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對誰做首相沒有意見，反正只要是選舉上台的，選民支持，他就支持。

「季上將，我知道了。既然重啟大選，我會讓特別行動司分佈在全球各地的外勤人員注意當地的重要人物，不會讓他們有攪亂我國大選的可能。」

這才是霍紹恆的職責所在，也是季上將今天專門找他的原因。

不用自己開口，霍紹恆就知道要做什麼事，季上將非常滿意。

「好，外面的事，我就交給你了。接下來，為了謹防意外發生，軍部會調集一批預備人員，監視各地的選舉投票情況。上一次，他們徵用了特別行動司的中央控制室監控選舉投票，這一次，老龍的意思是，還是請你幫幫忙，再監控一次。」

季上將笑呵呵地拿起書桌上的功夫茶茶盅，抿了一口甘香的大紅袍。

霍紹恆挑了挑眉，「還要徵用中央控制室？那我可明說了，這一次只能有我的人在裏面監控，外面的人，不管是議會，還是內閣，或者是軍部的五大軍區，都不能插手。」

「這是肯定的。」季上將一口答應下來。

上一次就是亂七八糟的人進了中央控制室，霍紹恆回來之後進行大清洗，到現在還有很多人關在憲兵隊，不說清楚來龍去脈，不能釋放。

「這就好。」霍紹恆點了點頭，「那請您和龍議長共同簽署一個特別命令給我，我就馬上佈置下去。」

霍紹恆知道，在國內辦事就必須得一板一眼，該走的程序，就得走，該要的證明，就得要。

季上將早就準備好了，拿出來給他看了看，笑道：「我讓曹秘書給你送過去，這你放心了吧？」

「季上將說笑了，我只是為了讓別的人閉嘴而已。」霍紹恆微微地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新聞開始了，我要去找人調派預備部隊。既然決定重啟大選，緊急情況下，只有一周的準備時間。」季上將拿起軍帽戴上，「紹恆，國外方面就靠你了。」

「請首長放心！」霍紹恆站了起來，對著視頻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季上將那邊的視頻很快中斷了。

霍紹恆打開書房的掛壁電視，正好看見所有電視台都中斷了正常的節目播出，開始現場直播議會上院的特別決定。

他想了想，摁了通話器，對外面的勤務兵說：「叫陰上校和顧小姐到我書房來一下。」

勤務兵大聲應是，然後飛快地跑下樓，來到餐廳裡把陰世雄和顧念之叫了上來。

陰世雄和顧念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兩人不知道還在說什麼，不時地笑兩聲，心情都很好的樣子。

霍紹恆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關上門。」

陰世雄忙關上書房的門，詫異地問：「霍少，有事嗎？」

「嗯，看電視。」霍紹恆雙手交握，往後靠在高大的靠背軟椅上。

顧念之：「……」

陰世雄：「……」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霍紹恆葫蘆裡賣的什麼葯。

「坐啊，站著幹嘛。」霍紹恆指了指他辦公桌前面的兩把轉椅，「重要突發新聞。」

「啊？」陰世雄心裏一緊，收斂了嘻嘻哈哈的神情，「是跟譚首相那事兒有關嗎？」

霍紹恆「嗯」了一聲，目光卻飛快地往顧念之面上掃了一眼。

顧念之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如果不是蝶翅般的眼睫幾不可察地顫抖了幾下，就連霍紹恆都看不出她心底的忐忑。

陰世雄當然是完全察覺不到異樣。

他笑著在左面的轉椅上坐下，朝顧念之招手，「來啊，念之，這邊坐。」

顧念之微笑著在右面的轉椅上坐了下來。

這時對面牆壁上巨大的掛壁電視已經開始出現議會上院的畫面。

輝煌璀璨的議會上院大廳裡，席位成扇形分佈，從低到高，圍著正前方小小的講台。

鶴髮童顏的龍議長穿著黑色正裝燕尾服，打著雪白的領結，站在講台後面，臉色嚴肅地開始發表講話。

「在場的女士們，先生們，全國廣大的電視觀眾們，你們好。我謹代表華夏帝國議會上下兩院，先祝全國人民元宵節快樂。」

只聽嘩啦一聲響，議會大廳裡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龍議長臉色緩和下來，頓了頓，等現場的掌聲安靜下來，才又接著說。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這裏不再贅述。我想強調的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們肯定要追究到底，用法律手段維護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但是，由於這件事引起的巨大國際和國內影響，以及經過仔細技術認證之後得出的結論讓我們確信，譚東邦先生已經不具備繼續擔任我國首相的資格和操守。」

