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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大人駕到》第一百四十六章 九天玄女(一百)
增壽暈船。這地面起伏,如驚濤駭浪,他瞬間就暈的七葷八素,岑十三幾乎是拖著他走。

不許走。

岑國璞拚盡全身力氣,趴在地上努力抱住增壽的雙腳,發出詭異的笑聲:「原來你是女子,我懂了,我終於動了,怪不得要用你的血才能喚出玄女。」

他本來是儒將,有一點功夫底子在,戎馬這麼多年,身體素質和力量也是可以的,加上拚盡全身力氣抱住,地面不住起伏,岑十三站立不穩,能夠使出的力量也有限,一時間竟然僵持在這裡,無法動彈。

岑十三大叫:「你瘋了,要讓大家都斷送在這?」

岑國璞咬緊牙關不開口,他力氣畢竟不如岑十三,全靠一口氣支撐著,一旦開口必然輸掉。

增壽稍微回過神來,那隻沒有被抱住的腳努力去踩岑國璞。

這堂屋附近早都沒什麼人了,屋子裡鬧這麼大動靜外人竟然不知道。

就看著地面的晃動起伏越來越嚴重,岑十三急了,哐的一聲將腰刀抽出來,岑國璞大叫:」我是你大哥,你不能如此對我。」

這麼一喊叫,憋著的一股氣息一下子就卸掉了,增壽的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增壽氣的氣喘籲籲大叫:「砍死他,砍死他。」

刀鋒擦著岑國璞的頭髮邊緣落下,一大縷頭髮被削了下去。

岑十三冷笑:「整個岑家,你對我還算是稍微像個人。」

在這樣混亂環境,能將手勁拿捏的恰到好處相當不易,岑國璞一腦門子冷汗,撐著晃動的地面站起來:「你恨我?當年按照爹的意思,你們母子都不會留下的,當時我抱著還在繈褓中的你,起了惻隱之心,將你送給八房頭,叫八叔好生照顧,沒有我,你早都不知是哪裡的孤魂野鬼,你竟然恨我?」

岑十三嘴唇哆嗦:「我恨整個岑家,憑什麼?我要骨肉分離,我要嘗盡辛酸,我要去做八房頭的一個庶齣子,我有什麼錯?」

「家孝國孝,雙重孝,你就是天大的錯,整個岑家都跟著你覆滅,什麼讀書求學中舉,統統不可能。你說你有什麼錯?」

增壽見這倆人忽然杠上,便輕手輕腳往外跑。

他的手搭在門上,忽然發現,門打不開了。

增壽驚恐地回過頭,正好對上岑國璞一雙憤怒的噴火的眼睛:「哈哈。出不去了,對吧時辰到,你該獻祭了。」

岑國璞一臉獰笑。

增壽用力去拉門,門紋絲不動,像是長在一起。

他徹底慌了:「為什麼是我?難道……因為我的血……可是你怎麼知道,這也是我偶然被雷擊後出現的一些異象。」

地面不再起伏不定,堂屋內一片寂靜,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增壽急忙看向周圍,很乾凈,一點魂魄影子都沒有。他急了,咬破中指,往自己眼皮上擦了一點血,還是什麼都沒有。這堂屋內很乾凈。

想到羅凡曾經被這堂屋的結界困住出不來,增壽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這屋子有問題。

「是,大哥,這些年你對我還算不錯,今日我不會殺你,但你也休想拿他做什麼祭品,我不允許這事發生。」

「給我個理由。」

「我想娶她,她是我遇到的能和我並肩站立的女子。」

增壽心道:呸,和你並肩站立?我尚未發現你配得上我,再說,就算是恢復女兒身,為什麼非要在你這棵愛撒謊的樹上弔死?

「哼,你真以為我對天京城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包括你和漕幫的勾當全都不知道?」

岑國璞冷笑:「原來你從小就處心積慮,我為了彌補你,將岑家在北方的生意都交給你,結果你卻偷偷和漕幫混在一起,你所圖的不僅僅是一個岑家吧?漕幫這麼大的勢力,你要這個人做什麼,正使大人,哦,現在知道你是女子了,我還是叫你大人吧,習慣了,你可知道他所圖為何?」

增壽一臉茫然。

從第一次見面,岑十三就對他很好,處處關照,體貼、溫文爾雅,他當時以為岑十三不過是看中自己的權勢,後來想,自己那叫什麼權勢?惹禍被趕出京隨意扔虎狼堆自生自滅的光杆子欽差,岑十三他一定另有所圖。後來被天聖教殘匪擄走,岑十三忽然出現英雄救美,那時的增壽換了女裝,女性心思被喚醒,雖然知道他來的有點蹊蹺,可還覺得在危險時刻有這樣一個人出現,用溫暖的胸懷有力的臂膀幫自己撐起來,也是極好極好的,就算他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心思,他長得挺好看,性格也不錯,武功也很好,自己也沒什麼可吃虧的。一直到後來,忽然間發現原來一直要和自己同舟共濟的岑十三,竟然就是漕幫那個神秘的堂主黃天蠍,他身邊已經有一個紅顏知己楓娘子,他對自己若即若離,曖昧不明到底是何用意?

聽岑國璞這麼說,增壽盯著岑十三,他也很想知道其中原因是什麼。增壽無疑是美人,不管男女,他的五官都無可挑剔,美的雌雄莫辨,天然帶著一股英氣勃勃,但她知道,這種美麗也就騙騙岑蓮官這樣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岑十三這樣的人,怎麼會只看人的臉蛋,既然不是為長相,不是為光桿欽差的身份,他到底是為什麼。

岑國璞迅速捕捉到增壽眼中的慌亂迷茫,哈哈大笑:「我來告訴你,為何你的血這麼珍貴,可以喚醒九天玄女。最早我是從天聖教那邊知道的,必須用一個皇室直系後人的血來做血跡。九天玄女是何等的神仙,當年可以教授黃帝兵法的,一定要用天地間最尊貴之人直系後代的血,天聖教一路北上冒進很大原因也是為了這個,俘虜先帝或者抓到先帝的子嗣,只是後來他們功敗垂成,而這個秘密,只有我這個為了打敗天聖教,整日研究他們教義和那些邪門法術的人才知道。而現在,這個能用來做血祭的人就是你。」

增壽冷笑:「我一個宗室旁支,何德何能,我的血怕是要汙了你們玄女娘娘。」

「你是先帝的骨血。」

岑國璞這一句可謂振聾發聵,增壽整個人都愣住了。

慌亂中,他急忙看向岑十三,卻發現後者面色平靜。

想到漕幫那神通廣大的情報系統,想到天聖教的種種邪術,增壽的心漸漸沉下去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血,是天聖教需要的東西;而自己的血緣,是岑十三重視的東西。他懂了,他早就知道這世上哪裡有無緣無故的愛和關懷,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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