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大妃冷冷地看著她呵斥，「大雲國宮中就從沒有人教導你禮儀？」

「沒有。」霍七七懶洋洋地回答，「因為我一向隨心所欲，隨意慣了。恰巧，我夫君又寵我，不願意逼著我做不高興的事。」

她很老實地解釋一通。

闊別連忙過去給大妃行了禮，「母妃，霍七七的性子一向如此，你別太在意。」

「大妃問完了，我可以再問幾句嗎？」霍七七慵懶地問。

闊別真想堵住她的嘴，這丫頭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他反覆叮囑的話，等於喂狗了。

「闊別將我掠來，是大妃教導的禮儀嗎？」霍七七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妃發話，直接問出口。

想欺負她，先得問她高不高興。

大妃猛得扭頭看著她，小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當面嘲笑她養出一個匪性的兒子。

「這是血舌草，你看它的葉子多麼嬌艷，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它？」大妃收斂外泄的戾氣，忽然笑著看著霍七七。

「美的東西，誰都喜歡。不過越是美的東西往往越有毒。」霍七七嘆息一聲回答。

「你的容貌也極其美艷，難怪能收了李元白的心。」大妃誇讚她。

「你說得對，從某個方面來說，我比一般女人更危險。」霍七七輕笑，絲毫不在意她譏諷的語氣和暗示。

「你說話很有趣。」大妃眼中忽然多了幾分讚許。

「彼此彼此。」霍七七也笑得燦爛。

「世人都以為血舌草是一種草，卻無人知道它是一種花。」大妃憐惜地看著盆中的花卉。

「能否送我一盆？」霍七七厚臉皮地問。

大妃眼神又冷了下來，「這盆血舌草是我用來打發時間用的，不送。」

「小氣。」霍七七鄙視她。

闊別有些緊張地盯著霍七七，生怕她又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從而冒犯大妃。

「你答應給闊別治病？」大妃淡淡地問。

「你生病了呀？」霍七七扭頭驚訝地看著闊別，「不是說請我來做客嗎？怎麼又變成了治病？」

闊別......

「給他診脈吧。」大妃下令，態度十分強硬。

「你讓我治，我就治？」霍七七的語氣也很淡。

「你以為我不敢處置你？」大妃的手從花卉上收回。

「你下的毒對我沒有用。」霍七七懶洋洋地提醒她，「女人太暴躁傷皮膚。」

「百毒不侵？」輪到大妃驚訝。

「話本看多了。」霍七七沖著她輕笑，「要是百毒不侵，我會在你面前暴露？真當我是傻子了。萬一你們要用我的血去養身，我還不虧死。」

大妃不信她的話。

霍七七也不在意，反正她不會吃虧，她有那個自信，「幫他治病也可以，血舌草、陰陽草和地枯草，三種藥材，一種都不能少。」

「好大的胃口。」大妃冷笑。

「我給人看病，診金很高。三種藥材如果不是很珍貴，我還懶得要了。」她的態度不好，霍七七也懶得討好她。

闊別不說話，大妃也沉默。

「你不怕我殺了你？」片刻後，大妃又開口。

「沒給闊別治病之前，你肯定不會殺了我。畢竟，你只有闊別一個兒子。不過治好闊別以後，那就不好說了。」霍七七直言。

「你很聰明。」大妃看著她的眼中帶著幾分欣賞。「所以你打算拖延時間，等李元白過來救你？」

「男人的話要是可信，母豬都能上樹。」霍七七噗嗤笑出聲，「放心，拿人手短。你給我想要的，我定然會竭盡全力給闊別治病。以後如何，又有誰知道。」

「你再猜猜，我為什麼要殺你？」

「因為我是護國公府的女孩子，又是李元白的女人。當然，還因為我長得比你漂亮。女人嘛，誰還沒有個嫉妒之心。」霍七七笑眯眯地和她探討生死問題，臉上一點兒擔心都沒有。

「不能殺了你，我可以先斷了你手腳。」大妃殘忍地說。

「我這個人不但怕死，而且也怕疼。你千萬別嚇唬我，我不禁嚇，一旦被人嚇唬後，腦子就不好，到時候如果用錯了葯，你可千萬別怨我。」嚇唬人誰不會？霍七七笑得更燦爛了。

大妃憤怒地瞪著她。

「如果大妃需要時間考慮的話，我先回去了。等大妃想好了，再讓人通知我一聲。」霍七七戀戀不捨地從血舌草上收回目光。

「你要的三種藥材只要離開生長地，就會快速死去。而且冬季之中，除去我手中這一株血舌草，其餘的全都在休眠之中，你想要的話，也只有明年開春時節才能帶你過去。」大妃似乎妥協。

「成不成不要緊，這幾日我只是想過去看看，來年春天的時候，我肯定還要過去看看。」霍七七笑呵呵地說。

「闊別，明日帶她去禁地。」大妃不想再看到霍七七，北過身體繼續擺弄盆中的花草。

「兒臣帶她回去。」闊別鬆口氣。

「伸手。」跟著闊別回去後，霍七七懶洋洋地看著闊別。

「不急。」

「我急。」霍七七不客氣地催促，「只有確定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我才能想到辦法去治。」

「霍七七，你忽然改變主意，答應為我治病，只是因為大妃答應了你的條件？」闊別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她。

「除此之外，我還有出手的理由嗎？」霍七七譏諷地看著他反問。「別想得太多，想了也是白想。你我都明白，大家都是各取所求罷了。」

闊別袖子下的手頓時握成了拳頭。

霍七七再也不看他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闊別打的什麼主意。不過，闊別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肯定是打錯了算盤。

一向只有她霍七七算計別人，哪輪到別人算計她？就算她如今是闊別手裡的俘虜，闊別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如果你不想治，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給你治病不可。」霍七七見他發愣，又懶洋洋地開口，「大不了我不要那三種藥材。」

「我為什麼要拒絕？」闊別笑起來，他似乎半點兒也不在意霍七七的譏諷，將自己左手腕伸到了霍七七面前，「你能答應為我治病，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種好不容易得到的便宜，我是不會往外推的。」

霍七七淡笑，闊別還算識抬舉，真的要鬧翻，少不得還要費她一些心思重新折騰。

她纖細白嫩的手指立刻搭在了闊別的手腕上。

霍七七的身體偏冷，微冷的之間接觸闊別的肌膚，闊別忍不住渾身一顫，他忍不住盯住霍七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