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冉的鬼魂不但願意跟「執法人員」離開，還主動根據引導進入了鉛盒內部。

其實對於它來說，眼前三個人本身的那股「火氣」相當旺盛，讓它本能的明白對方不是「凡人」。

加上死後的記憶和思維都受到很大影響，所以對久天那種專門的「執法人員」的信任也並不奇怪。

還有一點是，這段時間呆在墓地讓它很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它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記得自己的家人是誰，更明白家裡人十分怕自己。

很多時候都在墓地等著，守著那一堆作為自己「死後財產」的冥幣灰燼，等待被帶往一個死者的世界。

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帶走自己的鬼差或者天使，這一度讓有些思維偏激的它很困惑，直到兩個發死人財的倒霉蛋撞了上來。

親人再三說這堆灰燼是燒給自己的錢，讓自己不要節省，盡量花。

可是……怎麼花？去哪花？

既然這兩個人來偷，一定知道這些很重要，一定知道怎麼花吧？

與其說是抓偷自己「錢」的賊，不如說抱著巨大的期待感，而思維偏激化的它在當時的狀態根本無法分辨小六和虎子的情緒，也不理解既然不知道作用，幹嘛來偷。

感受到的就是一種欺騙，恨意立刻飆升。

之後的事情就是老單和小賀描述的恐怖事件了，而孫小冉的鬼魂也再次回到了墳地。

大約是特安組的特工進入小灰山墓地後二十分鐘左右，外面的軍官和士兵們再次看到那三個人提著那個顯眼的大箱子走了出來。

黃久天朝著崗哨位置的少尉敬了個禮。

「警報解除，你們可以撤了。」

「是，首長！」

隨著部隊士兵的有序撤離，跟外圍的警察也在稍晚的時候撤銷封鎖，小灰山公墓大約在半天后重新開放。

這事傳出來的時候也怪離奇的，一些附近村落的人都聽說小灰山那，有人鬼迷心竅半夜去偷錫箔灰，然後衝撞了墓裡的存在，被生生掐死了。

另一個版本則是墓地發生了兇殺案，兇手是危險的慣犯，上頭封鎖小灰山抓人呢。

相比之下之下，還是第二個版本更令人信服，因為還出動了部隊圍山，顯然就是進山搜捕罪犯的。

還好小灰山不大，沒過去一天就抓到了犯人，讓附近民眾安心不少。

。。。

「是，對，它有一部分生前記憶，記得一些主要的家庭關係，也具備一定邏輯思維能力，但對於有些很簡單的理解卻想不明白，某些理解較為偏激，被激怒後行為也容易過激，嗯。。。對，暫時是這樣，好，明白……」

久天掛掉電話，透過單反玻璃，看著裡面那個坐在自己同事對面的那個鬼魂。

苗苗雙手抱胸，看著眼前聲音尖銳的女鬼。

實話說作為特安組的高級特工，什麼恐怖的事情沒見過，身為進化者的靈魂和精神也遠超常人，根本沒什麼怕的。

「孫小冉，你的脖子就必須歪著嗎？你死過一回了，但女孩子的儀容就不注意了？」

對面的女鬼被說得一愣。

「我，從來，沒有試過……」

「那你就試試啊！把脖子擺正，摔死的時候這樣沒辦法，一直保持這樣，你想嚇唬誰啊？」

「咯吱…咯吱咯吱……」

一陣骨骼的摩擦聲響起，眼前的女鬼一點點擺動自己的脖子，身上的骨骼都在詭異的扭曲著，一側歪斜的肩膀前後偏轉。

這一幕對於普通人來說非常驚悚，和久天一樣站在外面的幾個警察臉色明顯不太對勁，身上的雞皮疙瘩直竄，久天甚至能聽到他們心跳速率的飆升。

擺動許久，終於算是吧脖子擺正了，就是身上的骨骼位置還有點彆扭，但看它剛剛辛苦的樣子，苗苗也不再過多要求了。

「你看，這不就好多了。」

她拿出隨身的小鏡子給它照一照，隨後發現鏡子裡頭沒有對方的影子。

「咳，總之比剛剛好多了，有個呃，有個鬼樣了！」

照鏡子這一個細節被外面的黃久天捕捉到了。

皺著眉頭思考一下，看了看邊上幾個警官。

「鏡子裡沒有影子，還真的很像傳統意義上的鬼啊！」

邊上的警官根本沒那麼強的視力可以看到苗苗的小鏡子上的畫面，也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意見，只能選擇沉默。

裡頭的苗苗和中年大漢依然在審問一些細節，比如有沒有飢餓感，對什麼存在渴望，懼怕什麼等。

然後讓孫小冉嘗試回憶自己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

在記錄的時候，黃久天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開門進去。

「孫小冉，你除了現在的樣子，應該也有讓常人看不到你的狀態吧，能嘗試轉換嗎？」

這個帥氣又很有壓迫感的人一直在外面，這點孫小冉知道，聽到他的要求，它嘗試了一下。

鬼影有明顯的虛化狀態，不過對於久天他們三人來說，沒什麼影響。

「你們能看到嗎？」

他沖著門口幾個警察問了一句。

「現在看不到了，呃，首長，它還在原處嗎？」

「嗯，放心，它一直在原處。」

說這話的時候，久天從苗苗身前的桌上拿起那面小鏡子。

「果然！這時候鏡子裡反而有影子！」

孫小冉骨骼略顯彆扭的鬼影倒影在鏡子中，可以看到它本鬼也正仔細看著鏡子。

「看吧，我說比剛剛要順眼吧？」

苗苗不忘沖它說這麼一句。

「那個…警官，我會判幾年……？」

看來當人和當鬼關心的地方都差不多。

「你是故意殺人，性質比較嚴重，不過現在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被重判，你只要老實配合就行了。」

「對了，關於你想見家人的請求，我剛剛幫你聯繫過了，你爸媽和姐姐大概明天能到。」

「真的嗎！！」

尖銳的聲調明顯帶著激動，讓門口幾個警察下意識的皺眉，耳膜剛剛癢癢的，有一種輕微的耳鳴。

「嗯，讓苗苗給你打扮一下，別嚇著你家人。」

一邊的苗苗傻眼了。

「黃隊，這怎麼打扮？什麼化妝品它能用啊？」

久天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正骨！」

「哦……」

後者吐了吐舌頭表示了解。

。。。

在另一邊，聖靈立於小灰山頂，抬頭仰望著這一片墓地。

眼中的熒白光芒跳動而耀眼，在周身幾米出延伸出一左一右兩道白色的光弧。

身上的魔力和精神已經呈現最大化。

一種灰白色的靈光色彩構成了此地的主旋律，尤其是孫小冉的墓地最為明顯。

抬頭望了望天空，那些各色光影的奇特星辰再次出現在視線中。

聖靈曾經問過賢者大人，那些星辰到底是什麼，在那之後，每一次看到這些星辰都倍感壓力。

「啟暗之星……」

眼神一閃，有一顆流星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