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蘇魅九淡淡地問了句。

樹下的風絕塵仰望著樹上的人，看著她那對發紅的眸子，他竟有些心痛。終究，走到這一天的時候，還是很難受的。

「怎麼不上來？」蘇魅九靠在樹榦上，手中的酒罈子搖搖欲墜。

「緩緩，你想怎麼做？」風絕塵一躍而起，站在了蘇魅九對面。

蘇魅九輕笑一聲，「你說呢？」

「毀了他們所有人？」風絕塵猜測著。

蘇魅九搖頭，看著那些被她掛在樹枝上的林家人，長嘆一聲說：「這一次，我要毀的是我自己。」

「什麼！你……你已經有心了，只要你願意，天地萬物都會為你臣服，為何還要毀了自己？」風絕塵有些不理解。

蘇魅九扔掉手裏的酒罈子，扣住風絕塵的手腕，重重的冷笑一聲，「我為什麼這麼做，你會不知道？」

「我……」風絕塵喉嚨一緊，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她……為什麼會這樣，他自然是知道的。

「去做你的墨染吧。別再當風絕塵！是你將我引上這條路的，我自然會好好走下去。讓那些人都死！」

蘇魅九推了風絕塵一把。

「你……你知道是我？」風絕塵訝異地望著蘇魅九，他沒想到蘇魅九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讓我回復記憶，是你最大的錯誤！」說著蘇魅九的一條狐尾飛出，那是曾經跟風絕塵結契的狐尾。

「我們的結契早就不存在了，從你走向他們開始，就不存在了！如今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為當年的情分，僅僅是你還有用！」

蘇魅九一字一頓，冷的能掉下冰碴子。

這一次風絕塵才真正意識到他讓蘇魅九提前恢復記憶是錯的。

「緩緩，即便這樣，我還是愛著你。就算有朝一日我死在你手上，我也依舊愛你！你要記住，我比顧君堯更愛你！」

說完，風絕塵消失了。

蘇魅九看了看手中的狐火，眼中閃著一點點光。

從此，世間再無風絕塵，只有那個讓她恨的墨染。

顧君堯，我犯下的錯，我來彌補。

你永遠別記起我！帶著我們的逸兒好好活著。

上界的黑暗我幫你蕩平！

……

「廢了那麼大功夫就為了逼我出來，蘇魅九，你還是有點蠢啊！」

月華落下，參天的大樹上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她從天而降，宛若月中仙子一般。

「是，我是蠢。我若不蠢，怎會八百年前被你利用，八百年後也被你利用！」蘇魅九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林姮兒，看我在你編造的故事中生活，你可是開心？」

「哈哈……你說呢？」林姮兒掩面大笑，那張臉上帶著不屬於她的黑暗。

「我若不是提前恢復記憶，怕是還要犯蠢幫你收拾了上國的那些人。」蘇魅九冷睨了林姮兒一眼。

林姮兒收起笑容，抿了抿嘴唇，搖頭道：「你那可不是為我收拾。你是在為你自己啊。蘇魅九，你現在應該知道他們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