻又忽的笑了出來,眼角隱約泛起了淚光。

「人、獸、神、魔,她什麼都沒給我留下,就連我自己,都被她給生生塞進了一個天外彗星的精華中煉化。

奪去我的記憶也算是她給我留下的最後尊嚴了吧。

可提升修為的辦法有千萬條,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終日靠著同類的能量來增加力量?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罪可贖,我那時,也不過是個幼崽而已......」

一個無能的幼崽......

白澤你說。

你說...我,不該恨嗎?

景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選擇將最後的幾句話留在了口中,他不相信白澤會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與燕鴻之間,他從來都會選擇站在燕鴻那邊,無論那個人是否渾身血腥墮落成魔。

知道在這麼說下去二人肯定還要再吵,景燭隻得再次閉上雙眼,有些頹敗地放開手,沉靜地開口。

「燕鴻死了。」

「你說什麼?」

猝不及防聽到燕鴻的死訊,白澤猛地睜開雙眼,一個猛撲竄回景燭面前,伸手緊攥他的衣袖,眼底全是擔憂與驚懼。

「她死了。」

「你如何......」

「我與她的靈魂還有聯繫,就在剛剛...斷了,別...別哭。」

即便早有預感,可這消息來的還是太過突然,白澤忽然失了力量,雙手從景燭的衣領無力的滑下,大張開嘴努力的吸進空氣,彷彿這樣...胸腔裡巨大的悲痛就會被擠出一般,那雙即便生氣時也會不自覺帶著柔和的鳳眸更是佈滿了水光,豆大的淚珠雨點般的砸在景燭的胸膛。

被自己囚禁這麼多年都不見他像現在這般失態,景燭頓時有些無措,他隻感覺落在胸膛的淚水發燙的厲害,最終他隻得胡亂的把手放在他的眼角,輕柔地為他拭去眼淚,可惜直到淚水塗了滿手也沒能止住。

「她...我跟著她的時候...她才那麼小,那麼可愛.....我跟在她身邊都好久了,這麼久了...我還在,她、她卻走了...」

「因果...因果報應,景燭,她在混沌空間是可以躲過去的,萬一主神不想殺她呢...她就不會死了,你真的有那麼恨她嗎?你真的恨她嗎?你仔細想想啊,她很照顧你的,從來都沒人真心待她...從來沒有......」

因為太過悲痛,白澤的話有些顛三倒四,卻不妨礙景燭聽懂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看著懷中哭得不斷抽噎的白澤,景燭忽的生出了一股後悔的感覺。

或許,他真的不該那樣對燕鴻,仔細想想,燕鴻完全可以直接抹殺他,卻選擇了養在身邊,這一舉動,難道真的只是出於她的惡趣味嗎?不全是吧,誰會為了開一個玩笑付出那麼多精力呢?

可...那些生靈臨死的哭喊聲依舊在耳畔環繞,他們就該死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燕鴻為什麼會那麼弒殺,她也不想的...是景曜,景曜算計她,逼她去學那個擾亂心神的功法,只要她有實力,就無法抵擋殺戮的心...這不是燕鴻的本心啊......曾經這件事情不能說,現在她都死了,已經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景燭,你知道在進入混沌空間之前燕鴻有多痛苦嗎?每天都是殺戮,每一刻都會經歷背叛,身畔永無他人,她每一次清醒都是在贖罪中度過的,她為求原諒跪過最卑賤之人,為得心安廢過數次修為。可不行,她最後還是輸了,輸掉了善念,從此行走於地獄深淵,與黑暗為伍,再不奢求他人的理解。」

漸漸的,白澤已經止住了淚水,一點點的同景燭說著燕鴻過往的密辛。

「燕鴻這輩子喜歡過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師傅朔宸,因為他是第一個憐惜她的苦楚不顧一切將她護在身後的人。第二個是離梟,他與燕鴻初次接觸的時候名為慕池,可那傢夥太壞,可我見他消失之後小鴻兒好像完全忘記了他,我便沒將他們的往事告訴過她,這傢夥後來倒是學聰明了,知道小鴻兒喜歡什麼樣的,便裝成了什麼樣,直到慢慢叫小鴻兒徹底接受他的所有,真是奸詐。」

