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物的神情是那般的專註，甚至讓卓天凡產生了自己是排除於他的世界之外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麼的詭異，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就像面前的這個老傢夥已經和爐鼎還有藥草溶為了一體。

藥草彷彿有生命般一顆顆跳躍而入，不斷的覆蓋在那顆由老毒物凝丹出來的暗紅色小珠子，他的頭上已經是大量的汗水了，甚至連衣服都開始潮濕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依舊快速的控制著藥草的速度。

終於，卓天凡猛然感到空氣中的溫度再次炙熱了起來，知道這已是凝丹三把火的最後一把火了，這把火對於溫度的控制簡直達到了苛刻的條件，而就在這時候，老毒物哈哈一笑：「讓你見見魔爐的效果吧。」

談笑間，一株藥草直接被他那如刀的手掌切成了幾百塊，細碎而又均勻，直接從手掌上飛起，隻一瞬間，爐鼎的八隻蟾蜍裏面忽然出現了像是舌頭的東西，頃刻間將那所有的藥草都吞了進去，而緊接著，一股清冽的味道頓時瀰漫全場，但是卓天凡卻猛然感到呼吸一滯，在這種令人舒爽的感覺裡竟然還有著讓人害怕的劇毒。

可就算這時候，老毒物的神情依舊沒有半點的釋懷，而是輕輕從手指間逼出一滴血，甚至就連他的血都是綠色的，卓天凡不由好奇的待在那裏。

而就在這時候，老毒物的背後猛然出現一道巨大的好似怪物一般的武魂，巨大的武魂因為房屋的關係而壓迫的有些變形了，但是那綠意盎然的模樣依舊十分駭人。

光是那碩大的眼睛就有卓天凡整個人大了，長長的鬍鬚散落在嘴角兩邊，小嘴尖到不行，渾身都是一片綠色，巨大的身軀倒是不胖，十分的勻稱，四隻爪子冒著尖銳的寒光，一條足有五六十米的巨大尾巴又細又長，卓天凡不由抹一把冷汗：「竟然是老鼠。」

老毒物一張嘴，喝道：「綠鼠，上。」

蓬——

接著就發生了讓卓天凡每次想到都要吐的一幕。

只見那巨大的老鼠猛然咬住那小小的藥丸，之後更是吞進去又吐出來，每一次都帶著大量的唾液，整個過程是如此的噁心，其中更是夾雜著大老鼠那惡劣到極點的口臭，而它的兩隻前蹄更是不住的抱著小球滾來滾去，最後咕嚕一口將藥丸整個吞了進去，發出嘩嘩的好像流水一般的口水聲音。

而就在這時候，只見老毒物誇張的抱著一個巨大的玉石瓶子來到了那大老鼠的尾巴後面，直接抓起那大尾巴，把瓶子單手托著放在尾巴的底部，另外一隻手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鼻子。

卓天凡也算是預料到怎麼回事了，急急忙忙捏著鼻子。

他的動作剛剛做完，只聽見「砰」的好似打雷般的巨大一聲，接著那玉石瓶子裏面就湧出了誇張的綠色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瓶子。

「哇——」

卓天凡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吐了出來，他可算是明天這夾雜了武魂的毒藥是怎麼做出來的了，也知道，之前自己像個傻子一般一動不動的等待老毒物的毒藥灑在自己身上是多麼愚蠢的問題了。

他猛然想到了蚊子，我咬不死你，但是我可以煩死你。

他甚至相信，若是老毒物再次拿自己做實驗，這次自己肯定中招，這完全跟毒藥沒有任何關係，就是這麼個生產過程，完全就是，我毒不死你，我噁心死你。

望著臉色大變，滿臉墨綠的卓天凡，老毒物不屑的鄙視了他一番：「靠，你懂個屁，老子明確的告訴你，我的武魂可不是隨隨便便的老鼠，這綠鼠可是有名字的，從來不偷米，哼哼，有個很可愛的名字喔，我叫他米老鼠的。哼，別說是你這樣的小人物，要不是你這個怪物的體質太誇張，早就被毒藥毒死了。哼，當年天武王跟老子作對，我家米老鼠一出，連天武王都嚇得屁滾尿流，跑得老遠。」

卓天凡還真是分不清天武王是被他的毒藥毒走的，還是被這巨大的綠老鼠噁心走的，而這時候，老毒物開開心心的跑到卓天凡面前，懷裏還抱著那個巨大的玉石瓶子，嘿嘿笑道：「小怪物，來來來，試試我的最新毒藥。」

