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猴子終於露出那種陰沉的笑容的時候，一道燦爛的金光終於再次從卓天凡的眼前亮起了，然後，他就清清楚楚的看到從小猴子的身上，他就這麼平靜的伸出了他的右手，然後，等到那隻手終於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小猴子竟然伸出了他的食指，然後，他就這麼將他的食指扣了起來。

卓天凡真的是感到非常難受，因為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隻手緩緩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的速度對於他就好像是蝸牛在動一樣，雖然自己已經在閃避了，可是那隻手就是這麼奇怪的伸到了自己的眼前，然後，他扣起的食指，霍的一下子鬆開了。

「鑣！」

腦袋開花的感覺頓時叫卓天凡疼痛的大吼一聲：「草！」

噗通。

當小猴子的手指整個從他腦門上離開的時候，卓天凡的身體已經好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了地面上。

「你的攻擊很有意思啊。」小猴子仍然由衷的讚歎道，「雖然我故意讓你可以接近到我，但是你總是可以創造出攻擊我的間隙，如果不是實力太弱，或許我真的要吃啞巴虧了。」

「你的攻擊實在很詭異。」卓天凡認認真真的說著，他甚至還沒能從剛才小猴子那奇怪的一擊中回過神來，那種攻擊根本就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攻擊方式似乎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因為就算是一皇蕭笙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攻擊方式，這不是針對靈魂，就是確確實實的針對身體。

蕭笙雖然強悍無比，他的攻擊也會讓人躲不過去，但是他的原因卻和小猴子的完全不同，蕭笙的攻擊是一種無死角全覆蓋式的攻擊，而別的一些差距很大的人的攻擊方式則是另外一種，雖然看起來慢，但是卻似慢實快，會在他的力量爆發的一剎那將速度提升到頂峰；可是，小猴子的攻擊卻像是故意秀給你看的，他的速度從頭到尾都特別慢，慢到讓人都有些受不了，那是一種真真實實的慢，因為雖然卓天凡被擊中了，但他卻知道，從他看見小猴子伸出拳頭到那根蜷縮著地食指真的打到腦袋，整個過程至少經過了三秒鐘。

在他們這種級數的速度下，三秒鐘，可以超越一萬米的距離，可是，卓天凡剛才明明做了幾十個假動作，卻終究還是被他打中了腦門，這種攻擊方式實在是太強大了。

於是，當他陷入沉思的時候，當他的腦門上還在往外流淌著鮮血的時候，卓天凡，他竟然傻愣愣的任憑鮮血因為寒冷凝結成血跡，甚至把他的頭髮都束縛在一起的時候，他的雙眼竟然再次閉上了。

丫，居然再次頓悟了。

不錯，卓天凡的眉頭蹙起來了，因為他忽的想起來，這樣的攻擊方式似乎自己曾經也見到過，但是卻沒有今天這樣強烈的感覺，那種攻擊就像是從另外的一個世界鑽出來的一雙手，然後那雙手透過了所有的防禦，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就像是曾經的天武王的心靈攻擊，無視物理防禦，直接在心坎上砸出一道傷疤來。

可是，真的將心靈攻擊和這種攻擊對比，卻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的心裏忽然冒出了當初和逍遙雲打架的場景，那時候，逍遙雲似乎也總能在自己以為逃脫的時候抓住自己，可是，那時候的自己一直以為這是因為雙方實力差距造成的，但是經過了今天一戰，卓天凡終於明白了當初逍遙雲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

「打架，不光是靠力氣，試問，如果我可以穿梭到別的地方去，無論你力量多大你都不可能打到我，就像是你打水一樣，普通人或許可以發力將水下半米的魚打死，而以你的實力，或許可以打穿水下三千米的魚，不過，若是那魚可以躲到水下四千米的地方，就算這條魚永遠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但是，在它的領域中，就算你的實力比它強大一千倍一萬倍，它永遠是自由的，是你傷害不到的。不過，若是有一天，它擁有了打敗你的實力，它忽然從水底鑽出來，隻一下或許就會要了你的命。」

這是逍遙雲的原話，但是前面的話讓卓天凡誤以為是在說速度，可是，後面的話，卓天凡雖然認真品味過無數次，卻還是無法理解，直到現在，他終於有點明白了。

小猴子就像是那條忽然擁有了實力的魚，他永遠活在他自己的領域中，然後在他需要的時候，就可以輕鬆地扼住自己的脖子。

似乎，當初，逍遙雲的攻擊方式……也是這樣的吧。

撕裂空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攻擊方式呢？時空，或許本來就是一個玄乎又玄的事情，既然明知上界在上方，那就是另外一個空間，那麼，在自己身邊，就在自己所處的這個空間之中，前後左右會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嗎？又或者就在自己旁邊，根本就是另外一個空間。

