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裘大爺過來了解過情況了，十年前318公交車墜崖之前，他親眼目睹這兩名歹徒扛著一具腐爛的屍體裝作醉漢上車，但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並沒有親眼看到。此外，兩名歹徒都守口如瓶，死咬著不承認，襲擊你和裘大爺的事有視頻為證證據確鑿，他們無從抵賴，但是對十年前公交車的案件他們都矢口否認，這倆人是硬點子，一時間突破不了。只要他們不肯承認，光憑我們現有的人證，還不足以判他們在當年的故意殺人罪成立。」

聽到手機裡崔聖龍的話，方一頓時眉頭一皺。

兩個該死的玩意兒。

乖乖供認不好嗎？

好好槍斃不好嗎？

為什麼一定要見了黃河才死心？

方一沉吟片刻，道：「我有辦法。但是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崔聖龍二話不說就問：「怎麼配合？」

開玩笑，只要能破案，他老崔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區區配合一下算個啥？

……

「你說要我先放他們出去？」

方一來到公安廳講明來意後，崔聖龍懵了。

「嗯。」方一肯定地點點頭，「入夜以後，你把他們交給我，我帶他們去個地方，我自有辦法讓他們老老實實全招了。」

「什麼辦法？」崔聖龍好奇。

「你這問題就問的沒水準了。」方一斜了他一眼，「山人自有妙計，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好吧，我知道了。」

崔聖龍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道，「可是這倆人當街持械蓄意殺人，上頭很重視，要放走這倆人，估計有點難度……」

「就說能不能辦吧。」

方一懶得廢話了。

崔聖龍沉吟了一下，道：「應該沒問題，我去請示一下。」

「還有，把這兩個人交給我以後，你們不要增派任何警力來監視我們，千萬不要查探我們的行蹤，更別跟蹤我們，否則的話，唯恐我的法子不靈。」

方一補充道。

「真這麼神秘？」

崔聖龍撇了撇嘴，剛心生好奇想追問的念頭，突然聯想起之前方一協助審訊那次神神叨叨的模樣，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自己這個老同學多半又要故技重施，用迷信的手段來恐嚇犯人就範。

崔聖龍雖然不敢苟同這種審訊方式，但有了上次親眼見證這種審訊方式附加給審訊工作的喜人成效，他也不能否認這種審訊方式的價值。

「這樣說來，我雖然很好奇，也無緣目睹方天師你今晚大顯神威了……」

崔聖龍反倒有些遺憾，不知道方一今天準備用什麼手段，不能親眼目睹，甚是遺憾。

「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就夠了，為什麼非要知道為什麼等於二？」

方一白了他一眼，「準備手續，今晚十一點前，放人。」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真不用我派人跟著你？」

把兩名身上穿著囚服，手上銬著手銬的犯人扔到平治GLC越野車後座，崔聖龍隱隱有些擔心開車的方一會後座的突然襲擊，順便也擔心自個兒的愛車出事兒。

「不用，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攻擊我，至於另外一個……你看他還有那個能力麽？」

方一坐上駕駛座，關上了車門。

崔聖龍回憶了一下方一兇悍的戰鬥力，到嘴的勸誡又憋了回去。

看著自己的愛車在方一的暴力駕駛下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崔聖龍站在公安廳門口，眉頭微微蹙起。

「話說，他既然那麼能打……為啥一開始會讓沃正齊整成那樣？」

崔聖龍百思不得其解。

從第一次在第一人民醫院看見方一，到今天為止，他一直有種感覺，自己這個老同學好像不斷地在成長，變化快得讓他都有些目不暇接。

看樣子，自己這個老同學，身上的秘密真是太多了。

……

四肢還健全的那個兇犯名叫熊大志，已經被方一廢掉的那個兇犯名叫李進。熊大志比較理智，方一相信他在這種節骨眼上已經不會再敢造次，至於李進，人如其名，比較激進，所以被廢了——更不必放在眼裏。

不過保險起見他驅車前往西冷印社的一路上還是在時刻關注著熊大志的一舉一動，畢竟是造了一場驚天殺孽的人，不過還好，這個兇犯確實挺識相，一路上都很安分，兩手銬著手銬一語不發地看窗外，根本沒有要襲擊方一的打算。

四肢和左耳包紮嚴實的李進雖然心裏不服，表面上也很安分，光是滿含仇恨地看著方一，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剮的模樣，嘴上卻連罵上一句都不敢，就怕方一懊惱起來把他另一隻耳朵也打聾了。

「你們是不是很恨我，都潛逃十年了，風聲都過去了，結果又被我舊事重提，把這樁案子給翻了出來？」

方一邊開車邊問道。

李進哼了一聲，把頭賭氣似地別過頭去，手腳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也都好不了了，這輩子就這麼廢掉了，他一點也不想理方一這個罪魁禍首。

熊大志想開口，但眼珠子轉了轉，終究沒搭腔。

他為人理智且謹慎，就怕方一這是在套他倆的話，一旦車上裝著什麼攝像頭或者錄音器之類的東西，那他們倆就全完了。

殺人未遂和連環殺人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罪，一旦認了當年那樁公交慘案，他們的命都得交公，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我知道，你們還心存一絲僥倖，不想英年早逝。」

方一道，「不過很可惜，你們真以為你們面臨的僅僅只是法律的懲戒嗎？」

熊大志暗忖車裏可能真有攝像頭，當即不僅不露口風，還意圖反咬方一一口，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對我們動用私刑嗎？」

「私刑……嗯，應該可以這麼說。」方一想了想，笑了。

「只不過，這次動刑的人，不是我。」

從後視鏡裡看到方一嘴角處那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兩名兇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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