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是在大街上，萊因茨並未作答。

他笑著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餐館，說：「那裏是個非常好的俄國牛排館，你可以吃牛排，我和Cereus可以嘗一嘗那裏正宗的俄國菜。」

霍紹恆點了點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

那家牛排館看上去像個城堡，紅牆黑瓦，玻璃窗跟教堂的玻璃窗似，還有彩畫在上面。

走進去一看更不得了，裝飾得金碧輝煌，跟克裡姆林宮似的。

顧念之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看了霍紹恆一眼。

霍紹恆不動聲色，跟著萊因茨往裏走。

餐館裡穿著白襯衣，黑色西裝褲，打著小領結的俄國小帥哥侍應生走過來招呼他們。

萊因茨用俄語熟練地說：「給我們一個包廂，窗戶要大。」說著就先塞了小費到那侍應生手裏。

「您這邊請。」那侍應生十分熱情地招呼他們，果然帶他們去了這裏最好的一個包間。

因為還沒到中午，這裏的人並不多，所以那侍應生把最好的包間給他們，餐館裡也沒人不答應。

他們往包間走的時候，顧念之拿著手機邊走邊看，正在給琦琦聊天，就落在最後面。

這時，一個眼熟的豹紋女郎從她身邊走過，對著前台的人說笑了幾句，才踩著高跟鞋搖搖擺擺離開。

正是他們昨天在克裡姆林宮見過的那位總統的「女朋友」……

顧念之忍不住問那侍應生：「……那是誰啊？跟你們很熟悉？」

那侍應生爽快地用英語回答她：「那是我們老闆，這家牛排館是她的，在全國還有很多分店。」

顧念之恍然大悟。

難怪這裏的裝潢能夠直逼克裡姆林宮，人家未來的正宮娘娘嘛……

顧念之笑著朝那侍應生眨了眨眼，走進包廂。

坐下來之後，顧念之拿起菜單看了看，頓時笑了。

萊因茨還真是挺會挑餐館的。

這家牛排館最出名的雖然是牛排和牛肉漢堡，但也提供各色俄國名菜，並且還有很多海鮮可供選擇！

「這裏什麼海鮮好吃呢？」顧念之問那點菜的侍應生。

侍應生笑著給她介紹：「我們這裏有新到的帝王蟹，來自白令海峽，肉質鮮美肥碩，口感極好。小姐要來一隻嗎？」

「帝王蟹？這名字氣派，行，來一隻。」顧念之說完，又問霍紹恆和萊因茨，「你們也要各來一隻帝王蟹嘗嘗嗎？」

霍紹恆和萊因茨還沒說話，旁邊侍應生小哥嘴角抽搐了幾下，提醒顧念之：「小姐，我們這裏的帝王蟹非常大，一隻就有十斤左右。你們三個人一隻帝王蟹就夠了。」

顧念之幾乎歡喜得打了個寒戰。

乖乖，十斤重一隻的螃蟹，今天一定能大快朵頤了！

顧念之點了帝王蟹就不點了。

萊因茨示意霍紹恆接著點菜。

霍紹恆拿起菜單看了看，見顧念之已經點了清蒸帝王蟹，霍紹恆就隨手點了五成熟的牛排，又點了一瓶八二年的拉斐紅酒。

萊因茨說：「喝拉斐，再來點白灼蝦吧，是皮皮蝦做的。這裏的皮皮蝦據說都是野生，不是養殖的。」

皮皮蝦又叫蝦爬子，是一種生活在深海裡的生物，肉質非常鮮美。

白灼蝦下紅酒，嗯，蓋世太保出身的神父吃東西確實不同凡響。

菜點好之後，那侍應生給他們送了一些起司點心和生菜沙拉，先當前菜的前菜熱身一下。

等上菜的時候，霍紹恆又問起萊因茨：「你要說什麼？裡德希和你知道的事，別人知道多少？」

霍紹恆問得很含蓄，但萊因茨和顧念之都聽明白了。

萊因茨往後靠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神情如冰雪般寒冷，他說的話，比冰渣子還要冷上幾分。

「裡德希知道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念之一眼，「不過我相信，如果我都不知道，別人更是無從談起。」

跟霍紹恆猜想的差不多，但是這並沒有解惑，他反而心裏一沉。

裡德希對顧念之多覬覦，從他親自帶人去開普城設局就可以看出來。

但為什麼呢？

難道裡德希知道顧念之體質的特殊，是因為基因優勢？

可顧念之的祖父顧浩澤在信裡明明白白地說，大和科學家的那些實驗都失敗了，他並不是成功的產物，而是失敗的產物……

還是他理解有誤，顧浩澤只是謙虛？

但想到那封感人至深，讓人熱血沸騰的信，霍紹恆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相信顧浩澤在那個時候，是沒有精力來客套的。