在小猴子他們的目光下，卓天凡緩緩的伸出了手，然後，他的手竟然在空氣中帶起了一層幻影，然後，他的手臂，速度陡然提高了幾分，一下子便刺到空氣裡去。

他的手臂依然停留在空氣中，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小猴子的眼睛一下子閃亮了起來，他幾乎是無法置信的瞪著面前這個思索的男子，這個傢夥，難道他已經摸到了那個境界了嗎？

「王，這個小子，不錯。」忽然，一個軒昂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雪山之巔，他的樣子看起來輕鬆了許多，眼神中那股疲憊少了許多，而他的步伐卻走的更加的堅定了，他傲然的身姿如同寒雪下豎立千萬年的長槍，似乎他只要以他的腰為基準，從他手中爆發出來的長槍可以摧毀世界上任何堅固的防禦工事。

漫天雪花終於落下，露出男子的真實面目，但小猴子沒有回頭，不用看了，能攀登上大雪山的，在禁地之中，除了一皇蕭笙，還有誰可以爬的上來？

「你來了。」小猴子的聲音依然帶著一些可愛的俏皮，但是卻不同於和卓天凡的男人戰鬥，他和蕭笙的談話間似乎自然而然帶著一些上位者的尊貴。

「他似乎已經摸到那層境界了，尊敬的王，您是故意啟發他的嗎？」蕭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仰，這種境界，塵世之中，又有幾人可以理解呢？

不錯，正是這種空間錯亂的戰鬥方式，逍遙雲也有這種戰鬥方法，不過，逍遙雲更多的則是依靠他的武魂天賦，而不是他自己摸索到了這種境界，但是，卓天凡卻不同，雖然他離這層境界的大成還有著相當大的距離，可是，他卻是真實的摸到了門邊，只要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去，終有一天，他會站在這個大陸的頂峰，不，就算是去到了那邊，也是最頂尖的一群人了。

卓天凡忽然又動了，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只是一個簡單的箭步，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陰影。

速度，戛然而止，一下子又停頓在了原地，這樣的加速中，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空氣對他的阻力，但是，如果說這是空氣的阻力，那麼，這樣的阻力會否是空間賦予的呢？

這或許是空間製止他的動作的阻力吧！

右腳默默地踏進了地面，他就這麼把他的身體固定住了一半，然後，他猛地開始旋轉起來，就以他固定著的右腳飛速的旋轉著，好像是要用生命來跳出一段最美麗的舞蹈一樣，身體發瘋般的劇烈運動著，一道道光華飛速的從他身體裏面往外飛了出來，然後，那些光華縈繞著他的身體，像是綵帶一樣包裹住他，之後，他的身體好像越來越重，他的旋轉速度也變的越來越慢，他正在不斷的摸索著空間對於自己的阻力，一旦自己可以破開這層阻力，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出現在另外一個空間吧。

速度再快，都快不過光，既然光都無法穿越一個空間，那麼，一味的加快速度只會讓自己的身體因為劇烈的消耗加上和空間超乎負荷的摩擦而受到無法估計的重創，但是，降低速度，讓自己變的像是空間中一粒最不起眼的粉塵，或許反而會掙脫空間的束縛，達到另外一個層次，就像是落葉入水一樣，輕輕蕩蕩渾不受力，卻可以跟隨水流直到天涯海角。

他的速度很慢，越來越慢，最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回歸到了天途，現在他的腳下竟然緩緩出現了一道黑白分明的標誌，無數道白雪飛滾到一邊，而在另外一邊則露出了黑褐色的大地，一黑一白，分外醒目，而腳下，一個大大的八卦竟然就這麼出現，無聲無息的出現，甚至不曾引起卓天凡的半點感覺。

這就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運轉，不是刻意而為，卻代表著心中最真摯的想法和體悟。

慢，無盡的慢，終於讓他心與神受的走上了太極至慢的道路。

一遍又一遍，卓天凡無數次伸出了他的手臂，他已經將動作放到了他可以達到的極點，但是，卻依舊無法體會到那層境界，就像是，明明看見了一個大力士可以憑藉一身力氣來搬動拖走一輛卡車，可是，當輪到自己的時候，明明知道原理，但卻始終無法讓卡車運動哪怕一米。

他就這麼安靜的站在那裏，一遍遍的揮出拳頭，實力也在迅速的提升著，對於空間的領悟也逐漸加強。

時間飛逝，彷彿彈指一揮間就過去了整整三個月時間，火神，小青，金蟒，小乖，小猴子和蕭笙，他們卻像是擁有很多時間，他們在這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就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觀察著像個瘋子一樣的卓天凡。

就算是冰冷的山頂，當冬季降臨的時候，山頂還是愈發冷了幾度，冰雪似乎更加結實了，也厚了幾分，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猴子和蕭笙卻忽然露出了笑意。