電視內外這時鴉雀無聲，不僅全國人民，估計全世界人民，這時都關注著華夏帝國議會上院的這一次特別會議。

「但可惜的是，經過協商，譚東邦先生拒絕辭去華夏帝國首相一職。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維護我國首腦的尊嚴，為了維護我們的國家尊嚴，議會上下兩院經過早晨的緊急會議，一致投票決定，授權解散內閣，重啟大選。」

龍議長的話音剛落，陰世雄就跳了起來，怪叫道：「什麼？！解散內閣？！豈不是我們過了個年，就沒有政府了？！」

「只是解散內閣，怎麼叫沒有政府？」顧念之冷靜地睨了陰世雄一眼，「你把議會和軍部都排除在政府之外了嗎？」

「我的意思，行政部門，行了吧？邏輯學家？」陰世雄瞪了顧念之一眼，「隨便說說，你要不要這麼較真？」

「這種事是能隨便說說的嗎？」顧念之心裏有些發虛，因此對陰世雄不依不饒，「國家大事，這是基本準則，可別你一開口，就讓政府整個癱瘓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陰世雄悻悻地擺了擺手，回頭看著霍紹恆：「霍少，有什麼讓我去做的？」

霍紹恆點了點頭，「你以特別行動司副總領的身份通知我們在全球的外勤人員，行動代號為夜鷹，注意當地的有關人士，不要讓任何人有破壞我們的大選的可能。」

『是，首長。」陰世雄站了起來，立正敬禮，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咣當一聲關上門，聲音震得顧念之的心抖了一抖。

她抿了抿唇，慢慢站起來，笑著說：「霍少，你忙，那我也走了。」說著，轉身就走。

霍紹恆沒有阻止她，默默地目送她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沒多久，又聽見外面套房大門開闔的聲音。

霍紹恆垂眸看著面前的鍵盤，隨手打了兩個指令，查看了一下這兩天官邸的網絡數據。

果然不出他所料，顧念之套房的網絡數據有些異常。

霍紹恆拿起滑鼠，點開了監控程序仔細看了看。

顧念之是從特別行動司的內網連到外部系統，雖然出去之後很難查清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她的第一站目的地。

至少，顧念之有什麼需要，要從內網登上歐洲某個小鎮圖書館的伺服器？

霍紹恆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不動聲色抹去了顧念之昨晚的一切網絡痕跡。

關了電腦，霍紹恆來到顧念之的套房。

小套房的客廳裡靜悄悄的，窗簾無聲委地，陽光從雪白的窗紗裡影影綽綽地透了進來，看得見微塵在光線裡跳舞。

臥室的門開著，霍紹恆走了進去。

顧念之正在電腦上聚精會神地鍵入一個個程序。

霍紹恆來到她背後，彎下腰，雙臂撐在顧念之身前的書桌上，將她攏在懷裏，淡聲問：「……在做什麼？」

顧念之嚇得全身一抖，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霍紹恆眼疾手快，摁著她的肩膀坐了下來，才沒有一頭撞到霍紹恆下頜上。

「……放開我。」顧念之極不習慣地挪動著肩膀，想從霍紹恆的手掌下脫離出來。

「如果我說不呢？」霍紹恆俯身向前，臉頰輕輕擦過顧念之的耳垂。

顧念之半邊身子麻了一下，但她實在太恐懼了，沒有心思感受這種不同尋常的碰觸。

「……你來幹什麼？我還有事。」顧念之盡量平靜地說道，只是尾音微微的顫抖，顯示出她的真實心情。

霍紹恆偏頭看了看她，輕嘆一聲，溫熱的大手伸出，分別握住顧念之的兩隻手，「你在怕什麼？」

「我沒有啊……」顧念之故作輕鬆地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笑容，飽滿的菱角唇勾了勾，唇邊的梨渦卻沒有顯出來。

霍紹恆依然保持著傾身向前的姿勢，握著她的兩隻手，默默地看著她，直到看見一顆晶瑩的汗珠從她額角滴落。

可想而知，她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壓力。

霍紹恆嘆了口氣，親了親她的面頰，低聲說：「別怕，有我，沒事。」

「……能……能有什麼事？」顧念之都快哭了，她百思不得其解，霍紹恆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是她乾的？！

她明明將痕跡抹得乾乾淨淨！

「念之，你可以相信我。」霍紹恆雙臂一緊，從背後隔著椅背將她摟入懷裏，「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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