他說的，必定都是事實。

所以顧家的基因應該並沒有得到改善。

霍紹恆記得，顧嫣然和她母親顧靜為什麼被收養，就是為了給顧念之的姑姑顧恬治病……

她的病就是在生孩子之後，基因缺陷終於爆發，引起了免疫力全面喪失，在生完孩子沒多久就去世了。

所以顧念之，也很可能有這方面的基因缺陷。

但目前還沒有表現出來。

霍紹恆眼神輕凝，神情更加嚴肅，他沉聲說：「裡德希的事情，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其實不光是你，俄國的克格勃，和我們特別行動司，都收到了風聲。」

萊因茨笑了一下，「霍少將，這個時候還對我隱瞞，沒有這個必要了。我說過，我已經不是聯邦情報局的工作人員，我只是暫時替代裡德希先生做一些事務性工作。而且……」

萊因茨看了顧念之一眼，「我如果要說，早就說了。」

霍紹恆沉吟了幾秒鐘，覺得萊因茨還是可以信任的。

他也不再繞彎子，說：「裡德希真的是死在一個女子手裏。那女子跟他同歸於盡。」

萊因茨有些意外，「……居然不是你？」

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夠對付裡德希，這個人隻可能是霍紹恆。

霍紹恆搖了搖頭。

顧念之也搖了搖頭，她有些不高興地說：「萊因茨，你是看不起女人還是怎麼回事？難道裡德希就不能死在女人手裏？更何況她也跟著同歸於盡了。」

想起白爽，顧念之的眼圈都紅了。

萊因茨看了她一會兒，遞給她一片紙巾，說：「好吧，我信了。但是裡德希這個人根本不近女色……」

「不是他的女人，是他企圖拉攏的女人。」霍紹恆淡定地說，「準確的說，是他想策反的人。」

萊因茨恍然大悟：「原來是策反不成被圈套了。」

然後對霍紹恆伸出大拇指：「看來我的推測沒有錯，裡德希還是隻可能敗在你手裏。」

他以為是霍紹恆設下的反間圈套。

霍紹恆笑了笑，沒有解釋。

反正裡德希已經死了，讓這些蓋世太保們忌憚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他就姑且把功勞攬一些在自己身上吧。

但白爽還真的不是他設下的反間圈套。

「裡德希死得很快，一槍打在頸動脈上。」霍紹恆比劃了一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這些就夠了。」萊因茨舉起紅酒酒杯，「我對他的感情很複雜，他本來是我的教父，但知道他們曾經的計劃之後，我無法再面對他們。」

「……萊因茨，你做神父是為了逃避？」顧念之好奇的問，「可是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就是這樣的人。」萊因茨垂下眼眸，「我不想再夾在國家和你中間，兩面不討好。」

顧念之：「……」

霍紹恆也沒說話。

三個人安靜了一會兒，包廂門口侍應生敲了敲門，然後推著餐車進來了。

中間一隻碩大的銀色半球形蓋碗盤裏，放著就是那十斤重的帝王蟹！

顧念之的注意力立刻被帝王蟹吸引了。

剛一放上餐桌，揭開那半圓形的蓋子，顧念之馬上拿出手機，對著那帝王蟹各種角度拍照片。

然後馬上九宮格發朋友圈，配詞：第一次吃白令海峽的帝王蟹，希望真的好吃！

那位克格勃司機大叔第一個點贊，還評論說：這種非常好吃，但是貴得一逼！

顧念之：「……」

沒過多久，克格勃二把手弗拉基米爾成為第二個點贊的人，跟著評論：樓上+1！

顧念之：「！！！」

很快，馬琦琦也點贊了，並且大叫：好鮮，想吃！

陰世雄跟進：大雄哥帶你吃帝王蟹帶你飛~~~

顧念之面無表情回了一串省略號……

就她發朋友圈的當口，侍應生已經把菜上齊出去了。

包廂裡又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和滿滿一桌豐盛的海鮮、牛排和羅宋湯。

霍紹恆拿起刀叉，一邊切牛排，一邊問萊因茨：「我把裡德希的事都告訴你了，現在你是不是要跟我說念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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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228章《居然不是你》。

晚上八點第三更。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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