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在顧念之和路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架起腿，說：「那你認為對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這是我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顧念之放開路近的胳膊，兩手交握著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傾，專註地看著霍紹恆，皺著眉頭說：「我本來以為他們的目標是我。」

霍紹恆笑了一下，輕聲說：「你這自戀的程度又提高了。」

路近瞪了他一眼，「我姑娘哪裏不好？那些人的目標如果不是她，就是他們瞎了眼！」

霍紹恆：「……」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拉拉路近的衣袖，「爸，成為別人的目標很光榮嗎？——我並不想好伐！」

「當然，有價值才會被人覬覦。你以為做普通人就能歲月靜好嗎？萬一有事發生，那就是炮灰的命我跟你講，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路近撇了撇嘴，對顧念之的看法嗤之以鼻。

顧念之：【堅強活下去，還要繼續微笑.JPG】。

霍紹恆也習慣路近的說話方式了，他心臟比顧念之大得多，因此完全不受影響，說：「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宋女士。」

顧念之點了點頭，「我好像只是他們的添頭，隨手帶上我，如果抓不到也沒關係。可是宋女士，才是他們志在必得的目標。」

「所以我們的問題是，什麼人會對宋女士志在必得？」

顧念之深思地看向霍紹恆，「會不會是因為你的緣故？」

霍紹恆嘴角抽搐了兩下，「因為我？難道是要抓宋女士來逼我就範？那他們還不如抓你，效果還更好些。」

顧念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繼續堅強活下去.JPG】。

路近卻聽得高興起來，神氣活現地說：「紹恆這話我喜歡！我也一樣！如果要逼我就範，只有一條路，就是抓我姑娘！」

顧念之：【……又是堅強活下去的一天.JPG】。

她發現自己大概生活在表情包的世界裏。

用手揉了揉眉心，顧念之面無表情地說：「好了，兩位今天的肉麻戲份已經超標了，能正常一點說人話嗎？」

霍紹恆和路近對視一眼，默默地又將視線移開。

顧念之拿出手機，一邊搜索一邊說：「如果他們的終極目標是宋女士，首先得排除有人因為宋女士的美貌而設下天羅地網這種狗血劇情。」

「為什麼要排除？」路近舉手表示不解，「路老大就是這種人。他做得出來。」

顧念之頭也不抬，「路總寧願自己憋死也捨不得傷害宋女士一根頭髮，所以不可能是這種情況。——下一個。」

霍紹恆也不認為宋錦寧成為對方終極目標的原因是她的美貌。

顧念之點頭說：「既然不是為了宋女士的美貌，那就是為了她的智商了。」

路近哼了一聲，嘀咕一聲對方沒眼光……

顧念之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平靜地說：「爸，您這是沒有暴露，一旦暴露，對方肯定會盯上您的。」