「嘔……」

「來啊，試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老毒物不依不饒。

「嘔……」

「喂，給個面子嘛，大家互相交流一下。」老毒物急了。

「嘔……」

「……」

「……」卓天凡一邊吐著一邊沖了出去。而門外的歐陽雪若看著卓天凡那喪氣的小臉就是一陣心疼，驚呼著追了過去，當她知道老毒物那古怪的煉毒方式之時，也是粉臉一紅，哇哇的嘔吐了出來，看的卓天凡又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的。

終於，因為那噁心的場景讓卓天凡真的吐的腸子都青了，但是老毒物依舊一次次得壓迫著卓天凡教他煉毒之術，終於在這裏足足待了一個月的時間，老毒物從卓天凡身上學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當然，卓天凡同樣的收穫頗豐，甚至開始決定要在有時間的時候好好地練練毒，畢竟煉丹是為了讓自己提升恢復內力的，但是毒藥卻可以用在敵人的身上，這種對於那種讓自己不爽的對手，可謂非常好用。

而在這一個月時間中，歐陽雪若也沒有絲毫浪費時間，她甚至在老毒物的保障下開始使用毒物鍛煉身體，每一次在經受過毒藥的淬鍊之後，她的實力也在穩定的進步中，當然，如果遇到問題了，老毒物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幫她解毒。

……

這天一大早，老毒物直接踹進了卓天凡的屋子，看著床閨中暖被之間柔軟的歐陽雪若，老毒物忽然嘆了一口氣，這個小妮子可是本來打算從歐陽霸刀那裏弄來給自己孫子的，真的是越看越滿意，漂亮堅強而執著，但是當他看到在一旁獃獃看著自己的卓天凡時，那絲可惜立刻煙消雲散了，這孫子跟面前的小子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多了，如果自己是女生也會選擇卓天凡了。

即使他的筋骨碎掉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對於卓天凡所表現出來的韌性博學與自強不息依舊非常的敬佩。

不過老毒物還是有些想不通，面前的少男少女是如此的相配，他們的關係已經可以說一眼就看出來了，加上對於他這樣的老傢夥來說，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歐陽雪若已非完璧，但面前的兩人，雖然共處一室，卻依舊是一人睡床，一會安靜的待在地面上修鍊著。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這小妞並不是被這小子破了的？」

但在場的傢夥誰不是實力高超，他聲音雖小，卻依舊落在了二人耳朵裡，幾乎是同時染上了一層紅暈，歐陽雪若更是直接將腦袋埋進了被窩，卓天凡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有些不爽道：「老毒物，這麼早什麼事啊。」

在這裏，他已經被打擾了一個月了，而且每一次，卓天凡都要提醒這個老傢夥下次記得敲門，而每次老傢夥都不記得怎麼做。

果然，看著卓天凡那一臉的不爽，老毒物尷尬的撓頭笑道：「呵呵，下次，下次我一定記得敲門，一定，一定。」

卓天凡也知道這老毒物十級武帝，還是那種非常強大的武帝，平時囂張慣了，一下子改不過來，但也只有守住自己的心，微笑道：「這段時間真的打擾您了，我覺得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老毒物一愣：「你要走？」

「嗯。」卓天凡認真的點點頭。

歐陽雪若也把她小小的腦袋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很直接的道：「是該走了。我不希望天凡一直這麼獃著。」

老毒物臉色很沮喪，難得找到一個這麼欣賞的小子，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就準備離開了，有些可憐的道：「真的要走嗎？」

對於這樣一個老人，雖然卓天凡與西門家族關係不好，但是和這個老毒物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老毒物可以說是完全沉浸在煉毒之中，根本對西門家族別的事情不管不問，甚至是懶得理他們，但是因為有了他的坐鎮，西門家族依舊成為了破天城的大家族，畢竟一個用毒的十級武帝甚至比黑武魂更要恐怖。

想到這些，卓天凡也不想瞞他，「我的手臂已經斷了十一年了，我不希望繼續斷下去。」

老毒物驚呆了，早就知道卓天凡的斷臂是被內力轟斷的，更是足足有了十一年之久，儘管自己是煉毒的，但是對於藥草的掌控也達到了宗師的境界，這不但是絕世寶貝就可以辦到的，對於藥物的控制與醫理的水準更是讓人想都不敢想。

「這個斷臂真的還能治得好嗎？」老毒物喃喃道，根本就不敢相信。

卓天凡老老實實攤開雙手聳肩道：「真的沒把握。」

老毒物還是嘆著氣：「若是真的治得好，或許，也只有傳說中的小菜了吧。除了他，真的難以想像還有誰可以治好這樣的傷勢。」說到這裏，他的雙眼猛然射出無數道精光：「小傢夥，你不會真的是認識小菜大神吧？」

