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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縱尷尬透頂：「這」他像犯人一樣，低著頭，離開大案，到下邊去旁觀。*庭中眾人大笑，李世民也樂了一下。

東方白走下台來，來到金吾子的面前，雙目緊緊盯著金吾子，裏面射出一道寒光。「金吾子，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多次勸你，要讀點書，不要遊手好閒，出了事，你爹保不了你，我也保不了你，皇上也不會保你。」他停頓一下，彷彿是留點時間，讓皇上好好琢磨一下他的最後一句話。他用一副寒光，盯緊了金吾子，大叫：「對我說，人是你殺的，還是他殺的？」

金吾子看著東方白的眼睛，身體冷得發抖。他知道東方白是什麼意思，東方白不讓他說假話。他隻好說：「是侄兒一時性起，就」話沒說完，他大哭起來。

東方白仍然大聲逼問：「說，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金吾子說不出話，嚎啕大哭。

東方白不再問了。他走上案台，轉身向後，嚴肅地，低聲地對李世民說：「皇上，臣審理完畢，臣向皇上賀喜啦。」

李世民心裏明白，這人是金吾子所殺無疑了，正思索著，看東方白怎麼收場？沒想到東方白向自己賀喜。他吃了一驚：「賀喜？喜從何來？」

東方白依然堅持：「今有二喜，一小一大。」

「那你說，小喜是什麼？」

東方白低聲說：「皇上可以隻殺李畏虎，保全金吾子，讓他回家與父母共享天倫之樂，這不是小喜麽？」

李世民一愣，我怎麼能這樣做？今後我還怎麼要求張湯、義縱等臣子秉公執法？想到這兒，他悄悄地問：「那大喜呢？」

東方白也悄悄地說：「大喜就是殺了金吾子。」

「啊？你！殺了我外甥，還是大喜？！」李世民的聲音大了起來。

東方白壓低聲音說：「皇上，臣是看著金吾子長大的，難道就不心痛？可是，如果皇上能大義滅親，將他正法，那麼天下人心臣服，臣就看到了千古一帝的風範。所以，臣為修成君而心痛，卻為皇上和我大漢道喜！」

李世民點了點頭。他慢慢站起，神色嚴峻地走了下來，走到大堂中間。他看了看金吾子，又看了看郭解。郭解對李世民拱手，作了一揖。

李世民點點頭：「郭解，郭大俠。」

郭解雙目直視李世民：「草民在。」

李世民一針見血：「你把李畏虎送來，是想讓他代金吾子一死？」

郭解從容答道：「義縱和東方大人已經審畢，是誰的罪過，眾人都已明白，隻憑皇上發落。」

李世民大笑：「哈哈哈哈！你想看我笑話。我要是把金吾子給保了下來，就等於永遠欠著你的情。」

「草民沒想這麼多。」

李世民怒道：「誰也不要小看朕！朕不是那種為了一個皇親國戚，就置國家法度於不顧，置社稷大業於腦後的昏君！」

郭解不卑不亢：「皇上聖明。」

李世民急劇轉身，高聲叫道：「義縱！」

義縱正在那兒不知所措，此時好像得到一根救命稻草，忙答應：「臣在！」

李世民說：「將那金吾子，於明日午時三刻，拉到午門斬首！」

義縱也吃了一驚，但馬上答道：「臣遵旨！」

俗女和金不換一聽，一個昏了過去，一個伏地而哭。

李世民聽了東方白的這番話，不禁眉頭緊鎖起來。他知道，殺掉一個金吾子，不是件一句話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淪落民間多年、受盡苦難的姐姐，想到把這唯一的兒子視作生命、當成老年依靠的姐姐、姐夫，李世民的心，不能不痛。

李世民又看了東方白一眼，心裏在想：東方白啊東方白，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陳墨的眼睛也緊盯著李世民，看到李世民那緊鎖著的眉頭，東方白的目光移開了，從李世民的臉上移到郭解的身上。

陳墨很是憤怒，「嗖」地拔出劍來。「苟文訓，你太放肆了！難道我這把劍，就不是皇上賜的？來？讓它們在一塊兒比一比，哪個是雄是雌？」

苟文訓哪裏敢和陳墨對陣？他拉著吳陪龍，連連退後：「對不起，大人，您那劍是雌的，雌的。不，不，到我這兒，您的劍就是公的。」說完四顧而退。

建章宮中，唐太宗賜宴。一張長案，唐太宗居端，左邊淮南王與劉陵，雷被站立於後；右邊僅陳墨一人。

唐太宗關切地問：「皇叔，此番來京，心情舒暢否？」

淮南王雙手舉至前額：「蒙皇上大恩，臣寢食俱佳。臣觀長安內外，萬民樂業，神采飛揚，大有太平盛世之象啊。」

唐太宗笑了，他覺得淮南王畢竟是有修行的人，禮儀特別周到。他笑了笑：「皇叔，再過幾天，匈奴太子就要來到長安，向朕遞交降表。皇叔如有雅興，何不多留一些時日，觀看這種風景？」

淮南王說：「謝皇上聖意。淮南郡中，雜事頗多。小兒劉遷，少不更事，臣還是快回淮南為好。」

唐太宗說：「劉遷比朕小一歲，今年已是二十有九。皇叔，朕聽說他可是有點不太安分喲？」

淮南王大為惶恐：「皇上放心！臣一定嚴加管教，不負聖望。」

唐太宗大笑：「哈哈哈哈！皇叔，你言重啦。都是劉氏兄弟，高祖骨血，朕還會與他計較？」

「謝皇上大恩。」

唐太宗覺得此時切入主題，為最佳時機。「呃，皇叔，朕昨晚看了你的淮南子，果然是博大精深啊。」

「皇上過獎，過獎。那些文章，多是門客所為，不足掛齒。」

「都是門客所為？皇叔，聽說你有自為之作，是不是捨不得讓朕一看？」

「皇上，臣的書，多是與門客商議後，由門客完成，臣自己確實未能親為。」

唐太宗不願再繞圈子，單刀直入：「可朕聽說，皇叔得到過一本安期生的長生不老的書，叫做枕中秘籍。真有此事嗎？」

淮南王吃了一驚：「皇上開玩笑吧。安期生是仙人，小臣是凡胎，怎可相見？」

唐太宗有些不高興。「那好吧。叫李少君。」

李少君馬上從後面走出來，向眾人拱手作揖。

劉陵見此人道骨童顏，白髮飄然，一時心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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