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又問道：「您的意思，用我老婆轉移視線的，不是彭小娟就是學校了。」

錢博道：「我們警察說話講究證據，具體是誰，我們不知道，但是這種民事案件，民不追管不糾啊。」

但是他們去調查李少瑾了，說明有人想轉移注意力。

宋缺微微頷首，最後道：「我明白了，差不多的意思是只要王家人能消停，這件事也就差不多消停了，所以只要處置了彭小娟，也就了結了。」

錢博道：「但是王同學是自殺啊，怎麼處置彭小娟？其實現在彭小娟已經停職了，學校打算給三十萬讓王家人閉嘴，但是王家人覺得這樣的處罰輕了。」

那當然，萬一什麼時候復職呢？

換成別的地方教學，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換成誰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就這麼被人「害了」，誰能滿意？！

宋缺道：「學校憑什麼給三十萬啊，這三十萬就算給，不也應該是彭小娟出嗎？學校給三十萬，那是誰的錢？」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錢博聽這位小爺語氣頗為憤怒，無奈笑道：「我知道情況，就是這麼些了。」

宋缺道：「一定要讓彭小娟進去，不然她這種導師，也要繼續禍害別人呢。」

錢博笑了笑，沒有說話，還是之前的意思，彭小娟沒殺人，但是他作出洗耳恭的樣子，因為他知道，宋缺不會無緣無故說廢話，還說兩遍，肯定是有辦法的。

宋缺道：「一個能毀掉學生前途的人，我不信她別的方面乾淨，既然道德上無法讓她牢底坐穿，那就找一些她違法的事，這還不簡單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英俊的眉宇間，有種志在必得的從容，十分老練的語氣。

錢博其實也想幫李少瑾，當然更多的，他也痛恨那樣的老師，點頭道：「如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願意為君分擔。」

他們之間還說初次打交道，不是對方太實在，就是有詐。

宋缺心想這小子幹什麼這麼熱情？是真的熱心腸嫉惡如仇，還是因為認識我老婆……呵呵，肯定又是一個情敵。

呵呵！

……

……

彭小娟被人查出來挪用公款。

要接受調查，當警察闖進屋子裏抓人的時候，彭小娟沒有第一次被抓時候的從容，她甚至有些氣急敗壞：「我什麼時候挪用公款了？那些都是我的項目經費，是我的個人價值，你們憑什麼抓我啊？」

本來錢博體恤她一個女人，想給她體面，用衣服擋住了她的手銬，可是彭小娟不服，喊來了左鄰右舍：「我冤枉，我自小讀書好，靠著自己的努力當上了大學老師，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些經費是我的個人價值，學校哪個教授沒有？」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老公，女兒死了，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我是可憐的女人，你們欺負我一個女人……」

好在教學樓裏面的都是知識分子，沒人出來圍觀，最多是在貓眼中探出一兩道光線罷了。

可是彭小姐吵鬧不停。

錢博實在氣憤不過，走到彭小娟面前道：「你是不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你的學生死了。」

彭小娟對上警察那銳利厭惡的眼睛，頃刻間氣勢矮了半截，帶著哭腔道：「我也很悲痛啊，我的學生死了，我也哭了兩天呢，誰都不想的，但是你們不能冤枉我。」

錢博道：「你凡是有一點愧疚之心，都會出頭安撫家屬，取得家屬的原諒。」

「你哪裏還有資格當老師，你喪心病狂的也沒有什麼價值。你如果真的有愧疚感，你早就應該搬出這個家屬大院。」

「有愧疚的人，也不會在這裏大喊大叫，你應該非常慶幸有個贖罪的機會。」

彭小娟一臉的畏懼道：「可是我是冤枉的。」

錢博突然覺得，自己根本是浪費唇舌。

他不認同的搖頭道：「你冤枉不冤枉，法院自然會裁決，快走吧，不然你的樣子會更難看。」

彭小娟因為挪用公款被判刑，還要賠付王家的喪葬費精神損失費，因此心情不好，跟獄友打架，劃破了獄友的臉，於是在原來的刑期之上，又多了五年。

李少瑾給她算了一下，出來之後可能要六十了。

無兒無女，也沒有工作，就算活著，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就是藐視別人尊嚴和生命的下場。

而李少瑾呢，因為彭小娟被抓，王家人的怨氣有了突破口，就沒找李少瑾，她也全身而退了。

但是在事情有了結果之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是讓人覺得蹊蹺。

晚上下了班，李少瑾回到家，宋缺已經回來了。

宋缺給她接了包，拿了拖鞋，看李少瑾臉色不太好，知道還是李佳明的事她沒有釋懷。

他立即道：「老婆，我今天去跑警察局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宋缺能去警察局，還不是因為她的事。

李少瑾想了想道：「你發現是殷麗在搞鬼，讓彭小娟咬我，然後好轉移王家人的注意力是嗎？」

宋缺道：「你怎麼會覺得是殷麗？」

雖然家裏人都沒說，但是公公對殷麗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李少瑾相信，還有別的事。

肯定就是王湘源的事情了，殷麗不分輕重，自己人也坑，不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其實會連累王永垣的。

「在婚禮上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難道不是她？」

宋缺道：「婚禮的時候是她，後來她老實了，然後出來了莫名其妙的史暢。」

提起跟史暢的怨恨，李少瑾也覺得有些想不明白。

「這死女人是吃虧沒夠啊，我不找她麻煩，她竟然處處跟我作對。」

不提上輩子，就說這輩子，在李少瑾亮出來結婚證之後，她覺得史暢就應該消停了。

事實上史暢嫁給了高陽，她也有自己的家庭，兩個人一個中醫一個西醫，按理說競爭也不大，應該離的遠遠的了。

可是這史暢就是不消停。

宋缺道：「史暢要害你，我還能理解，到底是有過節的，但是好像除了史暢和殷麗，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