卓天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他，因為這一次，他不單希望可以治好自己的手臂，更加希望可以治好自己的身體，那碎成無數塊的筋脈和那已經破碎的丹田。

「哎，天凡，喂，我叫你呢，停下啊，喂，師傅，我叫你師傅還不行嗎，你就大發慈悲的告訴我吧，你到底認不認識小菜啊？」老毒物不停地追問著，接著整個人更是如遭電擊的愣在當場，接著認認真真的點點頭：「哼，一定認識，除了小菜，誰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小怪物？」

想著想著，老毒物撓撓頭：「不應該啊，雖然卓傲然小子不錯，但是在小菜的眼裏應該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吧，怎麼可能收了你這樣的小子？」

「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小菜啊……」就在老毒物轉頭的瞬間，卻發現卓天凡已經一陣煙往外跑了出去。

而老毒物的眼睛裏忽然閃出一絲黑壓壓的光芒，斜笑一聲，身體直接從門板中飛了出來，一下子落在卓天凡的面前，抓住他嘿嘿笑道：「要是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

卓天凡一愣，頓時聲音轉冷：「你是在威脅我？」

老毒物嚇了一跳，驀地鬆開手，可憐兮兮的望著卓天凡：「哎，你就告訴我吧，哎，明知道有這樣的大人物在，卻什麼都不知道，你還不如殺了我來的快活。」

卓天凡還真的是被這個老毒物搞暈了，不過也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煉毒練的太投入了，也正是因為他對於煉毒的追求才使得他明明得知自己殺死了他的孫子卻也沒什麼大的波動，要不然的話，自己一定沒機會繼續活下去了，畢竟老毒物的實力可是實打實的十級武帝，並不會因為他的煉毒而讓實力受損。

望著老毒物那昏黃的老眼中都快因為強烈的好奇心而轉出眼淚的時候，卓天凡隻好嘆一口氣：「是的，我認識小菜，希望可以去找他治療我的傷勢。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否願意救我，或者又是否有能力救我。」

老毒物立即喜笑顏開，不斷搖晃著卓天凡的手臂：「天凡，你可否帶我去看看小菜大師，我相信他一定已經通過醫術晉陞武神了。如果有他的指導，或許我真的可以成為第一個通過煉毒晉陞武神的大師了。」

卓天凡想起初次遇見小菜時，他一身臻入化境的毒藥，隨手間將自己麻痹的功夫，隻好無奈道：「其實，他現在的毒術或許並不在醫術之下了。」

老毒物無比驚奇的望著卓天凡：「不可能吧，他不是一向是以醫術著稱的嗎，怎麼可能去煉毒呢？」

卓天凡還真的是無奈了，自己該怎麼告訴他，難道說小菜不但現在煉毒了，而且內力也是非常強大的？或者是告訴他，小菜與自己還有著深仇大恨？要不是白菜的力保，或者自己現在已經死在了小菜的手上？

老毒物忽然像是想明白了，恍然道：「一定是小菜大神醫術達到極致，發現人生實在是太過無聊了，所以才開始煉毒玩玩的。」他非常肯定的點頭給自己打氣：「恩，一定是這樣的，呵呵，那麼以小菜大神的水平，若是他願意教導我煉毒，哼哼，一定是一日千裡的進步著。罷了罷了，那就做第二個以煉毒成為武神的人吧，輸給小菜大神，我並不丟臉。」

說到這裏，老毒物的樣子更加的讓人受不了了，只見他那綠幽幽的臉上，一雙小小的眼睛滿含著淚水的模樣，小鬍子一翹一翹的，兩隻枯瘦的手臂更是緊緊按在卓天凡的手臂上，那模樣像極了抱著分別的戀人一般。

卓天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把他的手臂挪開，眼光悠悠一轉，笑道：「你覺得我的毒術如何？」

老毒物雖然聽不懂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卻依舊老老實實的回答：「若是你擁有我的內力與設備，你煉出的毒，應該可以覆手間解決一座小城吧。」

卓天凡笑道：「那你覺得小菜的毒術怎麼樣？」

老毒物直接「切」了一聲，不屑道：「雖然我沒親眼見過小菜大神的本事，但是不用看也知道，你小子跟他比根本就是地與天的差別嘛。沒的比啊。」

卓天凡略微有些不忿，但是想到小菜那用毒的本事，更是早就盛傳一身醫術驚天動地，更何況，小菜甚至憑藉著他的醫術活生生從五百歲大限活到了千萬年之後的今天，光是時間的累計就足以讓人敬佩不止了，微微點頭笑道：「如果你現在甚至連我的毒術都達不到，即使我帶你去見小菜，你覺得他真的會教你什麼東西嗎？而且，你覺得你會有臉一直待在他面前，像個獃子一樣什麼都聽不懂嗎？」