卓天凡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潔白的雪花。

他的身上竟然覆蓋了一層潔白的雪花，以他的實力，在內力自主運轉的情況下，竟然會讓這些雪花降落到他的身上。

他竟然真的慢了下來……

當時間再過去三個月的時候，小青從山下取回了回春的第一隻小花，那雖然是來自於草木的花朵，卻也為這枯燥的白色中多了一抹麗色，她柔聲道：「小乖，天凡還沒醒嗎？」

「嗯，只是他的樣子有些奇怪啊。」小乖不無擔心的道。

不錯，現在，茫茫雪山中已經看不見卓天凡的身影了，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已經多出了一道足有三個立方米的大雪堆，那雪堆已經將卓天凡從頭到尾埋葬了，完全看不見他的樣子。

但是，在雪堆的最中央，無數寒氣迫體的時候，卓天凡卻欣喜的笑了，因為就在這種隱藏於自然之中的緩慢，卻讓他終於觸碰到了異次元的邊線，不是曾經的那種茫然無序，而是真正的可以觸碰到實質性的邊緣。

丹田，卓天凡的漩渦越轉越快，可是，與之相反，因為漩渦帶走了他身體裡的血液和溫度，才會讓他的身體變的又冷又慢，甚至就連心臟的律動都緩慢了幾十倍，所以，如果他不動，就算是地面上的爬蟲也絕不會懼怕他，甚至，已經有蟲子在他的腳下做窩了，只不過那些蟲子可不是一般的蟲子，而是真正的十級魔蟲，但就算是這種十級的魔蟲竟然也沒有發現卓天凡竟然是一個大活人，所以才會如此安心的待在這裏。

「似乎可以試試能不能從這堆雪中逃生了。」卓天凡已經做了試驗的準備：「要是成功了無論是誰，都要大吃一驚吧。」

他在等，他在等雪停的那一刻，第一次的嘗試需要最默契的時間段，不管是自己的身體條件又或者心理素質，就算是外部環境都需要達到一個驚人的默契度。

白雪漫天，但是卓天凡的精神力卻全部外放，輕輕的感受著外部環境的變化，大雪，已經下了十天了，但是卓天凡依然安靜的等待著，終於，他開始準備行動了。

雪停，人動！

而就在他動的一剎那，就在他的腳下，那剛才還安穩著沉睡的蟲子卻一下子覺醒了，它堅硬的外殼一下子就翹到了卓天凡的腳下。

而那小小的蟲子更是在一剎那時間裏變的巨大起來，它的身體變大了不止一千倍，從一隻好似豆角一樣的小蟲子一下子變成了龐然大物，那堅硬的外殼如同天牛角一樣，而在它的頭頂，兩隻好似樹杈一樣的巨大牛角尖銳的頂在那邊，它的鼻孔甚至還往外噴著要命的火焰，嘴裏更是震天響般發出一聲巨大的吼聲：「牟——」

「正好試試。」

眼睛張開，卓天凡已經動了，他的目光平視著這碩大的怪蟲，就好像沒有反應般。

「嗖！」怪蟲腳踏地面，身體一縱，飛速朝著卓天凡狂沖而來。

卓天凡目視怪蟲，嘴角卻帶過一絲愜意的笑容，他似乎很隨意的就這麼動了，但是，就是這種隨意的移動，卻讓怪蟲嗚嗚的低吼了一聲。

它的面前，竟然已經失去了卓天凡的影子，但是，他卻像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個男子並沒有離開自己，可是，它的眼睛不斷的尋找著他的身影，但任憑它怎麼找，卻終究還是沒有卓天凡的蹤跡，但是，它的耳朵裡，竟然可以聽見一雙奇怪的腳步聲不斷向著自己而來，雖然好像沒有非常凌厲的氣息，可是，那種壓抑感還是讓人非常難受。

對，如果它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蒼蠅的話或許它就會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感受了，不錯，就是一群蒼蠅包裹著自己的感覺，那些蒼蠅可咬不死自己，但是卻會煩死自己，整天都在耳邊嗡嗡的叫喚個不停。

「轟~~」怪蟲終於被擊中了，但是他被擊中的莫名奇怪，就在剛才，它竟然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朝著自己壓榨過來，然後一團火熱的拳頭就重重的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頓時，自己的腦袋就變的非常疼，因為現在卓天凡就這麼隨意的站在它的眼前，甚至它還揮舞著自己的拳頭，然後哈哈笑著：「怎麼樣，敲的你很舒服？」

怪蟲想跑了，雖然就被卓天凡這麼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但是它卻已經發現了，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奇怪的傢夥的對手，他的力量也不至於打死自己，不過他的攻擊方式根本就無法對抗啊。

「小傢夥，你嚇唬我啊。」怪蟲忽然變成了人類的模樣，更是瞪著眼睛望著卓天凡：「我在大雪山上生活了這麼多年，在我的底盤，我就不相信，你一個人類會是我的對手。」

怪蟲再次動了，就算是輸，好歹也要再打打吧，再說了，這個混蛋小子根本就打不死自己，人類，在大雪山上可是要受限制的，就憑自己的防禦力和一身堅硬的盔甲，到時候就算打不過他，逃跑肯定不成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