她抬頭斜睨著路近，「您這麼想把我置於危險之中嗎？」

因為路近的軟肋是顧念之，所以要抓路近，對方肯定會把目標先對準顧念之。

這麼一想，路近連忙搖頭，「不想不想，完全不想。我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

「嗯。」顧念之拍了拍路近的肩膀，「爸您還要幫我提供技術支援呢。我就喜歡您在幕後運籌帷幄的樣子。」

又說：「我想吃榴槤雪糕，爸您幫我去廚房的冰箱裏看看還有沒有。如果沒了，幫我去這邊大院裏的商店裏買一箱回來。」

路近馬上站起來：」我去看看。」

姑娘想吃的東西，再艱難也要弄到。

路近走了之後，霍紹恆帶顧念之去二樓霍紹恆的書房裏說話。

「給你看樣東西。」霍紹恆說著，打開了書房裏的電腦。

他的書桌上擺著三台寬屏幕的顯示屏。

他打開的是中間的顯示屏。

顯示屏上一陣雪花之後，出現了一座莊嚴宏偉的建築。

顧念之驚訝了一瞬，「這是我們剛剛離開的帝都高級軍事法庭？」

霍紹恆點了播放，「自己看。適時傳送過來的。」

鏡頭從法庭的屋頂漸漸下移，顧念之看見幾個人出現在視線裡。

「——左清弘！」顧念之瞪大眼睛，「這是高能物理所今天來旁聽的那些人！」

霍紹恆沒說話，但是拉了拉顧念之。

顧念之一時不察，坐到了霍紹恆懷裏，被他從背後擁著，一起看著電腦顯示屏。

電腦顯示屏上，一個女警的聲音傳來：「前面那輛車停一下，檢查！」

左清弘旁邊的人是一個圓臉的女士，她納悶地說：「這不是法庭裏面搜過我們身的警察嗎？為什麼還要檢查？還有完沒完？」

左清弘沒有說話，他另一邊的高個男生也不悅地說：「當我們是賊啊，還是嫌疑犯？再搜我就要請律師了。」

左清弘這時才微笑著說：「反正已經搜過一次了，再搜一次也無所謂。我們沒有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第一個舉起雙手，對迎面走過來的女警說：「我們有女同學，你們要搜的話，是不是去車裏搜？當街搜身，不太尊重女性吧？」

那女警瞪了他一眼，說：「我們自有分寸，不用你教！」

說著她朝後招了招手。

幾個輔警迅速跑上前來，拿著一塊塊泡沫做的臨時圍牆，將他們這些人連同車一起圍在中間，居然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搭建了一個臨檢的小房間。

顧念之看著視頻都覺得神奇。

更神奇的是，哪怕臨檢的房間搭好了，視頻居然還沒有中斷！

顧念之嘆為觀止，回頭問霍紹恆：「……你們的人怎麼拍的？難道警察裡有你們的人？」

霍紹恆但笑不語，親了親她的面頰，雙唇用力，將她的臉推正了，繼續對著顯示屏。

接下來是在臨檢房間裡搜身的過程。

當然，這一次跟前一次一樣，都沒有搜到任何東西。

左清弘明顯是這些學生的頭兒，他對那女警說：「還有下次，我一定去投訴你。」

又問：「我們還有一個同學呢？蔡昭和，就是你搜身的那個女生？」

「她涉嫌攻擊今天的被告，被帶回警局調查了。」

「可是你們沒有證據。」左清弘冷靜地說，「我會給她請律師。」

「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你們非親非故……」女警狐疑看著左清弘，「還是你想和她一起回警局協助調查？」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會通知她的家人。」左清弘沉著臉，不想多說，帶著自己的同學離開了臨檢房間。

女警跺了跺腳，怒氣沖沖地說：「你別得意！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顧念之慘不忍睹地閉了閉眼，「這是哪裏來的草包？讓我想起了徐飄紅。」

霍紹恆這時才平靜地說：「很明顯，你看見了，有人在故意放水。」

顧念之：「……」

「是這個女警？」

「不，不是她。她只是一個業務能力非常差的警察。」霍紹恆伸手打開抽屜，把裏面的一遝卷宗拿出來，「這是今天去法庭的所有警察的背景調查資料。」

顧念之翻看了一下，果然這些人良莠不齊，有些警察非常優秀，但也有好幾個是工作能力非常差的人。

這麼重要的案子，不用做太多手腳，只要派一下業務能力不行的人上場，就能既拉仇恨，又搞砸整件事。

不得不說，這背後人的手段，幾乎已經到了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地步了。

「……是被滲透了嗎？」顧念之憂心忡忡，「那可怎麼辦？對方本來就很厲害，再加上有人通風報信的話，我真不敢想像後果。」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霍紹恆抱緊了顧念之，親了親她噘起來的菱角唇，「顧首席，你的建立在易經基礎上的混沌數學研究得怎麼樣了？」

顧念之眼珠轉了一圈，笑著說：「……霍少要我幫忙？我可是很貴的，你付得起價錢嗎？」

「……付不起就把我賠給你，外加一個盛大的婚禮，怎麼樣？」霍紹恆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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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2116章《把我賠給你》。

今天兩更。

第二更晚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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