老毒物神情瞬間變的難受起來，委屈的像是要哭了，自己煉了一輩子毒，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技不如人有沒有任何辦法。

卓天凡道：「趁著最後還有時間，今天我可以讓你試試我的毒。」

老毒物奇道：「你不是不煉毒的嗎？而且，你的內力現在只有五級，你真的可以煉出一些高級的毒嗎，你可要知道，那些小東西可不會放在我的眼裏。」

卓天凡笑道：「如果我在旁邊說煉毒的程序，由你親自操刀，你是否可以憑自己的實力煉出極品的毒藥就要看你自己的水平了。」

老毒物啞然失笑，還真的是對卓天凡非常敬佩，嘿嘿笑道：「你小子的腦子轉的還真快啊。不過這樣也好，這次我就拿自己試藥，一旦我解開你的毒，就是我啟程去找小菜的時候了。」

卓天凡微笑道：「你還真是夠狠的。居然拿自己試藥啊。」

老毒物面露欣喜，直接抓過卓天凡的手腕，瘋狂的朝著內屋的煉毒室跑去。

雖然卓天凡對於毒藥的理解很深，但卻從來沒有製造過毒藥，畢竟前世的自己是武當山的煉丹童子，對於煉毒這樣的事情還是有著很深的避諱。

深吸一口氣，卓天凡隻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不斷加快，微微一笑，第一次嘗試指導別人煉毒，自己竟然有些緊張了。

在老毒物那間滿是藥品的屋子中，卓天凡的眼光四處的轉著，希望找到適合這次使用的藥物。

就在他的眼前不遠處，一條只有尾指大小的炫彩小蟲子正在瓶子裏爬來爬去，那活生生的樣子卻頓時吸引了卓天凡的目光。

「冰魄。」卓天凡的眼光頓時變的無比的閃亮，當年自己在熟讀所有醫術的時候，曾經有一本之中就是專門講毒藥的，而其中有幾種給自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這冰魄小蟲就是其中之一。

這世上總是有一些東西本身就含有劇毒，正如前世的五毒一般，冰魄也足以排在這個世界的五毒之一，雖然它的樣子胖乎乎的，而且全身散發著瑩白的光澤，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愛，但卓天凡卻知道，一旦被這小蟲子那幼小的牙齒盯上一口，即使是自己或許都會產生瞬間麻痹的感覺吧，要知道，即使是老毒物那麼強烈的毒物落在自己身上，也不過只會產生一些麻痹的感覺而已。

卓天凡的嘴角微微一歪，還真的是對老毒物的收藏物感到非常讚歎，儘管這段時間已經見識到了不少好東西，但是這個東西還是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的，要知道，這東西雖然不如自己懷中的三朵藥草珍貴，但也是數得上檔次的高級貨了，隨便拿去拍賣行賣一下，就足以讓一些大家族花費數年了。

他的手指一勾，直接將瓶子拿下，現在的卓天凡一切都是依靠著自己身體的力量，那僅存的一絲內力一定要保留到最關鍵的時候才能使用。

緊接著，卓天凡又注意到旁邊的一個瓶子，這個瓶子裏面竟然培育著一些泥土，而且那盎然的生機竟然讓卓天凡感到了這棵植物的生機，此物色澤暗淡，若不熟識一定會轉眼即忘，根本不可能多看第二眼，但落在卓天凡眼中卻驚訝非常。

黃褐色的外皮，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大植物外部包圍著老毒物那綠油油的光芒，單葉互生，落在上方更是遍佈著慢慢的枝葉，斷面呈現出一股淡淡的黃色，最有意思的還是頂部綻放的那朵愛心狀的藍色小花，花瓣片片分開，落葉繽紛，形狀好看，配上那奇怪的枝瓣，特別而奇異。

「竟然是藍心草。」藍心草，大陸頂尖的藥物之一，不單是煉毒的聖品，更是煉丹的絕佳藥材，生性喜陰，用來治療一些灼傷，即使是對上一些高級的火勁內力帶來的灼傷都具有奇效。

這兩株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老東西，但老毒物似乎卻像是視若無睹般的大步往前跨去，在這最後的時間中，他務必要用最好的東西來看到卓天凡最好的毒藥。

或許，自己只是欠缺最後一個突破的契機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