「我竟不知,燕鴻曾有過這麼精彩的過去,可死在她手裏的那些生靈,何其無辜。」

聽過這些,景燭不由嘆息一聲,用力將白澤抱在懷中,與他緊緊相擁。

「我們只是小人物,是強者對弈的棋子,澤澤你要知道,我想反抗並不是錯的。」

「你還想做什麼?」

...

「混沌空間不該存在,三千界不需主神。」

景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瘋了!」

「我沒有,我是燕鴻養出來的,我有能力。」

「你還不懂嗎?燕鴻她不是真正的神註定落敗,所以她即便再強大,也沒能被大道認可成神,我們都違抗不了大道規則!」

即便知道景燭此人決定後的事情難有改變,白澤還是儘可能的去說服他,他不想再看親近的人死去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澤澤你知道嗎,我若是不拚,這個剛建成的位面遲早會被已經蘇醒的主神盯上,這一次我一定要守護好這些生靈。」

之前白澤也感知到自己所在約莫是個修真位面,聽到景燭的這些話後白澤瞬間懂得,這個位面是不受大道承認的,景燭不拚,註定會被毀滅。

「你真是...作死界的一把好手。」

事已至此,已經沒了轉圜的餘地,白澤隻得瞪了他一眼,沒再說出什麼阻攔的話,暗自決定以後從自己身上抽取祥瑞之氣的時候多給一些。

知道白澤對自己的態度有了輕微的軟化,景燭立馬順杆子向上爬。

「我現在可是每天都在生死邊緣,能不能讓我親......」

「滾出去!」

「......」

才剛有所進展的景燭自然不會這麼聽話,直接抱著懷裏的白澤重新躺回了床上,不讓親抱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景燭你大爺的!」

「我在。」

「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白澤很天真的想,當初他關著自己是因為怕自己阻攔他對付小鴻兒,現在小鴻兒已死,自己應該可以離開這裏了。

「澤澤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聽出景燭有些動情的趨勢,白澤心底頓時警鈴大作,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他一個用強,自己可就要菊花涼了,嘴上依舊做著最後的掙扎。

「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會喜歡你,更不會接受你,放我走於你於我都好。」

聽到熟悉的回答,景燭一個用力將面前的白澤按著後腦杓給扣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面,嘴角掛上了一個自嘲的笑容,聲音卻絲毫未變,沒有叫他發現自己的變化。

「等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我自然會放你出去。」

就算一輩子都得不到,他也要與他糾纏一輩子。

「你何苦。」

自己的臉被迫貼著景燭溫熱的胸膛,白澤很是不適,眉頭微微蹙起。

「我樂意,有能耐你殺我。」

「你這小流氓!」

「我隻對你流氓。」

窗戶紙戳破之後,景燭除了時常佔佔便宜吃點豆腐之外,嘴皮子更是溜的很。

「滾!」

與白澤相處這麼久,景燭也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聽此只是輕笑一聲,將他的腦袋擱到自己的胳膊上面,聲音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疲憊。

「今天怪累的,就不鬧你了,乖乖睡吧。」

說完,便揮手掃滅了殿內的銀白微光,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出聲,獨留面色微紅的白澤一人無法就此入睡。

黑暗中,白澤感覺自己的心跳聲極為明顯,一下一下跳的很猛,回想著自己剛才貼在他胸膛上時聽到的那聲輕笑,極具磁性的聲音再加上傳來的震顫,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他們明明哪哪都一樣,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不不不,肯定是這陣子小崽子胡亂說話弄的,他是直的,不彎!

不過...小鴻兒真的死了?有些不想相信呢,明明是那麼頑強的一個人,怎麼就連一絲靈魂都不剩呢?若是有剩的,小崽子不可能感覺不到,可這也太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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